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生在世,名利二字。”人在社会上行走,所做之事必然与名利相关,这不仅是衡理人生价值的一个重要指标,也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所以,我们不得不追求名利。
俗话又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今中外,不知有多少人为了争名逐利,使自己沾上了抹不去的污点,甚至丢了性命。照说名利是为生命服务的,为了名利而丢掉生命,就太不值得了。所以,追求名利要懂得适可而止,不要让付出的代价超过收益。
北宋包拯有一首诗说:“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秀干终成栋,钢精不做钩。”意思是要以淡泊名利做人,以廉洁耿直立身。这首诗也是他一生的写照。
包拯是历史上有名的清官,以执法严明、刚正不阿著称于世。他为人严肃,性情刚直,与人相处从不随声附和,也不用虚伪的言辞取悦于人。
包拯的廉洁之道在于“不取”二字。他不仅廉洁自律,自己不取不义之财,而且要求他的下属、他的儿孙也都做到清正廉洁。
包拯生活很俭朴,虽然官越做越大,但他身上穿的衣服、日常生活用具、平时饮食都和当地百姓一样。他也绝不给别人写信、批条子,让别人替他办事。
包拯不仅自己清正廉洁,而且严格约束属下,断绝了他们的索贿之道。当时,按照旧的制度,凡是去官衙告状的人都不能直接来公堂上诉,必须经过守门吏员的盘查,所谓“有理没钱莫进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说的正是这种情况。包拯升任开封府尹后,下令打开公堂正门,让告状的人直接来到公堂上陈述是非曲直,公差们便没有机会也不敢欺诈人侮辱那些来告状的人了。由于包拯廉洁自律,要求属下严格,所以当时那些行贿请托的人都不敢到开封府来。当时开封府百姓传诵着:“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
包公清心寡欲,却官居上品,博得一世英名,真是不求名而名自至,不求利而利自来。可有些人,苦心求名却身败名裂,苦心求利却家破人亡,这都是追求名利不懂得适可而止的结果。为什么这些人为了名利甘冒此大险呢?因为他们往往抱着一个自以为“高尚”的目标:为后代子孙造福。他们却不知道,让无德无能的子孙得到过多的名利,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得到珍宝,那也许会给他招灾惹祸呢!
真正要为后代子孙造福的话,应该像孙叔敖一样,懂得适可而止,给后人留下知足常乐的德行和廉洁不争的智慧。
春秋时期,孙叔敖因才识卓越,受聘为楚国令尹。他虽然居高位,握重权,享厚禄,却不恃宠而骄,还常常把自己的财物拿出来救济穷人,所以一直深得民心。
楚庄王对孙叔敖更是倚重信赖,凡军国大计,无不向他请教。楚国也因为有这样一位贤能的令尹而日益富强。
后来,孙叔敖年老体衰,一病不起。他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告诫儿子孙安说:“楚王为嘉奖我多年的功劳,曾多次要我选一处地方作为封邑,我都坚决谢绝了。我死后,如果他封你官爵,你千万不能接受。我了解你,你没有多大才能,难以担当治国安邦的大任。楚王若封给你一处好地做封邑,你要坚决推辞。如果推辞不掉,你就请求他把‘寝丘’作为你的封邑。这个地方土地贫瘠,而且地名不吉利,是不会有人来争夺的,可以长保子孙后代平安。”
孙叔敖死后,楚庄王亲临送葬,抚棺痛哭,随行者莫不垂泪。
葬礼安顿后,楚庄王立即要封孙安做大官。孙安遵父命,力辞不受,回到乡下以种田为生,日子过得比较艰苦。
时间一久,楚庄王把这件事给忘了。
有一天,宫中优伶作戏唱道:“廉吏高且洁,子孙衣单而食缺。君不见,楚之令尹孙叔敖,生前私产无分毫,子孙丐食栖蓬蒿……”
楚庄王立即问:“孙安真的穷困到这种地步吗?”
优伶回答说:“不穷困,不见前令尹之贤。”
楚王急忙派人召孙安进宫,要封他万户之邑。
孙安说:“大王如果惦念先父尺寸之功,要赏赐我衣食,愿得封寝丘。这是先父的遗命,非此地不敢接受。”
楚庄王没有办法,只好把寝丘赐给了他。
寝丘这个地方位置偏僻,地名的意思是“死者停处”,这对迷信的人来说是不吉利的,王公权贵都不屑一顾。所以,在楚国的多次政治动乱中,好的封邑频频易主,只有寝丘无人理会。
老子说:“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意思是说,金银珠宝堆满了屋子,没有人能永远守得住;富贵而骄纵,只会给自己招灾惹祸。它告诫追求名利要适可而止,不要贪得无厌。
追求名利是一种生存需要,但也要懂得厚德载物的道理。打天下不易,守天下更难。苦心孤诣得到名利,却没有深厚的德行来承载,就像基础不牢的大厦,哪有不倒塌的道理?
什么叫适可而止呢?孔子说:“不义且富贵,于我如浮云。”把不义之财看作浮云一样,分毫不取。弄清楚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只取自己当得之名、当得之利,就算懂得适可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