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物降一物(1 / 1)

“油嘴滑舌!”

“本小姐非要给你长长教训!”

剑锋破空,划出一道道残影。

灰耗子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追逐闪躲的二人,惊色溢于言表。

“君子动口不动手!”

“大小姐,您这就有些过分了吧?”

“让你要挟本小姐!”

“让你在这儿冷嘲热讽!”

“让你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长剑挥舞劈砍,劲风接连而至。

少女一袭素袍锦衣,轻纱薄面,随风飘扬。

少年口中叫苦不迭,步法变幻,腾身闪躲。

片刻过后,出城大路上。

十数匹高头大马前后相连,徐徐行进。

其中三道人影端坐于马背之上,并排走在队伍前方。

“臭小子,这小丫头什么来路?”

灰耗子左右观望许久,冲着少年小心翼翼吐出一道声音,目光不时瞥向队伍后方一道蒙面倩影。

“掌柜的,您这是……”

“在土里翻了个跟头?”

宋如海看着眼前衣衫褶皱,挂满尘土的少年,神情有些古怪。

“好男不跟女斗。”

“让她三招也不是小爷的对手!”

少年气呼呼拍打着身上灰尘,目光恶狠狠看向身后左右张望的少女。

“要我说呢,到底还是咱江小爷厉害。”

“出来一趟,愣是拐回去个黄花大闺女。”

灰耗子言罢,一脸贱笑拍了拍少年肩膀。

宋如海见状,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笑容里玩味十足。

“拐你个大头鬼!”

“你要是稀罕,小爷这就给你好好引见引见!”

话音未落,却见灰耗子神色微凝,脑袋摇晃的如同拨浪鼓一般。

“这般艳福,咱可享受不起。”

“耗儿爷还想着多活上几年。”

“掌柜的,这小姑娘是要与我们一同前往商区?”

“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甩也不甩开,丢也丢不掉。”

“到了商区,看她还怎么嚣张跋扈。”

少年咬牙切齿勒紧缰绳,胯下骏马一声嘶鸣,朝着远方飞驰而去。

“嘿嘿!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这下可有能治得了这臭小子的人物咯!”

一道灰黑色人影高高扬起马鞭,大声吆喝着裹紧衣衫,紧随其后策马飞奔。

另一道人影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朝向身后众人缓缓开口。

“路上颠簸得厉害,大家都跟紧喽!”

霜露渐起,日头朝着正中方向缓慢偏移。

青州内城,中域一处繁华地段。

晨时行人稀少,街上略显冷清。

一栋富丽堂皇的建筑之内,灯火通明,极尽奢华。

“什么?”

“一群饭桶,连个大活人都看不住!”

座上一中年男子横眉竖目,拍案而起,言语间怒不可遏。

身旁仆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颤巍巍,面如土色。

“主人息怒!主人息怒!”

“是小的没用,对大小姐照顾不周。”

“废话连篇,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

中年男子眉头紧锁,冷冷吐出一道声音。

“派人去找过了吗?”

“回主人,五域之中都已加派了人手搜寻,可是……”

仆人口中支支吾吾,仿佛难以启齿。

“如何?”

“大小姐似乎在刻意回避,迟迟不肯暴露行踪。”

“接着找!”

“青州再大,总还有个边际。”

“我就不信,这丫头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

“主人放心,一旦大小姐有了消息,小的定会第一时间前来通报。”

“下去吧。”

中年男子忽又轻叹一声,冲着下方人影挥了挥手,示意其尽数退下。

话音未落,却见三五个仆人连忙点头哈腰,应声离去,皆被吓得魂不附体。

“这丫头,真不叫人省心!”

中年男子言罢,缓缓端起桌上热气升腾的茶盏,尚未送至嘴边,却又缓缓放下,眉宇间忧色萦绕。

“叔父,外城两区,是否也要打声招呼?”

男子身旁一面容俊朗的青年居于侧座,眉眼间隐隐透露着一丝邪气。

“怎么,你认为她会跑出内城?”

“灵儿这丫头向来古灵精怪,越是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往往才是她最终的选择。”

青年言罢,自座上缓缓起身,冲着中年男子淡然一笑。

“叔父若是信得过侄儿,此事便交由侄儿处理。”

“三日之内,定可将灵儿完好无损送到叔父面前。”

“这……”

中年男子闻言,迟迟未曾开口回应,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贤侄难得来上一次,我这当叔叔的非但没有盛情款待,反倒还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灵儿这件事,便无需贤侄费心了。”

“叔父这是说的哪里话。”

“灵儿与我自幼相识,情同兄妹。”

“若是父亲得知此事,想必也定会叫侄儿出手相助。”

“自家人的事情,又何需如此客气。”

青年言罢,笑着摸了摸腰间剑柄,眸中自信满满,光芒闪烁。

“既然如此,还要劳烦贤侄多多费心了。”

中年男子沉吟半晌,终是微微颔首,开口作答。

“叔父尽管放心便是,侄儿这便下去准备了。”

青年闻言,似乎颇为惊喜,冲着男子施礼作别,转身匆匆离去。

“家主,让林公子去找大小姐,会不会有些……”

男子身旁一鬓角花白的老仆眼见青年渐行渐远,忙不迭吐出一道声音,却并未直言不讳。

“阿远,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

中年男子目光深沉,神色淡然如水。

“林公子乃是柳家座上宾客,老奴不敢妄言。”

“若是人人都能如你一般的心思,也不至于还要我如此劳心伤神。”

中年男子笑着摇了摇头,言语间颇有深意。

“我与他父亲交情匪浅,可归根结底,不过是生意上的往来而已。”

“阿远,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有些事情,怎么还不如那些毛头小子想得通透。”

“家主之恩,老奴此生没齿难忘。”

却见老仆忽然单膝跪地,正色道来。

“林公子虽出身名门,通晓武艺,熟读百经,却在坊间广有流言蜚语,遭人诟病。”

“若论家世背景,实力底蕴,自然是上乘之选。”

“可唯独这品性操行,着实堪忧,令人不齿。”

“既然这些你都清楚,方才怎么不出言阻拦。”

中年男子笑着扶起身前老奴,语气和蔼恬淡。

“家主做事,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绝非随性而为。”

“老奴向来愚钝,又怎敢左右您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