不管你做出来的角色动作表是什么样的,我们先从它开始,把表格里的故事和角色信息整合起来,按时间顺序进行叙述。它可能会像一页剧情简介那样,以主角(lead character)为开头。但是,如果这里有一个关键的节拍(beat)[2],或者包含的信息涉及其他关键角色,其重要性超过了对主角作介绍,那么一定要先把主角的出场往后放一放。比如,《星球大战》就没有以卢克在叔叔婶婶的农场里干活为开场,虽然他是主角,虽然这是他的第一个节拍,第一次亮相。作为开场的是帝国冲锋队和达斯·维德为了抓莱娅公主和找到死星的设计图,登上了反抗军的飞船。因为莱娅和达斯·维德,还有R2-D2和C-3PO,他们都是影片的重要角色(major character),而且莱娅把死星设计图藏进R2-D2并向欧比旺求助,这是一个关键节拍,为整个故事提供了背景,所以应该在卢克登场之前出现。看一看你的角色和他们出场的位置在哪里,然后把这些节拍依次列出来。
你很快就会注意到,甚至可能在第一个节拍处就会发现,有些节拍涉及多个角色,他们的视角是差别很大的,甚至是相互冲突的,比如达斯·维德和莱娅公主。上面提到的那个段落就是例子。祝贺你!你正顺利地走向一个丰满而精彩的剧本。对于场景和段落中所涉及的角色,你希望事件的结果能对他们的个人利益产生影响,还希望他们各自承担的风险是不同的,甚至是互相冲突的。如果你的一页剧情简介和角色动作表能帮助你达成到这一点,就说明它们是有用的。
这一步的结果是,你写出的一些段落会很长,揭示出故事的某一次发展如何对多个角色产生影响。其他的段落则比较简短,可能只涉及一个角色。这些都很好,都是故事的组成部分,都是从各个角度来审视这个故事,并且帮助你为剧本的写作做好准备。
2005年,我们把一个提案卖给了ABC电视台,是一部单集时长一小时的剧情电视剧,叫《9》。不要跟《劫后新生》(The Nine)搞混,这一部也是2005年ABC电视台的项目,最后拍成了一部12集的电视剧在次年播出。我们的《9》讲的是一群洛杉矶人,他们都通过各种神秘的个人经历,得知了自己的死期。在那个死期到来之前,他们是死不了的。所以他们实际上是超级英雄。这个概念是想创造机会,去拍各种高难度的动作戏,同时也通过9个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来揭示生命中的一些宏大问题。只不过这9个人具有超能力——在“死期”到来之前,他们是死不了的。这个创意在实施上也有一个真正的挑战:如何向制作公司和电视台的工作伙伴,以及最终的观众,介绍这9个迥异的角色,而且他们每个人的生活环境都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殊的秘密,只跟另外那8个人分享。我们为了把这部剧卖给电视台,设计了4条故事线,一共只有42页剧本。怎样才能在这4条线里,对每个角色的戏份进行合理分配?
《9》的制片人是伯特·索尔克(Bert Salke)和克里斯·布兰肯托(Chris Brancato),他们是影视行业的老手,在多主角和多线叙事的处理上很有经验。有一种办法得到了我们的一致认可,并且帮助我们在写导航集(pilot episode)[3]时省去了大量的时间和痛苦,那就是角色动作表和剧情整合——按照电视剧的标准形式,把正片的五幕和结尾的下集预告分配给9个角色。如果没有这套组合拳,我们可能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这个提案卖给电视台,搂着9个角色身上所有可以发掘的潜在故事不撒手,全都想塞进导航集里去。
电影比电视剧更宽容一些,写的时候不需要预留插广告的契机,而且至少有42分钟可以用来讲故事。长片(feature film)里有更多喘息的时间,也就是某些升级和转折之间的空间。你如何利用这些空间,将会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你这个剧本的实力。银幕上的每个瞬间都是珍贵且昂贵的,哪怕是那些安安静静的戏份。每个瞬间在某种意义上都应该是重要的。我们还没讲过这些场景以及更小的瞬间,它们填充在重要的反转和转折之间,对构建一个精巧的剧本来说是非常关键的。等你搞定了剧情整合之后,就能合理地对整个故事做全面考虑,从每个对故事产生影响和受到故事影响的角色的视角出发,逐一讲述。现在,让我们在骨架之上增加一些肌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