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曹操这边。
赤壁之战的惨痛教训使曹操意识到,自己虽然已经很强了,但一时之间还难以削除孙权、刘备两家势力。为今之计,只有努力让北方在一个相对安定的环境下,发展经济,积攒力量,等到自己有了战胜孙权、刘备的实力之后,再攻打对方。于是,他的注意力主要转移到了后方巩固上,准备先统一关中,然后夺取汉中,进攻巴蜀。
不过这个计划仍有一大阻碍,这个阻碍就是马超和韩遂,这两个人实力虽然不及刘备、孙权,但非常能打,不好对付。曹操想了想,决定玩一出“暗度陈仓”。
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春,曹操命驻扎在洛阳的司隶校尉钟繇率大将夏侯渊等将领,打着征讨张鲁的旗号进兵关中。然而曹操一动,关中军阀们便立刻警觉起来,随即采取相应行动。马超、韩遂等十队人马抱团取暖,大家一致推选马超、韩遂为带头大哥,十几万人据守潼关,摆开架势要和曹操干。这种情况也在曹操预料之中,他嘱咐曹仁率领大军按原计划行进,但要注意尽量避免与对方交战。
到了夏季,曹操命曹丕、程昱守邺城,自己亲率大军西征。曹军迅速抵达潼关,关中各路军阀也向潼关集结,曹军的将领们都建议速战速决,可是,有了赤壁的惨痛经历,曹操比以前谨慎多了。他告诉大家不要着急,要耐心等待,让敌军多聚集一些,给他们来个团灭。
马超率领亲兵来到阵前,谩骂挑战,可是,曹操只是闭营坚守,将装怂进行到底。同时,曹操暗中命徐晃、朱灵,率步骑混合兵团四千人,从蒲坂津(今山西永济西黄河渡口)渡过黄河,在黄河西岸建立基地。
闰八月,曹军突然从潼关北渡黄河,先是士兵乘船过去,曹操又单独率虎贲武士一百余人,留在南岸断后。不几日,曹操涉险过河,抵达对岸。
曹操抵达蒲坂后,再渡黄河向西,沿着黄河修筑夹道,向南推进。马超等人摸不清曹操的路数,只得退到渭口潼关。而曹操为了吸引更多的敌人,并没有和马超正面硬刚,而是派出小股军队四出游击,虚张声势,让马超等人无法判断自己的真正意图。
这天夜里,曹操派士兵乘船进入渭水,迅速搭建浮桥。后半夜,曹军的部分主力部队已在渭水南岸筑下营寨,设好埋伏。等到天亮,马超才发现曹军已渡过渭水,对自己构成了极大威胁。但是,等马超出击时,却被早已埋伏好的曹军击败了。马超只好放弃潼关,退到渭水以南,马超表示愿意割让黄河以西的土地作为交换条件,想要与曹操讲和,曹操先是假装答应,实则继续前进。
一个月之后,曹军全部渡过渭水,马超打算给立足未稳的曹军猛烈一击。可是,即便是主动出击,曹军还是故伎重施,不作反应。马超仍然摸不清曹操的套路,心中不免忐忑不安,不敢贸然进攻。
曹操虽然表面上毫无反应,但不代表帐中没有做出对策。他采纳了贾诩的建议,采取离间计,让马超和韩遂相互猜忌,搞得两个人貌合神离。曹操一看,时机到了,他便约定了决战日期。先是采用轻装部队突然袭击,一阵厮杀之后,再突然投入主力军。马超和韩遂难以抵挡,便各自带着人马逃奔凉州,其他关中军阀也被迅速击溃。
平定关西之后,曹操率军回到长安城。众将领实在不解曹操的做法,便问道:“当初,马超主力军据守潼关,渭水北岸没有敌军兵力,我们为什么不直接从河东攻打冯翊(今陕西高陵),反而把重兵压在潼关之下,然后再北渡黄河,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曹操笑着说:“当时,马超他们据守潼关,我们的主力军一旦进入河东,敌人就会沿着黄河布防,严密把守渡口,那么我们就无法强行渡河。但是我把主力军集中在潼关城中,吸引敌人的主力军,这样黄河两岸的防备自然就松懈了。那么,徐晃、朱灵两位将军才可以这么轻易地取得西河(今陕西北部)。后来,我从潼关北渡黄河,马超等之所以愿意割让西河,就是因为有两位大将军已经先进入了那里。我们用车辆和树木,沿着黄河向南修筑夹道,一方面是能够安全渡过黄河,另一方面也能够让敌人示弱。渡过渭水之后再筑营,敌人自然是猛攻,但这时我们不应战,就让对方有了信心,必然骄傲,以为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他们自然就没有做长期迎战的准备。而后来的割地求和,我接受这一切,是为了让他们以为已经获得了安全保障,放松警惕。然后攻击一旦开始,他们就没有了胜算。”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曹操这一仗,完全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主动权被曹操牢牢控制在手中,这显示了曹操超高的军事才能。而后,韩遂在逃往凉州之后,被部下杀死。而马超退到陇上,先投奔张鲁,转而又投奔刘备。曹操这下,算是基本平定了西北地区,夏侯渊又占领了陇右。北方基本算是完成了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