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婆在问话的时候,神情中透着十分的古怪。
事实是,我都觉得这事怪异之极。
我问夫妻俩,认不认识孟护士长?
听猴子报出孟护士长的名字,两人都说不认识。
我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
相语是通过人的面相,直观看到一个人、又或和其本人相关的人,即将发生的事。
夫妻二人都不认识孟护士长,我为什么能够通过孟护士长,看到他们家的事呢?
狗叫声传来。男人婆一手拉着儿子,一手向后门指了指:
“兽医先生,麻烦您帮忙接生吧?”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说:“不急,还没到时候。”
男人婆越发觉得奇怪,问我:“你还真会算命啊?连狗子什么时候生都能算出来?”
我干笑摇头,问能不能先弄点东西吃。
熟食店以广式烧腊为主,挂着的烧鹅、叉烧之类,色泽油亮,香气扑鼻,让人馋涎欲滴。
夫妻俩很是热情,邱伟池当即切了半只烧鹅,和一些豉油鸡、烧肉。男人婆还去隔壁饭店叫了面条米饭。
“这烧肉味道真不错!烧鹅也好,皮脆,不油腻!”猴子赞不绝口。
我只是随意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
男人婆问我是不是不合胃口?
我摇摇头。
这个时候,我已经通过一家四口的面相,看出了更多。
我想了想,决定实话直说:
“我的确是兽医,也确实会看相。在医院遇到你,算是机缘巧合吧。我来这儿,说是给狗接生,实际是为了救人。”
夫妻俩对视一眼,男人婆问:“你是说,你看出来我们家的人会出事儿?”
我点点头,“既然事先知道会出事,那就没关系了。”
我对邱伟池说道:“冒昧的问一句,你和你的母亲,关系真是不能调和?”
邱伟池叹了口气,“我六岁的时候,她就跟我爸离婚了。后来……呵呵,我爸临终前,说她到底是我妈,让我替她养老送终。我也真是让她跟我们一起住。可是豆豆,哦,就是我爱人,她叫龚豆豆。
我爱人怀第一胎的时候,因为是双胞胎,肚子大,行动不利索。那时候她说是在店里帮忙,不光不干事、不照顾我爱人,居然还和一个邻居老头搅合在了一起。每天都把店里的烧鹅、鸡、肉,给那老头一家。
我爱人忍不住说了她两句,她居然打我爱人,以至于我爱人早产,母子三个,差点没出得了产房!过后,她居然又说,要和那个老头结婚,还要带那老头到家里住……
呵,我是真受不了了,再这么下去,我生意不用做了不说,全家都得让她祸祸死。于是,我就把她赶了出去,发誓和她断绝了关系。”
猴子气得直摇头:“真是不可救药。”
两个孩子吃饱后,双双滑下椅子:“我们去看大黑!”
“不能去!”
我拉住他们。
男人婆警惕的把俩孩子揽到身边,问道:
“为什么不能去?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
我说:“狗在生产的时候,因为身体痛苦,性情会很不稳定。有可能会伤到人。”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响起炸雷。两个孩子吓得急忙缩进母亲怀里。
很快,一场雨就拍了下来。
我往店外看了看,对猴子说:“你给孟护士长打个电话吧,问问马桂花怎么样了。”
猴子刚拿出手机,我眼望一处,说道:“不用打了。”
骤降雷雨,街上的行人都慌忙避雨。
却见一个穿着护工衣服的半大老太太,定定的站在门口,脸色阴沉,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店里。
我顺着老太太的目光,刚看了一眼男人婆隆起的肚子,那老太婆突然就脚不沾地的飘荡进来,直扑向了男人婆!
我猛然起身,右手一扬,将老太婆扇了出去。
老太婆神情越发狰狞,咬牙切齿的再次扑来。
我摒着气,又一次将她逼退。
反复几次,老太婆将矛头指向了我,冲我张牙舞爪的同时,似乎还在向我咆哮嘶吼。
方玲和猴子也站了起来。
方玲拦在男人婆和两个孩子身前,冷冷说道:
“马桂花,你都死了,还想祸害儿孙吗?!”
老太婆的确就是之前在医院见过的护工马桂花,只不过,现如今,她已然成为了另一种生命状态。
她应该是听到了方玲的质问,转向方玲,咬牙切齿的说着什么。
虽然听不到她发出声音,但是通过口型,还是看出,她说的是——别拦着我投胎!
方玲厉声道:“你不配!”
这时我才留意到,童佳雯似乎已经回来了。
我小声对方玲说:“别这么咋呼,会吓到孩子的。”
马桂花的鬼魂仍不死心,说话间又再扑了过来!
我也动了真火,决定这次不再放过她。
可是没想到,眼看她就要扑到跟前,突然虚晃了一下,横着飘荡开来,竟从方玲身边绕了过去,抬手抓向了男孩儿!
我没想到她会这样狡猾,想要阻拦,却因为隔着方玲,已然来不及了。
眼见她就要抓住男孩儿,忽然,横下里砍落下一把刀,不偏不倚,正砍在她伸出的手上,竟然将那只手连带半拉胳膊直接砍断了!
这一次,马桂花切实发出一声惨叫,仓惶的退回到了门口。
“我看谁敢碰我孩子!”邱伟池面朝着门口大声说道。
见他手里拿着菜刀,我有些反应过来。
普通的刀是不能碰触到鬼魂的,可是有些刀本身煞气深重,是能够伤鬼的。
就比如屠宰场用的杀猪刀,单有一个名称,叫做杀生刃。可以杀鬼!
邱伟池的这把刀十分锋利,虽然是平时用来切熟食的,但应该是用了许多年,也有了斩杀鬼魅的能力。
只是我不明白,邱伟池是怎么能看到马桂花的鬼魂的?
意识中,吕信解释说道:
“都说母子连心,这老太太再混蛋,毕竟还是他母亲,多少会有感应的。另外,他应该是恨极了马桂花、疼极了自己的孩子。所以马桂花想要伤害孩子的一瞬间,他能够看到马桂花。”
马桂花站在那里,盯着邱伟池,眼睛里只有恶毒,哪里有半分母子的情谊。
她似乎也知道,不可能达到目的,又再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飘忽闪了出去。
男人婆紧搂着两个孩子,战战兢兢的问道:“伟池,出什么事了?”
邱伟池回过头,神情带着迷茫,用不确定的口气说道:
“我刚才好像看到那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