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午刻点名一次,亲兵由营官点,或帮办代点。各哨由哨长点。
四、日斜时,演操一次,与黎明早操同。
五、灯时,派三成队站墙子一次,放定更炮,闻锣声则散。
六、二更前点名一次,与午刻点名同。计每日夜共站墙子两次,点名二次,看操二次。此外营官点全营之名,看全营之操无定期,约每月四,五次。
七、每次派一成队站墙,唱更,每更一人轮流替换。如离贼甚近,则派二成队,每更二人轮流替换。若但传令箭而不唱者,谓之暗令。仍派哨长、亲兵等常常稽查。
曾国藩对湘军日夜课程的七条规定,就是要突出一个“勤”字,使士兵在营中日夜都有一定课程可做,严格遵守点名、演操、站墙子、巡更、放哨等营规,曾国藩对于治军中“勤”字的理解是“治军以勤字为先,实阅历而知其不可易。未有平日不起早,而临敌忽能早起者,未有平日不习劳,而临敌忽能习劳者,未有平日不能忍饥耐寒,而临敌忽能忍饥耐寒者”。他在给朋友的信中又提到,“治军之道,以勤字为先。身勤则强,逸则病;家勤则兴,懒则衰;国勤则治,怠则乱;军勤则胜,惰则败”。只有在平日里保持高度的紧张,才能有备无患,战时镇定自若。
§§§62.一生廉矩,以勤政为上
曾国藩说,养民是为了民,做官也是为了民,当官不为民着想,那是令人深恶痛绝的。为民不是一句空话,不是一曲爱民歌,不是做几件事情摆摆样子,而是要真心实意地爱,爱字中间有一个“心”字,所以爱民就要出于“真心”。
《孙子兵法》分析将帅为人处世的原则是,强调要彻底地反省自己才能够提高自己的能力和水平,才能够成为真正的赢家,这样才能成为真豪杰。
所谓真豪杰,容易使人想到侠客。对曾国藩而言,真豪杰有特殊含义,即指爱民者。
曾国藩一生廉矩,勤政爱民,了解民间疾苦,多次为民请命,减免税赋。廉矩使他挺起两根硬骨头。
道光二十三年(1843)三月,曾国藩升任翰林院侍讲,六月任四川正考官,十一月回京复命。曾国藩在京都四年,景况很苦,生活俭朴,但对于因穷困和疾病死亡的同乡,必尽力资助。从四川回来,将得到的俸银千元寄回家中,并且拿出一部分来救济贫困的亲友,他在家信中说:
孙所以汲汲馈赠者,曾有二故:一则我家气运太盛,不可不格外小心,以为持盈保泰之道;旧债尽清,则好处太全,恐盈极生亏;留债不清,则好中不足,亦处乐之法也!二则各亲戚家,皆贫而年老者;今不略为资助,则他日不知何如?自孙入都后,如彭满舅,曾祖彭王祖母,欧阳岳祖母,江通十舅,已死数人矣!再过数年,则意中所欲馈赠之人,正不保何苦矣!家中之债,今虽不还,后尚可还;赠人之举,今若不为,后必悔之。
曾国藩做了十多年的京官,对于职务十分尽责,他这种勤恳廉洁的精神,很为一般人折服。
他壮年时曾立志,要有民胞物与之量,有内圣外王之业,要做一个天地间之完人。所以他说:
治世之道,专以致贤养民为本,其风气之正与否,则丝毫皆推本于一己之身与心,一举一动,一语一默,人皆化之,以成风气,故为人上者,专重修身,以下效之者,速而且广也。
他所标榜的“廉矩报国,侧身修行”,也是注重以身化人,可见他是以从军、从政作为转移风气的过程。
何尝要为一姓一家效愚忠呢?何以谓之转移风气?就是改造社会的意思。他常引顾亭林《日知录》上“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的话来勖勉属员。保即为保天下,就是不要使“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换句话说,就是不要使人欲横流,兽性高张,道德沦丧,礼法**然,社会没有办法来维系,这才是人世间最危险的事情,好像是“人吃人”了。
所以他把功名富贵满不当一回事,常常教训儿子说:
予不愿大官,但愿为读书明理之君子,富贵功名,皆有命定;学为圣贤,全由自己做主。
他认为事业的成功是不可捉摸的,属之天命;学问道德是可以困勉而得的,使人们皆循正道而行,国运自然就好了。做官也应该以此为目的。所以他说:
为督抚之道,即与师道无异,其训饬属员殷殷之意,即与人为善之意,孔子所谓“诲人不倦”也。其广咨忠益,以身作则,即取人为善之意,孔子所谓“为之不厌”也。为将帅者之于偏裨,此一以君道而兼师道,故曰“作之君,作之师”;又曰“民生于三,事之如一”,皆此义尔。
这不就是经世学的道理吗?所谓作君作师,即精神领袖和事业领袖合一,以事业表现精神,以精神贯注事业。曾国藩一生侧重此义,两者兼而有之,所以能把“汗马勋名,问牛相业,都看作秕糠尘垢”了。
他说廉矩的道理,不外“致贤”“养民”和“正风气”三端。风气如何能正呢?必须先培养人才,使之各得其用,让他们发生一种领导作用,这就是所谓致贤了。同时把人民的生活改善,使之安居乐业,“仓廪实而后知礼义,衣食足而后知荣辱”,这就是所谓养民了。总之是教养廉矩,让治者与被治者,或士大夫阶级与农工商阶级,都能发展他们的技能,配合一致,殊途同归,然后风气可转,社会自然就欣欣向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