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十四章 心却情冷一夜烟雨半生梦四(1 / 1)

第一一十四章 心却情冷,一夜烟雨半生梦。四

虚霩倒是沒有被吓到,浅笑着向尧紫伸出手:“丫头,欢迎回來!”

许久沒有听到有人回应,尧紫只是盯着虚霩看,眼睛里平静无波,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虚霩与言竹对望一眼,两人皆有种不祥的预感,莫不是傻了或是失意了吧!毕竟被冰封了四年的时间。

虚霩伸手在尧紫面前晃了晃,又叫了一声:“丫头…”结果尧紫还是沒有理他,于是他决定换个方式,就说道:“丫头,你…你还认得我么!”

尧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冷声问道:“这是哪里!”

虚霩心想,果真是坏了,受了那么重的伤又在这里过了四年与世隔绝的死人生活,她怕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于是耐心的说道:“我们现在在玉山,四年前你被尧…呃…所伤,因为伤势太重,所以我就把你带到这里…”

他的话还沒有说完,就被尧紫打断道:“你愈发的喜欢啰嗦了,虚霩!”

“哈!”虚霩表情有些转换不过來,一边还维持着耐心说教的样子,一边嘴巴不自觉的张大,很是滑稽,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尧紫,说道:“你…你沒有失忆!”

尧紫不耐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傻瓜一般,反问道:“你觉得呢?”

虚霩不满的皱起眉毛:“那你表现的这么冷淡,害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

闻言,尧紫的脸色一沉,比刚才的淡漠还要冷上几分:“我怎么会忘了你呢?金光揭谛虚霩!”

她说的很轻,却如惊雷一般炸响在虚霩的耳边,过了许久,虚霩才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记起來了!”

尧紫想了想,摇摇头:“只有一部分…”

由于她看起來很疲惫的样子,虚霩就沒有再问下去。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是尴尬,两个人的脸色看起來都有些凝重,言竹见状,忙说道:“既然尧紫已经醒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再说!”

她话音落下,尧紫才发觉这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不禁轻声叫道:“师傅…”言竹应了一声,走过去将她扶起來,而尧紫的脸色愈发的难看,撑起身子,犹豫着开口道:“师傅,荆游竹他…是我不好…我…”

言竹摇摇头:“莫要再说了,他心意如此,你…你就替他好好活下去吧!”

听得出她声音里的哽咽,尧紫沉默下來,靠在言竹的身上,往山下走去,虚霩也站起來。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还能够自己行走。

三人很快回到了住处,尧紫刚刚醒來,体力不济,又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而虚霩亦好不到哪里去,言竹将两人安置妥当后,就去后山采了些药草,拿回來煮了喂两人喝下。

忙完这些事情之后,已经是明月悬空了。

言竹轻手轻脚的从屋子里出來,把门关好,然后往屋后走去,屋后不远处竖着一座孤零零的坟冢,凄惨的月光打在上面,冷寂的白与温暖的黑融在一起,照亮了那片繁茂的菟儿丝。

言竹不知从哪弄得酒,刚一打开瓶盖香气便四溢出來,竟是上好的鲤溪,言竹将酒洒在坟冢上,说道:“哥,这是酒窖里最后的一坛鲤溪了,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你怕是都沒有酒喝了,随着尧紫的醒來,很多未完的事情又会开始,我想我也躲不过去的,对不起,以后我不能给你带酒喝了…”

“你要躲什么?”

身后突然传來一个极为冷漠的声音,言竹心下一惊,回过头去,发现尧紫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一黑一紫的两只眸子发出粼粼的光,在夜里极为骇人,尤其是紫色的那只,比第一次见的时候要亮上许多,而且沒有一丝温度与感情的,简直不像是人的眼睛。

尧紫见言竹不说话,又走近了几步,冷声问道:“那些未完的事情是什么?你又要躲什么?”

言竹在她的注视下不禁倒退了几步:“紫…紫紫,你怎么醒过來了,我那是乱说的,你不要当真!”

她话音刚落,就觉得脖子上一片冰冷好像被毒蛇缠上了一般,低头一看,原來尧紫的白练不知何时圈在她脖子上,柔软的越勒越紧。

“我想听实话”,尧紫平静的说道,不,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机械,她醒來以后给人的感觉就不太对,好像完全失去了感情,整个冷寂的让人无法靠近,如果说以前的她是冷漠的话,现在的她则完全沒有了心,如同活动的鬼魂,空挂着一副皮囊。

而且她的行动诡异迅速,以至于自己毫无还手之力,言竹伸手抓着白练,已经开始出不过气了,而尧紫丝毫沒有松手的意思。

嘶,。

就在言竹意识模糊之际,白练突然被切断,突如其來的空气打量拥入肺部,引起一阵咳嗽。

“你先回去”,虚霩站在她的面前,背对着她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严肃,言竹看了看尧紫,她并沒有阻拦的意思,于是便沿着小路回去了。

就剩下两个人了,尧紫与虚霩面对面,谁都沒有要先开口的意思,突然,尧紫手指动了动,将白练收回去,转身就往回走。

虚霩一怔,随即问道:“你沒有事情问我吗?”

尧紫脚步顿了顿,但沒有停下:“问了你也不见得会告诉我!”

“我会!”虚霩几乎沒有任何犹豫的回道:“只要你想知道!”

尧紫终于停住了脚步,回过神來,淡淡的看着他,夜风撩起她细长的青丝,如香炉袅袅的烟雾,寂寥而飘渺。

许久,她才开口道:“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是梦到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了,我想知道接下來发生了什么?”

“那么你忘记的是哪一段!”

“大婚之后!”

“…”

虚霩沉默下來,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尧紫表情仍是淡淡的,连语气都沒有起伏:“说不出來么!”

“倒也不是”,虚霩苦笑着说道:“只是忘记了自有忘记的道理,若是硬要记起來,我怕你…”

他沒有说下去,尧紫迟迟沒有接话,许久,才轻声问了句:“是么…”

就这么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尧紫便要回去了,虚霩沒有拦她,剩下的那段故事嘛,不知道也罢…

“若是想知道,不如去找他吧!或许你会自己想起來也说不定!”

尧紫沒有回答,沉默着的当天的月亮愈发的冷清了,会想起來吗?或者是,需要想起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