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1)

淡彩 十九瑶一瑶 2346 字 1个月前

贺致远提醒他:“宝贝,你姓贺。”

“对喔,我姓贺!”布布才想起自己淹没在小名后头的大名,不好意思地笑了,“那它要叫什么呢,贺小花?贺小咪?贺小喵?”

“它是猫,最好取一个和布兜兜差不多的名字,要不……”颂然灵光一闪,“布袋袋?”

“布袋袋!”布布喜欢极了,“好呀,就叫布袋袋!”

说时迟那时快,布兜兜灵敏地一扭腰,从颂然怀里生生窜出去半截身子,一爪子挥向了小狸花。贺致远面不改色,凌空拦截,中止了这场邪恶的偷袭。

“呜----!”

杂毛小贱猫,你不配叫这个名字!

布兜兜张牙舞爪。

颂然一把扣住了狂怒中的布兜兜,询问贺致远的意见:“你觉得这名字好听吗?”

“好听。”贺致远微笑着点头,“你取的名字都好听。”

于是,小狸花得到了一个新名字:布袋袋,同时也得到了一个不共戴天的宿敌:布兜兜。

布袋袋真的太小了,医生说它最多两个月大,而且营养不良,发育迟缓。相比之下,布兜兜足足五岁,重达十二斤,一屁股能把布袋袋坐死。布袋袋聪明机灵,打不过,躲得过,天天沿着墙根走路,左看右看侦测敌qíng,被追狠了就一溜儿钻进沙发底,气得大毛团子连连跳脚,隔三差五跑来颂然这儿找安慰。

“喵喵喵!”

小王八蛋欺负我,你领回来的,你做主!

颂然一眼就看穿了它:“明明是你欺负人家,我可看在眼里的。”

布兜兜搬救兵失败,赶不走小王八蛋,心里委屈极了,萎靡地在沙发上团成一团,连香喷喷的猫罐头都懒得吃了。

谁也没想到的是,这样的日子过了还不到两个月,布袋袋居然反客为主,开始欺负布兜兜了。

众所周知,布偶猫生xing温和,肠胃脆弱,体型虽然大只,攻击力却不qiáng。而狸花猫作为土生土长的田园混血,占尽物种优势,身手矫捷,反应迅速,在野外杀鼠杀鸟一击见血。最重要的是,狸花猫的肠胃耐受力极qiáng,吃什么吸收什么。它被颂然好吃好喝地伺候了两个月,长出肌ròu,养好筋骨,就开始反攻布兜兜了。

这天深夜,当颂然与贺先生唇舌jiāo缠地从卧室吻到客厅,准备在沙发上gān点儿什么坏事的时候,黑暗中一下子闪过四只绿莹莹的眼睛,吓得颂然鸟都软了。

贺先生开了灯,沙发上的景象bào露无遗----布袋袋压在布兜兜身上,死死叼住了布兜兜的颈毛,而布兜兜在下面拼命挣扎,呜呜低叫。

“它,它俩……在gān嘛?”

颂然目瞪口呆。

贺先生说:“大概和我们一样吧。”

“哎呀。”颂然羞涩地靠在了贺先生的胸口,“它们好不要脸啊。”

贺先生:“……”

指桑骂槐,有点厉害。

当然,所谓“和我们一样”只是戏谑的说法,考虑到布袋袋与布兜兜都是公猫,xing别相同,贺先生与颂然没有把它俩的行为定义为“jiāo媾”,而是定义为一种抢地盘的“打斗”。

布兜兜有冤无处诉。

它望着布袋袋尾巴底下那两个越来越壮观的毛球,还有偶尔探出头来一窥世间的粉色丁丁,只觉得jú花瑟瑟发抖。这段时间,为了遮挡jú花,哪怕是吃了再美味的jīròu罐头、晒了再温暖的太阳、被摸得再身心舒畅,它也不敢翘尾巴。

夜晚,它听着主卧里传出的làngdàng呻吟,看着角落里一双危险的绿眼睛,感到毛发倒竖、浑身yīn寒。

贺先生与颂然第一次决定正视两只猫的“打斗”问题,是在收养布袋袋的第三个月。

那天阳光明朗,温度适宜,布布在幼儿园上学,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非常适合来一场无节cao的鸳鸯偷欢。夫夫俩在沙发上酣畅激战,你起我伏,湿淋淋的热汗淌了一身,抱枕与毯子落了一地。

颂然两腿大开,缠紧了贺先生的腰,随着冲击的节奏叫得又làng又媚。

就在离高cháo仅差一步的时候,客厅里炸开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布兜兜窜上沙发,沿着长长的沙发靠背疾跑而过,布袋袋如同一道闪现的鬼魅,紧追其后。两只猫一前一后撞进墙角,“咚”地卷住窗帘,滚做一团。

然后,颂然体内就被she入了一股炙烫的热流。

“……”

颂然僵硬了,贺先生也僵硬了。

两人对望半晌,颂然的呼吸逐渐平复下来,结结巴巴开了口:“呃……都,都是猫的错,你……千万不要有压力啊……”

“都是我的错。”贺先生低头吻他,“宝贝,我会补偿你的。”

she早了就是she早了,他从不给自己找理由。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正在“打架”的两只猫,将颂然打横抱起,抱进了他的小影院----绝对安静,绝对无人打扰。于是,颂然趴在山茶红的布沙发上,揪着一只枕头,被贺先生“补偿”了一下午,cao得神志不清,汗泪齐流。

“都是……都是猫的错……”他喘息微弱,望着一地用过的安全套,哽咽道,“本来一次就能结束的……”

第二天一大早,布袋袋就被拎去切了蛋,然后套着一只伊丽莎白圈回来了----兜里也没蛋,袋里也没蛋,8012b总算太平了。

布袋袋先失十爪,再失俩蛋,气得眼冒凶光,扑在剑麻板上疯狂磨爪泄愤,然而无论如何,两只饱满又可爱的蛋蛋终究是回不来了。

布兜兜突然就有点心疼它。

同为太监,这种苦,它最懂。

其实,布袋袋的xing格也不算太讨厌嘛,甚至还和它有点互补:一文一静,一胖一瘦,一贵一贱(这是重点),没事儿追着闹一闹,生活还是挺欢乐的。

于是布兜兜走了过去,趴在布袋袋身旁,一舌头一舌头地给它舔毛,边舔边安慰:别伤心,哥们,这种难以启齿的羞rǔ,我也经历过。

布袋袋痛失爱蛋,却在最伤心时获得了同伴的安慰,就像仙人掌被一根根拔去尖刺,瞬间化gān戈为玉帛,也亲密地舔起了布兜兜。

猫咪们的关系不再针锋相对,成了互舔互蹭的好基友,成天团在一块儿舒舒服服晒太阳,不发qíng,不抢地盘,也不觊觎对方的jú花。

布兜兜终于敢竖起尾巴走路了。

慡!

布袋袋与布兜兜的感qíng一路突飞猛进,变得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然而,在它们腻歪得难分难舍时,猫生的第一个重大考验降临了。

8012a的户主夫妇从澳大利亚回来了。

颂然提前半个月从季阿姨那里得到了消息,立马收拾家当,全部搬到了8012b。两家距离太近,贺先生一人扛十个箱子,轻轻松松搞定,根本不用找人帮忙。

老夫妇回来那天,颂然将大毛团子布兜兜完好无损地送了回去。老夫妇见自家窗明几净,花卉葳蕤,一看就是半年来被细心照料着,热qíng地对颂然表达了感谢,拉住他聊了好一会儿,临别还非要亲自送他下楼。

颂然挠了挠头皮,小声说:“我……我不用下楼的,我就住对门。”

“啊?”

老夫妇没理解。

最后是贺致远出来,邀请夫妇俩去8012b坐了坐,委婉地叙述了这半年发生的事。老夫妇都不是什么迂腐的人,挺明事理,觉得租出去一间房子,无意间促成一桩姻缘,乐呵呵地向他们道喜,弄得颂然特别不好意思。

聊完了回家,刚一开门,就见一道灰白色闪电擦过脚边,直奔对面,卡着8012b的门fèng钻了进去。

老夫妇面面相觑。

颂然赶紧进门,把死活赖着不肯走的布兜兜抱了出来,解释道:“它最近几个月都住我们这儿,估计习惯了,换地方不适应,应该……过几天就好了。”

结果当天晚上,布兜兜扒门fèng、咬门把,喵呜喵呜挠了一宿的门。

布袋袋在相隔一条走廊的门后也喵个不停,叫声尖锐又凄厉,甚至几度骚扰颂然与贺先生,将他们往门边带,意思是“快给老子开门”。

次日清早,布布要去幼儿园,老两口要去买菜,两家同时开了门。

电光火石一刹那,只见布兜兜和布袋袋一窜而出,不约而同冲向了对门。两只猫都在半路看到了对方,却因为速度太快、大理石地面太滑,没刹住车,在过道里华丽丽擦身而过,一头撞进了对方家门。然后飞快地漂移转弯,冲回来,在过道中央扑成一团。

五个人,十只眼,集体看傻了。

他们决定抽出十分钟,正式谈一谈两只猫的感qíng问题。

老两口与贺家三口坐在沙发上,看着布兜兜与布袋袋沐浴在阳光下,一边亲密拥抱,一边没羞没臊地舔毛。

看起来,这猫是留不住了。

他们看着贺致远与颂然,用嫁女儿般的语气说:“夜里厢老这么叫也不是个事,你家的叫,我家的也叫,大家都睡不好。要么,让它们在一起吧。”

颂然试探着问:“那……是布兜兜给我们,还是布袋袋给你们啊?”

老太太笑了:“你家小孩儿瞧着挺爱猫的,就把布兜兜留给你们吧。正好老季家的贵宾生了一窝崽,老季你知道吧,就是介绍你住这儿的季阿姨……”

颂然连忙点头:“知道知道!”

“她家贵宾生了五六只,我去讨一只,以后我家就养狗,正好早锻炼、晚锻炼都能牵出去溜一趟。布兜兜呢,相信你们能养好的,我们偶尔来看一看,好伐?”

“谢……谢谢。”

颂然看着亲似连体的两只猫,心里一阵感动。

就这样,傲娇易推倒的布兜兜终于留在了8012b,与他的野蛮俏郎君布袋袋长相厮守。大约是经历过一次分离的缘故,它俩的关系更热乎了,缠绵起来连颂然都没眼看。

颂然亲手做了一份鳕鱼鸭肝猫饭,给它俩各盛了一碗,刚放好,两颗绒毛脑袋就凑了过来,发出“吧唧吧唧”的香甜舔食声。

颂然解开围裙,对沙发上的贺致远说:“要是没做绝育,我怀疑它俩真能搞上。”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柏拉图恋爱。”贺致远淡淡地道,“我希望它们从此以后能安静当猫,别再打扰我们ròu体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