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山

风吹得舌尖自然卷曲，在采集声音的缝隙里发出阵阵轰鸣，烟在嘴里聚拢不住，极快地飞去，而不远处的草木颜色跟天空一样都有些发白，淡薄的灰调云层里还在继续积蓄着水汽，只是含得挺深的。他们站在附近吹着风，看着这庞大的院子，在那片空地上，停放着废弃的旧式坦克，还有榴弹炮，都是有些锈迹斑斑的。在它们周围，生长着茂盛的野草，要是离近了看，你就会发现它们正在像波浪似的迅疾地波动不已，发出极其细微的和声。风把整个世界都吹成了灰白色，然后又吹成了淡淡的黑，这样反复了不知道有多少回。偶尔出现的寂静里，会看到云层里的山脉，并不陡峭的山坡，几个人在慢慢爬着，有些蜜蜂在附近嗡嗡叫着，掠过那些被日光烧焦的植物叶簇，你们闻到了某些干枯的叶子上蓄积的尘埃的味道。你听到风在山的后面猎猎地吹动着无数的东西，似乎要把它们的位置统统改变，可是眼下的这里是寂静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们已深入半山的阴影里，而把阳光留在了不远处的后面。没人要说点什么。后来你们都闻到了湿闷黏稠的气息从山体深处蒸腾出来，黏附在皮肤表面，时不时的就有种密闭的感觉弥漫着。听说晚上会有强台风登陆，只是还不能知道什么时候会到达这里。站在楼外面的平台上，向空中望去，可以看到很多清冷的乌云正在滚滚地向西北方向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