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身上的伤,也我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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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祁辞的叙述,边重华将风车轻放在木桌上,说:“你也太惨了,遇人不淑啊。”

祁辞不想过多谈论这件事,缄默不语。

忽而边重华被什么吸引,伸手拿起桌上的烛台,凑近墙壁上的一副残破挂画,眯眼看去。

画上是一位娴静的女子,手持绣花团扇,身着蓝色云纹襦裙,文雅又端庄。

“这是我娘。”祁辞顺着边重华的目光看去,解释道。

边重华嗯了一声,移开目光,放下烛台,却禁不住在心里嘀咕。

奇了怪了,这画中的女子为何如此眼熟?

边重华单手撑着下巴,想了半天也没想通自己为何会觉得眼熟。

木屋里没剩值钱的东西,祁辞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又往竹林深处走去,月光薄凉,两人沿着小路走了一小会,寻见一座荒芜孤冢。

祁辞跪拜三下,轻声喊:“娘。”

清风半夜鸣蝉,月华如练,边重华看见墓碑上刻着‘祁如兰’三字,一股奇特的熟悉感再次涌上他心头,像根扎在肉里的小刺,令人难耐不安。

祁辞祭拜完后,半跪在坟冢旁的松柏下,伸手挖土,边重华问:“你在做什么?”

祁辞解释道:“我之前埋了个遗物在这,啊,挖到了。”

说着祁辞从土里拿起一个木匣子,撇去浮尘,轻轻打开,里面躺着块玉佩。

那玉佩造型古怪,是栩栩如生的双龙头咬尾模样,两龙盘成一个圈,中间空出一块,像是缺了什么。

祁辞轻轻吹去玉佩上的土,说:“这玉佩我和我娘各有一部分,我那部分是颗火珠,可以嵌在这个玉佩里面,组成双龙戏珠,我娘去世后,我把她的玉佩埋这,自己戴着火珠,现在火珠被人抢了,娘给我留的遗物,就只剩这个了。”

“这是……这是……子母玉佩?”边重华慢慢睁大眼睛。

他突然明白,之前那诡异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不会这么巧吧?不会吧!?

边重华忽觉一阵不真实的眩晕感,他抬头往上看去,深林幽篁,竹影斑驳,皎月在苍穹上俯视众生,看得见的是月辉,参不透的是因果。

祁辞祭拜完坟冢,收好遗物,站起身对边重华说:“我们出发吧,去京城。”

边重华双手背在身后,看祁辞的目光已经完全变了,变成一种困惑掺杂着不可思议的神情,他说:“不,我们先去客栈。”

“去客栈做什么?”

“要间房。”

“先休息一晚再出发吗?”

“不是,方便你脱衣裳。”

“什……什么……啊??!”

两人面对面坐在客栈床榻的床头床尾,相顾无言。

许久,边重华打破沉默:“呃……那什么,你一个人脱好像确实有点尴尬,要不你脱一件,我脱一件?”

祁辞:“……”

祁辞扶额,然后低头慢慢地解开衣带:“算了,我脱,之前你不是说……怎么突然又……”祁辞一句话说得吞吞吐吐,还时不时停顿好久。

“啊?”边重华听完有些困惑,忽然明白什么,摆摆手,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想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胎记。”

“胎记?”祁辞一愣,然后拉开衣襟,露出胸膛,“我胸口有块红色的胎记。”

边重华俯身靠近祁辞,之前在青楼,祁辞身上被打得一块青一块紫,所以虽然赤裸过上半身,但是边重华根本没注意他身子上有什么痕迹,如今仔细看去,当真见胸口处一块圆形红色胎记。

边重华单手遮脸,不可思议地长吁一口气。

“怎,怎么了?”祁辞紧张。

边重华挪开手,问:“你这身上的淤青,怎么消得这么慢,还一块青一块紫的。”

祁辞说:“哪有那么容易消,你那天走后,我第二天想逃,结果没逃成,又挨了一顿毒打。”

边重华仰天长叹,露出崩溃的神情。

祁辞追问:“到底怎么了?”

边重华想了半天,几次张口,欲言又止了好一会,最后蹦出一句:“我……你……算了,我还是先去给你拿点活血药膏吧,你等等。”

边重华起身欲走,被祁辞一把握住手臂拽回床榻:“你能不能别说话支支吾吾的!有你这么吊人胃口的吗?”

边重华看向祁辞,一字一顿地说:“你的母亲,曾经是当朝贤仪太后的贴身侍女,而你的父亲……是已经仙逝的当朝先帝,你是当朝皇子……”

祁辞慢慢松开边重华的手臂,嘴巴微微张开,眼睫扑朔,他先是哈哈笑了两声,试图将边重华的话当做一个笑话,可边重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惹得祁辞的笑声变得干巴巴的。

祁辞静默半晌,说:“你……你去拿药吧,顺便也给自己拿点吃了不胡说八道的药。”

边重华知道他一时半会无法接受,无奈地摇摇头,随后起身从行囊里拿出一瓶药,回来时看见祁辞正低头盯着自己胸口的红色胎记发呆。

边重华将药递给祁辞:“涂身上,淤青一晚上就能消。”

祁辞没接药,他抬起头问:“你刚才是在胡扯吧?”

边重华拉过祁辞的一条胳膊,揽起他的袖子,替他擦药:“是啊,我在胡扯,骗你这种没出过北疆,没见过世面的人,可太有意思了!”

祁辞:“……”

边重华替祁辞擦完两只胳膊上的伤,看着神情依旧难以置信的祁辞,一挑眉,笑问:“身上的伤,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