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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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大营全体军士在昨夜的庆功宴上喝了个烂醉,但?刚打完仗,地盘尚未清理,残兵也没整肃,一群大汉不敢怠慢,天没亮就爬起来忙活。

一反常态的是……向来亲力亲为的太子殿下帐中,却没见一点动静。

王有?宁没敢打扰,自己带着十?八部的军士们在演武场进行了早练,回来后便见盛鹤站在秋桀的营帐外,正表情凝重地和帐门大眼瞪小眼。

王副将叹了口气,装作没看见似的走了,等?他捧着碗热粥又溜溜达达着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家殿下还背着手?站在人家门前,几番想抬脚往里走,又几番把脚丫子缩回去,老半天愣是没踏进去一步。

“……”王有?宁相当无语,眼见盛鹤站在那里深吸了口气,终于伸出手打算撩开帐帘的时候,他才在不远处开了口:“哎——那个,殿下。”

盛鹤吓了一跳,碰到帐帘的手?猛地缩了回去,从善如?流地转身就要往外走,王有?宁端着碗三两步跑过来,“看你在这儿老半天了,怎么不进去啊?先生人都走了,您要是想睹物思……”

盛鹤一愣,“走?”他朝王有?宁扭头看过去,“……走去哪?”

王副将眨巴了眨巴眼,“殿下不知道?”他跟个丈二和尚似的摸了摸脑袋,“先生带着闻一大师回去了,那什么……昨天半夜走的,我以为你知道呢……”

盛鹤懵了,“什么意思,回哪儿去?”

“殿下你睡糊涂了?”王有?宁摆了摆手?,“人家又不是咱们营里的兵,自然是回华京去了。”

盛鹤兀自沉默片刻,“跑了?”他磨了磨牙根,跟王有?宁确认道:“……昨天,半夜跑的?”

“可不是,”王有?宁吸溜了一口粥,含含糊糊道:“昨天晚上,大半夜的,要不是闻一大师跑来跟我道别,我都不知道……走得也太突然了——殿下,你怎么黑眼圈这么深,昨晚没睡好?这两天确实太累了,要不……”

太子殿下听不进王有?宁的逼逼赖赖,转身走到门前,抬手掀开帐帘——只见帐内一干物件俱全,火炉还没来得及灭,书案上那块狼狈的墨迹仍干涸在纸面上,那人握过的笔滚落在桌腿附近,女儿红的酒壶没人去扶,正狼狈地歪在兽皮毯一旁。

一切如?故,唯那个玄衣人不见了踪影。

盛鹤的目光在帐中仔仔细细搜刮了一遍,脸上的表情古怪极了,好半晌,他才压着嗓子缓缓道:“跑得够着急的……”

太子殿下一大早在这徘徊踌躇的小半个时辰,合着都献给了空气,气得胸腔起伏了几次,到底没忍住,一把将手?里的剑扔在了地上,砸得木板炸出哐一声响,王有?宁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粥险些跟着一起打翻丧命。

“好啊,秋深深,”盛鹤眯眼望着帐内,咬着牙一字一字道:“你给?我等?着。”

——

闻一跟着朱紫阁远赴北境时,华京尚在夏末,中间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再回来时,华京已经在秋天了。

那和尚当时担心秋桀的伤,是偷摸着跑出的护国寺,走的时候只给他那倒霉师父留了个字条,所以这会儿回去,自作自受地吃了护国法师好一顿气急败坏的扫帚疙瘩。太子殿下在北境整肃清兵,一时半会还回不来,而那位姓秋的……

自打回了华京,秋大才子便好似把魂儿都落在了北境,整个人都颓了,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旁人的诗会帖子递到门前也不收,成日把自己关在府内,用闻一的话说,几乎郁郁寡欢成了个愁嫁的大闺女。

生活好似恢复了以往的安宁,秋叶渐深,复又枯萎凋零,等?到枝桠覆上一层新雪,街上的行人也开始懒出了,日子像水一样流过四季,照例在冬天结冰,可往往就是在这样的沉静下,细小的波澜才没法泛起什么涟漪,非要等?到引发一场海啸才能获得人们的注意。

这日,闻一结束晚课匆匆赶到秋府,一脑袋扎进秋桀的卧房,见那位大才子倚在美人榻上,身上盖着个毛毯,正就着烛光懒懒翻看手?里不知道什么书,一派悠闲淡然,秋桀听到动静,撩起眼皮朝闻一看了眼,一声不吭地转过身,留给?那和尚一个无情的背影。

闻一走过去蹲在暖炉旁烤火,过了一会儿,他道:“哎,问你个事儿。”

秋桀眼皮子没抬,随手翻了张书页,“不知道。”

“……”那和尚兀自道:“别啊,你先听我说——那个杀人魔头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秋桀翻书页的手?一顿,半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烛火,闻一凑到他跟前,“就前天,许太尉遇刺,被一刀砍死了。”

那和尚把秋桀手?里的书夺过来扔到一边,滔滔不绝道:“本来吧,许太尉不是什么大官,遇刺也不至于闹得满城风雨……但这事儿怪就怪在,朝廷派人来查的时候,发现两个月来,被杀害的官员已经有?近十?人了!”

死的这十?人都不是朝廷官员,只是一些地方官,所以消息一直以来没闹到华京,如?今许太尉一死,这事儿才终于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