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温江从军部回到马伸桥驻地的第二天,即1928年7月1日早晨,便匆匆召集部下传达孙殿英的指令,派出军队封锁东陵各交通要道,同时联系当地警察所和民团,侦察匪情,布置防务。各部得到命令后,迅速行动起来。谭温江坐镇马伸桥镇的师部,全权调遣和指挥。
当天傍晚,谭温江接到了两份报告。首先是部下赵宗卿团的报告:
一、职率队于十一时到达石门镇,所有防务业经布置完毕。
二、分派第一营进驻新城镇妥为布防,对马兰峪方面严加戒备。
三、据石门土人称:马兰峪匪人约有四五百名,长短枪二百余支,迫击炮八门,骡马近四百匹,另外还有轿车等运载工具。该匪已将由东陵盗出的器物大部分变卖,价值不清。
四、顷据探报,该匪已被国民革命军第三军白师长收编,正在接洽中。
五、钧宪发下布告五张,分贴石门、新城各镇街衢,商民均极欢迎。
谨呈
师长谭
第十三团团长赵宗卿
另一份来自警察分所的报告称:
呈为呈报事,窃今奉钧命令巡官派警向东路侦探民情,等因奉此,巡官遵即派警详细侦探,各处均安堵如故。惟马兰峪有前被收营之匪队盘踞该处,约有三四百人之多,现又被军界收容,约有成效。并闻遵化以东四十里外有奉军出没,未知确数。惟本日上午十点有本军据扎上下捻头之队伍,已开到石门镇,分驻新城一营,石门二营,余无别情。各处仍安堵如常,此则本侦探之实在情形,除再行侦探再为报告外,理合将此情报告师长大人钧鉴施行。
蓟县二区警察分所巡官赵昆
七月一日
谭温江通过对两份报告的分析,认为清东陵四周至少有三股较强的武装力量在活动。一为国民革命军第三军的白姓师团,其次是奉军残部,最后为马福田的匪帮。从探知的情报看,这三股力量都有可能对东陵形成威胁,但一两日内似乎不太可能。这样想着,紧张的心情舒缓了许多,连日的疲劳使他早早地上床搂着他的一个汪姓的三姨太歇息了。
谭温江位于蓟县马伸桥的师部旧址(作者摄)
正当他睡得极度香甜时,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谭温江打了个冷战,一骨碌从被窝里爬起来,大声问道:“谁?”
“我是李副官,报告师长,马福田率匪众突然开进东陵,正在盗掘皇陵。赵团长派人来报是不是干了他。”门外的李副官急促地做着汇报。
“奶奶的,这么快!”谭温江一边穿衣服,一边下达命令,“李副官,你代我命令赵团长,立即进入东陵将这帮乌合之众给我干掉,只许胜,不许败。命十五团及手枪队立即赶赴东陵援助赵团,命蓟县第二区民团堵截围剿,命西二三堡保卫团火速出动堵截围剿……”副官受令,迅即转身离去。谭温江穿好衣服,提着手枪向师部跑去。
谭温江的预感确是对了。此时马福田正指挥手下匪众,在东陵大肆行动着。
这马福田是土生土长的遵化县马兰峪人,此人自小游手好闲,长大后吃喝嫖赌、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绑票索财、强奸妇女,可谓无恶不作。后来在东陵一带拉杆子为匪,纠集了几十人靠绑票索财为生,并和手下另一名土匪王绍义狼狈为奸。只要马福田绑了票,王绍义就扮作中间人为两头说票。这一劫一放之中,二人诈取了大量不义之财。马福田、王绍义拿了钱,玩女人,下馆子,花天酒地,肆意挥霍。由于时局动**不安,当地人虽对他恨之入骨,又毫无降伏的办法。如此年深日久,马福田渐成气候,成为东陵地区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无论是当地官府还是乡绅、百姓,闻之马福田三字无不心惊肉跳,头皮发麻。如谁家的孩子啼哭不止,只要一提马福田来了,便戛然而止,不再哭泣。整个东陵地区,马福田已成为近似妖怪和厉鬼的象征。到了1927年,入关的奉军第二十八军岳兆麟部进驻东陵,并在马兰峪一带收编土匪,以扩大自己的势力。马福田不失时机地拉了三四百名土匪投靠岳部,被任命为独立团团长。那个跟他狼狈为奸的王绍义也当了个亲信副官。1928年6月底,奉军在与国民革命军交战中溃败,岳兆麟部由冀中保定撤往冀东滦县。当部队行至玉田县新安镇时,马福田见奉军大势已去,遂拉着队伍趁夜叛离岳兆麟部,窜回家乡马兰峪一带胡作非为。他在马兰峪打家劫舍,抢夺钱财并火烧了十几家商铺后,又暗中派心腹潜入东陵窥测动静,看有无盗掘的可能。盗掘东陵是他一开始为匪时就经常做的一个惊险而辉煌的梦,这个梦已在他心中压了许久了。当探知东陵无一兵一卒镇守时,他大喜过望,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绝好时机,此刻不干,更待何时?想到这里,他率领匪众开进东陵,开始实现他那惊险而辉煌的梦了。
位于马兰峪镇的马福田旧宅
但是,当马福田气势汹汹地来到东陵陵寝之时,事情突然起了变化。那浩瀚的建筑群,那精美绝伦、辉煌灿烂的殿宇楼亭,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向他压来,并迫使他瞬间莫名其妙地感到自己的卑微和渺小。这个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活阎王犹豫了,开始反复思虑、琢磨这种奇异的心理现象,并怀疑是否有鬼神在暗中作怪。其实这个草莽匪徒并不知道,眼前的建筑艺术形成的一种强大的文化力量,使他感到了身心的压力和神秘,并对此望而却步,是文化本身的魅力战胜了这个并不懂文化的赳赳狂夫。马福田思虑再三,终于咬牙挺胸,决定先盗劫地面的财宝,派人挖一些四周的王爷、王子、公主之类的小墓,至于这帝后的陵墓,视情形再做计较。
于是,在短短的几日内,东陵地面残存的所有值钱的物件以及黄花山中的几座皇家墓葬,被他率众匪洗劫一空。而就在马福田对东陵内帝后的陵寝,是盗还是不盗的问题上犹豫不定,尚未做出最后抉择时,谭温江的第五师开进马伸桥,并迅速封锁了通往东陵的交通要道。
面对第五师的所作所为和急转直下的局势,以地头蛇自居的马福田十分恼火,争强好斗的报复心理以及贪恋钱财的欲望和疯狂,将他对帝后陵的敬畏感压了下去。他不再犹豫,立即做出了盗掘帝后陵寝的决定,并于7月1日深夜从山中拉出一标精干人马,携带枪炮和盗掘工具,沿着熟悉的山道,绕开赵宗卿部的设防,悄悄进入东陵,开始行动起来。
众匪首先扑上了康熙皇帝的景陵,在隆恩殿后挖掘起来,想以此找到进入地宫的暗道。意想不到的是,仅挖数尺,地下突然涌出黄色水浆,状如瀑布,势如喷泉。众匪徒正迟疑间,地上的水已积有二尺多深,且仍汹涌不绝。匪众们一时蒙了,马福田也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过了一会儿,他将一年老的匪徒叫过来,打听为何出现这种奇异现象。老匪徒想了半天说:“我也不太明白,只是小的时候听我爷爷说起这里有一深潭和蛟龙出没的故事,莫不是与这个有关联?”
这个故事凡马兰峪老一辈的人大都知道,说的是康熙登基后,派大学士、礼部尚书、工部尚书和钦天监官员,到马兰峪的昌瑞山一带勘察万年吉地。这帮官员术士经过近一年的反复踏勘,终于在孝陵东南三里许的地方相中一地。只见此处群山朝揖,众水分流,郁葱雄秀,彩霞飘逸,堪称乾坤聚秀之区,阴阳合会之所,实为上吉之地。只是令臣僚们为难的是,在穴中之外有一深潭,广约亩许,深不见底。据当地老人们讲,此潭底部与陵区南十里的龙门口相通,两水互流,实为一脉,且潭中常有蛟龙出没。先时,每逢大旱,当地人常到此潭祈雨,无不灵验。自昌瑞山辟为陵区,首建孝陵以后,当地人才不敢再到此地祈雨。
当臣僚们将踏勘的结果呈报康熙之后,康熙略加思索道:“待朕亲临阅视,再做道理。”
第二年春天,康熙借谒陵之机,在臣僚们的护卫、陪同下来到昌瑞山。在拜谒了父皇的陵寝孝陵之后,由大学士及各部大臣陪同来到了先前相中的那块宝地。但见此处山清水秀,林木葱郁,堂局严密,护砂环抱,果真是风水宝地。再看那穴外的深潭,确有亩许,深不见底。颇具学识的康熙,见这个水潭正处于两道山沟的汇合之处,山沟陡直,水流湍急,对下部形成了极大的冲击力,年深日久,必然冲击成坑,积水成潭。一遇到阴雨连绵的季节,积水一多,水面必广,水潭四周,山高林密,草木丛生,必然映衬得深不见底,由此便附会出潭底直通十里外龙门口的故事。至于蛟龙出没、祈雨灵验一类的故事,更是神奇臆想,不足为信。康熙察看完毕,对此处甚是满意,当晚宿住马兰峪行宫。
第二天早晨,康熙召臣僚们说:“昨日夜间,梦见龙王三太子前来见朕,三太子说道:‘陛下乃真命天子,统御万邦,治国安民,德泽苍生,福祚绵长,小神由衷敬佩。闻知陛下相中那块宝地,欲做万年吉地,小神情愿迁居龙门口,将此地让予陛下。’朕听后再三推辞,他说:‘此乃天意,理应如此,不必谦让。’既然昊天垂鉴,却之不恭,就将此地定为万年吉地,明春就诹吉兴工吧。”众臣答应称是。
第二年开春,旱情严重,水位大降,昌瑞山下那个深不见底的水潭缩小得只剩半亩。众臣僚和修陵臣工大为惊异,以为康熙所梦到的龙王三太子真的搬家走掉了,修起陵来自然也就分外卖力。为了避免山沟之水冲浸陵寝,康熙命监陵大臣在两条山沟下游各接修一条又深又宽的马槽沟,以此疏散、引出山水。然后再让修陵工匠用二十个柳条大罐昼夜淘水,不到两天,潭水即被淘干。经过六年的紧张施工,景陵终于建成了。
显然,传说自有它编造和不真实的成分,但就康熙的景陵而言,人们很明显地感到其地势低下。而据后来的东陵研究者认为,康熙陵在建造前,确实存在着如何将地势低下而存水的现实加以解决的问题。尽管以后这个问题得以解决,但随着年深日久,地下再度存水,当上部的土层、石层被盗掘后,重新喷出水浆是可能的,且这股水势有可能渗入地宫,使整个景陵地宫成为一个大水库。
此时,这个传说被老匪军简单、概括地向马福田讲了后,马福田竟疑神疑鬼地认为可能是那个龙王三太子在保护着地下康熙皇帝的尸魂。他见地下水势越来越大,索性下令停止挖掘,带领人马直奔顺治帝的孝陵。
匪军们来到孝陵后,吸取了康熙帝景陵的教训,不再在隆恩殿前寻找地宫入口,而是直接奔上那用土堆成的像馒头样的宝顶。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皇帝的尸骨以及随葬的珍宝,就在这宝顶下的地下玄宫中,只要从宝顶向下挖去,就一定能找到玄宫和棺椁。
当马福田挥动手枪指挥匪军紧张地挖掘,并将宝顶的土层挖出一个直径约三尺的窟窿时,那个在景陵前曾说起地下有龙潭的年老的匪军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来到马福田的面前报告说:“我听老人们讲,这顺治的孝陵中什么宝贝也没有,连皇帝的尸体也没有,是个空券,里头只葬着一把扇子,一双鞋子。顺治皇帝当年没死就出家当和尚了。”
“是真的吗?”马福田大为吃惊地问。
“老人们都这么说。前几年我跟一个守陵的太监聊天,他也是这样说的。看来是不会错,咱不要白费力气了,快去挖别的陵吧。”老匪军有些焦急地建议和催促着。
“唉,真他妈倒霉,你咋不早说?”马福田又急又恼,未等老匪军答话便问,“你看挖哪一个又快又保险?”
“旁边乾隆爷的裕陵和慈禧的定东陵修得太好、太牢靠,不易挖开,咸丰爷的定陵和同治爷的惠陵都可挖。”老匪军答。
乾隆皇帝裕陵前用于盛水灭火的铜缸
“那好吧,就依你说的办,人马分成两队,一队挖定陵,一队挖惠陵。”马福田说完,立即下令停止挖掘,将人马分成两队,由王绍义领一队去挖同治帝的惠陵,自己亲率一队向最西边咸丰帝的定陵赶去。
马福田率匪军扑向定陵后,为求万全之策,又将人马分成两队,一队奔宝顶由上往下钻孔,一队赴陵下排水沟,撬石掀砖,希望能在此处找到地宫的入口。与此同时,王绍义一帮人也开到惠陵加紧挖掘。
就在马福田率众匪由景陵而孝陵,再是惠陵和定陵,这样反复折腾尚无成果时,时间已接近拂晓,正在布防巡逻的谭温江师十三团的士兵意外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和企图,于是立即回去做了报告。之后,谭温江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围剿命令。
随着师长谭温江命令的下达,所属团、队纷纷向马兰峪和清东陵包抄而来。马福田正率队干得起劲,眼看定陵的宝顶又挖出了一个硕大的窟窿,看来用不了多久,就可挖穿宝顶找到地宫了。正在这时,放哨的匪军慌忙前来报告:“国民军正向东陵围剿而来!”马福田听罢大惊失色,立即命令停止挖掘,迅速投入战斗。众匪军接到命令,纷纷扔下手中的锨镢及镐头等挖陵工具,先后操起枪炮在马福田的指挥下开始迎战。谭温江的十三团赵宗卿部以三个营和一个机枪连、一个手枪连的兵力,向马福田部围扑而来。马福田并不怯战,指挥手下迅速和王绍义率领的挖掘惠陵的匪军会合,凭借东陵有利的地形地物,和赵宗卿部展开了决战。霎时,整个东陵枪声炮声响成一片,密集的子弹在陵寝的宝顶、大殿、碑亭之间来回乱窜,子弹和建筑物撞击,在发出“唧唧溜溜”的声响的同时,又爆出一串串耀目的火花。枪炮声中,拂晓的雾气和枪管炮口中喷出的呛人的浓烟,又将陵寝的大殿、碑亭慢慢遮掩起来,越发增加了几分战斗的酷烈和紧张。
双方在群山林立、殿宇高耸的东陵从拂晓一直战斗到天亮。马福田部渐已不支,急忙派人赶奔马兰峪老巢搬请驻守的匪军。谁知搬兵的匪卒回来报告,马兰峪老巢已被谭温江的十五团及手枪队端了窝,驻守的匪军残部正向东陵以外的深山密林逃奔。马福田知道大势已去,遂率匪军且战且退,企图退往陵区以外的山中。谁知赵宗卿部死死咬住不放。马福田无奈,只好指挥匪军与赵宗卿部决一死战。双方激战到接近中午,谭温江部的十五团和手枪队也从马兰峪向东陵合围而来,双方力量悬殊,马福田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抵抗了。他来到匪军的背后,冲硝烟弥漫的东陵园寝长叹一口气,低声说道:“娘的,老子今日先走,明天再来讨债!”然后转身带领几名亲兵杀开一条血路,在硝烟和树木草丛的掩护下,扔下正在战斗着的匪军,落荒而去。
由于马福田逃跑,匪军群龙无首,战斗很快结束。
当日,谭温江所属的参战部队及协助参战的地方部队,在打扫战场、清点战利品及查明在战斗中损失的一切后,分别写出了战况报告,其中赵宗卿团的报告是:
职团于七月二日奉令剿办马兰峪股匪,俘获及战利品如下:
俘获匪众一百一十二人,嫌疑犯均由当地绅董先后保释,余三十八人实为悍匪。此役计获杂色枪一百余支,迫击炮三门,骡马三十余匹,轿车一辆,木箱两只,箱内之物,经初步验查,为珍珠翡翠之类贵重物品,似是由陵墓中盗取之物,具体数量未查,现原封上交师部。
是役所有官兵伤亡人数如下:
受伤项下:
少校团副张洪范腿部受伤;
一连七班一等兵王福生右肩受伤;
二连一班一等兵邵先进右背后受伤;
二连二班二等兵刁起有头部受伤甚重;
三连五班下士贾超凡左腿下部受伤;
四连六班下士刘振山右臂受伤;
二营六连二班下士范得秀手部受伤;
六连六班一等兵何祚德足部受伤;
马兰峪保卫排排长宋得仁受伤。
阵亡项下:
一连五班一等兵陈法本阵亡;
一连八班下士曾有福阵亡;
四连六班一等兵刘步营阵亡。
以上受伤官兵九名,阵亡三名,谨呈师长谭。
第十三团团长赵宗卿
蓟县第二区团总刘化风报告如下:
敬禀者:昨奉师长函谕内开,已令二十二团准于七月二日拂晓向马兰峪剿匪,令即就近通知兴隆山连庄会,将马兰山一带各要隘关口严密把守截堵,防匪北窜,等因奉此,当即分函兴隆山五星里团总霍凤林、平谷县第二区团总王廷贵、蓟县第八区团总张海明、遵化西五堡团总张凤至,于三日晚间向各山口堵截外,并于本日招集各董在区会议表决。各团丁该准于今夜十二点向北山喜峰口、丈台口、牛道口出发,占山防守。所有带用服式符号开载于后,特此禀明,请令行各团营,俾免发生误会,谨此禀请
师长大人钧鉴 敬叩
勋安
蓟县第二区团总刘化风七月二日
计开:
团丁去掉军帽上旧式五花帽花;
袖章用上白下红缀于右臂,惟白布上方另缀一形如洋元样之红布,以资识别;旗帜用红色方式,上嵌白布亚(阿)拉伯字码1、2、3、4、……8,另有青天白日旗一面;
无故不准开枪,再请饬发今日口令一份。
与此同时,遵化、玉田、蓟县三县绅董陈汝翼、吴毓庚、李盛唐向谭温江致函:
师长大人麾下:素仰鸿仪,未瞻矩范,荷蒙垂谕,惠我一方,辰维勋华日茂,政履延厘,为祝为颂。敬复者,遵化僻处山陬,风俗朴厚,向称安谧之区,乃近数年来人心不古,世道乖离,少则三五成群,多则数百啸聚,抢掳杀烧,莫名惨苦。官府既乏保护之力,人民又无自卫之方,生受荼毒,仰天兴叹。近因时局不靖,匪徒又形麇集,图谋不轨,隐患方长。今我师长,适从天降,督队兜剿,出民水火,造福闾阎,安良弭盗,泽及群黎,凡我人民有生之日,即戴德之年。奉谕之下,随即传知治安会、警察所,其速通知西方一带各村,按口把守,严防匪窜,以副我师长保境安民之至意。肃此敬复,并请勋安
名正肃七月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