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听说了要给陶惜灵撑腰,那就说到做到。
本来她已经准备玩玩手机然后就洗漱睡觉了,但是因为听见了陶惜灵电话那边的声音,就有些坐不住了。
开玩笑!陶惜灵被欺负了她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坐视不理?!
于是愤怒的时听就像是被上了发条的玩具小鸭子一样,嘎嘎的就站起来准备出发了。
被挂断电话之后的陶惜灵微微睁了睁眼睛,带着一种近乎茫然的情绪轻轻眨眼,而后缓缓放下手。
方才时听的话语在她心里又回滚了一下。
“给你撑腰”……
陶惜灵的手指缓缓攥紧,不由抿住了唇瓣,露出了那样一抹无法被压抑住的笑意,眼神中带着浅浅欣喜而温暖的光。
她心底带着暖意,就像是被柔软而温暖的指腹轻轻蹭过心扉一样,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
陶惜灵之前生活的环境中很少有过类似的情况。
父母爱她,但是那种爱并不是小心翼翼把她放在手心上的呵护宠爱,而且作为父母可以给她、但给的好像又不是很多的饿养育之爱。再加上农村环境所致,所以陶惜灵小时候就算受过委屈,但在忙碌的父母心中也是排不上号的。
久而久之她就很少有过诉苦的行为了。也很少体会到……被人安慰还有撑腰的感受。
这次对时听也是如此。陶惜灵没想,也用不上诉苦。她希望自己跟时听之前是平等互助的关系,与其被时听帮助,陶惜灵更想帮助时听。
而且比起那些,她更害怕的是被时听嫌弃。
所以与其说陶惜灵第一反应是自己被欺负了想要告状或寻求安慰,倒不如说她的第一反应是该如何向时听解释。
只是陶惜灵没想到的是,这个在她自己看来完全不像是“苦”的状况,时听却那么看重。并且还主动要替她撑腰。
陶惜灵眼睫颤了颤,不自觉的露出一抹轻笑,心底的暖意越来越甚。
*
陶惜灵的寝室她是知道的,于是时听就直接找上了门。
给她开门的是之前到来时没有见过的一个同学,应该是陶惜灵其他的室友。
时听笑了笑,“你好,我找陶惜灵。”
邢莹莹点了点头,让开身子,“你进来吧,陶惜灵在寝室。”
她话还没说完,陶惜灵就已经走了过来,走到了她的身后。
邢莹莹差点被吓了一跳,“你,你来的挺快……”
陶惜灵垂了垂眸,没有解释什么。
在听到时听声音的时候陶惜灵就已经起了身来到门口了。
她抬起眸看向时听,眼底带着清浅的暖意,“要进来吗?”
时听道:“那当然!”
毕竟她可是来撑腰的。
进了寝室之后时听看见其他人都在,但唯独少了黄菲。于是时听戳了戳陶惜灵的胳膊问道:“黄菲呢?”
陶惜灵让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而后收拾了下桌面的东西。“她出去了。”
时听:?
“我还以为她还在呢。”
她皱了皱鼻子,显然对黄菲所作所为十分不满。
毕竟这个人看起来可真是十足的欺软怕硬的作态。如果她能留在寝室等着时听来跟她“决战紫禁之巅”,那时听还能称她一声汉子。结果就这?
果然还是欺软怕硬?
陶惜灵看着时听可爱的神情,心底方才积攒的所有负面情绪和一些紧张拘谨都散去了。
她还以为……时听会因为这件事跟自己生疏,或是有了什么想法。
现在看起来,还好。还好时听一如既往。
陶惜灵将情绪掩在心底,而后问她:喝水吗?”
时听摇了摇头,“没事,我不渴。”
更何况她过来也不是为了喝水。
然而可惜现在黄菲不在,时听也做不了什么。
她回头看了看陶惜灵,“你要去我那里洗澡吗?”
陶惜灵轻笑了下,“明天吧,我已经洗过了。”
陶惜灵之前在电话里就说过,时听现在这么一问,除了想再问问外,也是想要变相的在陶惜灵室友面前告知一个信息,那就是陶惜灵不是无人问津孤立无援的小可怜,她是有人帮助的。
因此在陶惜灵回答了之后时听也没有过分纠结什么。
果不其然听见时听的话,其他室友有些好奇的询问时听寝室的情况。
时听也没遮掩,大大方方的就说了自己是附属院系学生的事情。
其他人对这些倒是没太关注,反而在听说时听是住在单人寝室之后纷纷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单人寝室也太幸福了吧。”“是啊,而且设施还齐全,还能洗衣服,我酸了。”
时听听了听,然后眨了眨眼:“但是一年要交很多钱哦?”
其他人:……打扰了。
果然舒适的生活是要靠金钱堆出来的。
邢莹莹问道:“对了,你和陶惜灵……?”
她问的小心翼翼,但也是真的好奇,毕竟时听看上去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虽然对方并没有把一些娇生惯养的情况带在明面上,可是无论是对方的穿着打扮,举手投足,还是能够负担起附属学院的学费,都无一不表明了她家庭的富裕。
这明显跟陶惜灵的情况不一样。
听到问话之后,时听也没想藏着掖着,反而感谢邢莹莹的这个“枕头”。
她毫不掩饰自己对陶惜灵的喜爱以及两人关系的亲密,抬起头对陶惜灵眨了眨眼。
“我们两人?当然是关系最好最好的朋友啦。”
比吴俊杰还要好的那种!
陶惜灵微微一怔,看到时听笑的狡黠可爱的神情时,心底无法控制的一软,带着温柔之情。可与此同时,却也带着难以言喻的淡淡失落与自己也不懂的惆怅。
这股情绪来的明显,可是陶惜灵却无法对这情绪做出什么。甚至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她也不太知道。
陶惜灵回了时听一笑,唇边轻轻弯着。“是。”
最好的……朋友。
*
陶惜灵出来送时听,在路上的时候,她带着一些犹豫和纠结,几番思索之后,还是没忍住开口。
“我……”
时听抬了抬眸,“恩?”
陶惜灵捻了下自己的指尖,心底做足了准备,然后道:“刚才电话里的声音,你都听到了吗?”
时听不明所以,“听到了啊。”随后她略带着一些生气,“那个黄菲,好过分哦。你老实交代,她之前是不是也总是这样针对你?”
陶惜灵要问的并不是这些事,但是这也并不妨碍她在听到时听关切维护的话语之后心底冒上来的淡淡喜悦。
陶惜灵抿了抿唇,继而轻笑:“没有,她还针对不到我。”
这倒也不是假话。虽然黄菲嘴上不饶人,可是在陶惜灵耳中和噪音没什么两样。
倘若一个人的话语真的能够伤害到谁,那也只是因为在意对方,或在意那些话罢了。
但是对此两样,陶惜灵都不在乎。
再加上她也不想让时听为自己的这些事担忧,这没必要,反而平白让时听多操心。所以陶惜灵才选择了这样的回答。
听到陶惜灵的话,时听点了点头,虽然还有些担心,但她相信陶惜灵能处理好。
陶惜灵道:“我刚才问的并不是那个。”她手指轻轻的掐了掐掌心,深吸了口气,带着一点谨慎的颤抖。
“我问的是,黄菲话里的内容……”
时听疑惑的蹙眉:“那个怎么了?”
陶惜灵侧头看向了时听,她的眼睫轻颤,虽然仍旧不敢直视时听,只怕看到让自己害怕的情绪,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的视线落在时听的脸上。
“我……”她顿了顿,继续说下去:“我没有像她说的那样。”
陶惜灵话语声音很轻,语气也带着紧绷,像是极为紧张,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断掉的琴弦一样。
陶惜灵:“她是,在污蔑,我……弄的很干净的。”
陶惜灵耳垂是一片绯红,但这次却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一种夹杂着紧张与惶恐的局促。
甚至是自卑。
她努力且自然的解释,只是不想损害自己在时听心里的形象。
陶惜灵明明不在意外人看法,哪怕他人对她污蔑,她也可以自然处之。
陶惜灵也不是那么容易自卑害羞以及被情绪控制的人,不然她也不可能坚强的从农村走到城市。
可是她引以为傲的控制与理智,在面对时听的时候却通通化作乌有。
她在意时听,无比在意。在意到了不想让自己的形象在对方心里有一丝一毫损坏。
听完陶惜灵的话,时听这才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
她轻笑了下,“你说那个啊,我当然没放在心上啊。”
时听弯了弯眸,笑的十分好看,“她说的乱七八糟,我怎么会信她。再说……”
时听停下脚步,正对着陶惜灵。虽然之前就警告过自己不要再“欺负调戏”陶惜灵了,可是真到这时候她又控制不住自己。
时听伸手勾住陶惜灵的脖子,向自己这边勾了勾。
陶惜灵没有防备,被她拉到了面前。
两人身量相当,因此当靠近时便是面对面站着。
陶惜灵猛地睁大双眸,眼底仿佛都带着一丝惊慌的水意。
她手指猛地攥紧。
时听看着她,勾起了一抹笑意。
“你是什么样子,我还能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