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岳和冯波的婚礼办仅办了三桌。只请了直系亲属和一些关系最密切的公司中层。两人一致认为现在公司初创时期,没精力也没必要办得太张扬。
项岳的父母一开始不同意这个主张。他们觉得项家的长子理应把婚事办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请客得请上十几二十桌才有面子。
项岳只得耐心做父母的工作,还请姐姐妹妹们跟两位老人解释疏通。
姐姐对母亲说:“妈,你就别纠结了。好歹跃进找到了媳妇,还是这么好的媳妇,你该知足了。婚礼该怎么办就由着他们吧。毕竟他现在是公司老板,不希望私事影响太大。”
妹妹接着说:“对啊。如果我哥一直打光棍,那才是你应该着急的事。现在人都定下来了,婚礼就随他们去吧。”
老父亲表态:“孩子他妈,跃进的婚事咱就别坚持了。就这样吧。”
老母亲皱着眉头百般无奈地答应道:“好吧。”
按照冯波的心意,两人去照了一组简单的婚纱照。那年月婚纱照很简单,只在照相馆的布景下穿着婚纱和西装,手捧鲜花摆几个POSE就完事了。
婚礼在当时的一家高档酒店举行。新娘冯波也没穿婚纱,只穿了红色旗袍。那年月新娘还没流行现在的婚礼三换衣。项岳的黑西装红领结,摩丝打理的波浪黑发,倒是让他着实风光了一把。
“哥,你这打扮真像上海滩的大老板许文强。”妹妹笑着调侃项岳。
周润发和赵雅芝当年演绎的《上海滩》风靡中国,周润发的许文强扮相也一度成为人们津津乐道和竞相模仿的对象。
姐姐指着新娘新郎问女儿:“他们两个谁更漂亮啊?”
小女儿答:“新娘子更漂亮!”
项岳父母则忙着跟东岳集团的中层们一一握手表示感谢。
那时普通人的月收入也就200-300元,因此当年的酒宴200——300多元一桌就算高档的。来宾们的礼金从10元到100元不等。
冯波的父亲早年因病去世。她只有母亲和一个哥哥。母子俩从老家赶来参加了婚礼。
婚礼之后,冯波搬到了项岳买下的小套房子里。至此,项岳总算有一个安稳的家了。洞房之夜,亲朋好友散去之后,项岳揽着冯波说:“你跟着我,可能要吃苦的。”
“我是自愿的。自从看到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冯波把头靠在项岳胸前,掩饰不住幸福地说:“能跟你在一起,我这辈子就满足了。”
听到这句话,项岳捧起冯波的脸庞,看着她的眼镜说:“能跟你这么优秀的人在一起,我也心满意足了。”
“咱俩互相满意,看来今后的日子应该不错。”冯波抬头望着丈夫说。
项岳低头轻轻吻了下妻子,说:“希望我尽量带给你幸福的生活。”
冯波:“我要全力以赴支持你把公司做大做强。”
两人相拥上床,甜蜜依偎着进入梦乡。
此时,销售一直红红火火的东岳集团,开始遭遇了外资超市的竞争。传说中的外资企业在被“传说”了几年之后,终于要来了。
家乐福宣布在本市开张第一家超市。
对于“外敌”的入侵,东岳集团的项岳和他的中层骨干们进行了紧张而又热烈的讨论。之后,公司并召开了全体职工大会,布置了相应的措施——要学习外资超市的长处,同时充分利用本土超市的一些有利因素,努力去战胜他们。
他们的策略是:以生鲜和小日用品为主,采用价格战的方式,用一流产品和一流服务争取客户。
项岳和采购部的负责人接连多日出差在外,与供货商们接洽商量进货事项。这天他回到家里,难得地看到冯波躺在**休息。
冯波跟项岳一样,也是个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拼命三郎。”
“你怎么……不舒服吗?”项岳问。
躺在**的冯波笑着回答:“我觉得……你可能要做爸爸了。”
“你说什么?!”正在把旅行箱里的衣物拿出来放进大衣柜里的项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讶地看着冯波。
“我最近食欲很不好。那个……几个月没来了。估计差不多。准备明天去医院查查。”
“真的啊?!”项岳扔下手中的衣物,跑到床边双手捧起冯波的脸,兴奋地叫道:“哈哈,你可真厉害!不,是我很厉害对吧?哦不不不,是咱俩都厉害!”
“你看你,真像个孩子,都语无伦次了。”冯波笑着说。
自从怀孕后,冯波身体反应比较严重,吃饭经常恶心,四肢也有些浮肿。
项岳让她在家休息,不要上班了。可是冯波说要为公司做贡献,闲着也难受。因此项岳给她调整了工作,安排她在家里上班。冯波负责上网搜集行业内有关信息资料,定期整理汇报。
在项岳和公司上下一致努力下,依靠薄利多销以及上乘的服务。东岳集团依然没有被外来户家乐福打败,效益仍然很好。
第二年春节过去没多久,冯波就生产了。项岳又成了一个白嫩小女孩的爸爸。
“女儿五官长得真像你。”幸福地做了母亲的冯波说。
项岳抱着女儿看了又看:“其实她的皮肤和脸盘还是像你。”
他给女儿起名慧慧,大名项诩,都是跟随着儿子的名字来的。
“你没意见吧?”项岳小心地问。
冯波笑道:“没意见。叫什么都行,只要姓项就成。”
为女儿做百日宴时,项岳特地把儿子聪聪——项诚也带过来了。聪聪此时已经上小学二年级了。
项岳的母亲是最高兴的一个人。她一会儿抱抱小孙女,一会儿牵着孙子的手给他拿吃的。
老伴看她乐得不行,特意提醒道:“我说你啊,别光顾乐呵,小心着点别摔倒哈。”
“你看咱俩多有福气,儿子这一结婚又有了孙女,今天孙子也回来了。我这心里总算一块石头落了地,可真踏实啦。”母亲乐得眼镜眯成了一条缝儿。
妹妹胜利对母亲说:“妈,你这回再也不用唠唠叨叨了。我哥儿女双全,还娶了这么贤惠的嫂子。”
“你说的没错。看来我以前都是瞎操心,你哥他还真是个有福之人。”母亲笑道。
姐姐和平则跟项岳在一边说着悄悄话。
姐姐说:“如今你有了冯波和女儿。詹新燕也有了第二个孩子。你干脆跟她商量下,把聪聪领过来自己养吧。你现在条件比她好多了。”
项岳说:“我跟她商量过。她不同意。说孩子跟她很久了,离开会不适应。”
“就她那种人,还有了另外的男人。咱聪聪跟着她肯定不如在咱家啊。”
“我知道。”
“你可以到法院打官司,申请变更抚养权。”
“这个我也想过。但是我现在……公司的事很忙,到法院去要牵扯很多精力。等过一阵再说吧。我对詹新燕说,儿子要争取上好学校,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
在家人安排下,除了整个大家庭照了相,项岳一家四口另照了合影,聪聪还抱着小妹妹照了一张。
晚间两人回到家里。安排小女儿睡觉后,冯波兴奋地搂着老公的脖子说:“项岳,我总在想自己是不是做梦啊?咱俩真成了夫妻?我们有了女儿?”
项岳把冯波的手从脖子上拿下来,笑道:“美梦成真。”
“当时我第一眼看到你,心里就想这个男人可真帅,而且一看就是有知识有涵养的。我要是能跟他在一起就好了。”
“是吗?”项岳心想自己当时对冯波可没什么感觉。但他没说出来。
“我当时对自己说,做梦吧你。这种男人老早就被人盯上了,肯定成家或者有女朋友了。”
“后来呢?也没见你追我。”
“我不敢啊。后来见李明真那么追你,你都没反应。我想要么你心里早有人了,要么……”
“我有病……对不对?”
“呵呵。”冯波爽朗地笑了。她接着说:“很多次我都告诉自己,跟你在一起的愿望就是一场梦。但是真没想到回国之后居然……美梦成真了!”
项岳静静地笑了。
“哎,那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两人上床之后,冯波又问。
项岳看了她一眼,说:“我的梦想……是个英雄梦。”他没有再提起项羽和岳飞,只是说:“我从小就不甘平庸,总想当个杀富济贫,叱咤风云的大英雄。”
“那你如今也算是美梦成真了吧?”
“还不能算是吧?只能说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