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纪州手臂兜着他的脖颈,手指浅浅地没入他的发间,温柔地吻着他的唇。
他们不是第一次亲吻了,而之前每一次,都带着点单方面强迫的意味,但这一次不一样。
陆边言没躲避,没抗拒,除了懵就是紧张。
这种紧张除了两人亲密时的羞臊,还有种难以言喻的刺激。
一个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彼此之间再熟悉不过,他们二十年来的人生,与外人相比,简直能称得上是亲密无间。
因为太过于熟悉彼此,有了熟悉的保持着安全距离的相处模式,所以现在这种程度的行为,无异于逾矩,带来感官和心理上的刺激都前所未有。
陆边言耳根红到滴血,甚至觉得快烧熟了。
双唇微启,任沈纪州胡作非为,起初带着几分凶狠,热烈,然后渐渐回归温柔绵长。
大概是感觉到他在憋气,沈纪州松开一点,手指捏住他的下巴,看着他泛红的眼睛。
“不会换气?”
笑得性感又欠揍。
陆边言脸直接红透,因为刚才被亲得喘不过气,眼睛也憋红了,眸子湿漉漉的,语气却凶得不行:“我他妈又没经验,我为什么要会换气!”
沈纪州终于没忍住,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不准笑!”
“好,我不笑。”沈纪州勾着他的下巴,把倔强又生气的漂亮脸蛋扳回来,手指抚上他的耳垂,轻轻地捏了捏。
“我不笑了,再来一次,我教你。”
“你他妈别得寸......唔......”
陆边言被激得跟触电似的,浑身都绷紧了,唇间的触感和温度毫无阻隔,耳边是暧昧胶着的气息声。
陆边言抓紧床单,再一次快喘不过气来时,沈纪州才松开他,温柔地替他拭去唇角的水光。
“怎么这么笨。”
陆边言:“......”
他还想问你怎么这么会亲!但这种话怎么能说的出口,显得他刚才有多享受似的。
最后只能咬牙切齿:“......你闭嘴,再说话滚出去睡。”
沈纪州从他身上起来,翻身侧躺,顺手将人捞进怀里,把红扑扑的小脸蛋埋入颈间。
“这回可滚不了了,亲完人就跑,那不是渣男么?”
陆边言眉头一皱,他怀疑沈纪州这句话是在内涵他以前撒酒疯亲完人不认账。
“你现在就不是渣男了么?我同意你亲我了么?你这是性骚扰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你可以随时送我上法庭。”沈纪州拉严实被子,宽厚的胸膛将人包裹住,“问题是你舍得么?”
这人就知道仗着不要脸欺负他,陆边言一边蹭他的脖子,一边嘀嘀咕咕地警告:“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舍不得。”
听到这,沈纪州低头,下巴抵在松软的发间,轻笑:“那小朋友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陆边言没说话。
赌气似的。
沈纪州上次跟他一通心里话,勉强算个表白吧,但是还没有郑重其事地跟他说过喜欢,也没郑重其事地说要在一起。
不过这些他暂时可以不计较,重要的是他要等沈纪州清醒之后,再向他确认一遍心意。
总之现在两人都已经这样了,他已经想好了,沈纪州清醒之后,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要是这人耍赖......如果他耍赖......
陆边言心想了十八种打断他腿的方式,最终都非常有自我认知的放弃了,因为他肯定舍不得。
所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换他追沈纪州一次好了。
“我还没想好。”
沈纪州气笑了:“你该不会想耍赖吧,陆渣男?”
“你才渣男!”陆边言在被子里踹了他一脚。
沈纪州把人抱紧,生怕他恼羞成怒跑了,“那不然呢?都亲了几回了,还想跟我做兄弟呢?”
“......谁稀罕跟你做兄弟。”陆边言闷着声,咕哝道:“而且亲亲这种事情,男人嘛,偶尔冲动也正常......”
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没底气。
沈纪州:“......”
这回真把他气笑了,听听这是什么渣男语录。
沈纪州磨了磨牙,搂紧他的腰,惩罚性地往怀里用劲一带,身子紧紧抵着身子。
陆边言被勒得差点喘不过气,警惕地睁大眼:“你干什么?”
“男人嘛,偶尔冲动也很正常。”沈纪州翻身,将人抵在身下,语气危险:“而且好兄弟之间,不该如此见外,不是么?”
陆边言反应了两秒,突然感觉到衣服下摆被撩开,吓了一跳,原地来个鲤鱼打挺,结果低估了沈纪州的压力,挺没打起来,还被压得更严实了。
他慌张道:“沈纪州,你他妈别乱来!”
“都是男人,摸一下怎么了,是吧兄弟?”
“卧槽!谁他妈跟你是兄弟!有这么做兄弟的吗?!”
沈纪州停下手,默默看着他,气笑了:“原来你知道啊?”
“废话!你见过什么兄弟亲来亲去搂搂抱抱的,你这是耍流氓!”
沈纪州眉梢微挑,满意地松开手:“行,知道就好,以后我会每天给你提个醒,免得你还存在我们还能做兄弟的错觉。”
发现自己又被耍了的陆边言:“......”
惊魂未定,后知后觉开始生气。
不过气还没撒出来,就被沈纪州捞进怀里抱住,修长的手指兜住后脑勺,跟安抚猫猫狗狗似地挠了挠,温声哄道:“哥哥今天累了,很困,睡觉吧,乖。”
还把他当三岁娃娃呢,还哥哥。
陆边言非常不满地吐槽。
不过沈纪州嗓音有点哑,带着疲倦,在丛林里困了一天一定很累,陆边言心瞬间软下来,勉为其难地“哦”了声,乖乖睡了。
翌日,陆边言难得先醒了一次。
如果说昨晚是被冲动冲昏了头,那他现在无比清醒。
睁眼的第一反应,又做春梦了?
哦,不是春梦,他和沈纪州亲了。
沈纪州主动的。
他没反抗。
亲了两次。
他没拒绝。
没拒绝......
他紧紧咬着牙,脑袋埋在沈纪州怀里,不动声色地拉严实被子。
只要他把自己藏起来,羞愤就轮不到他,然而事实是怎么藏都改变不了已发生的事实。
羞愤欲死。
等沈纪州醒来后,他要怎么面对,像个渣男一样冷静地说“我们都没错,错的是冲动”,一定会被沈纪州摁在床上再亲一次。
不行不行。
他倒不是不想负责,只是没经验,脸皮又薄,而且在这种事情上,沈纪州嘴皮子比他伶俐,肯定会把他撩得不要不要的,那他陆猛A的形象岂不是保不住了。
躲不过就先发制人,展现强大的关怀,于是他决定承担起男人的责任,主动照顾一次昨天受了苦的沈大宝贝。
他小心翼翼地从沈纪州胳膊中缩出来,然而刚动身,沈纪州就习惯性惊醒过来,下意识搂住他,垂下眼眸,两人大眼瞪小眼。
想起昨夜的亲密,陆边言对上他的视线,有点脸热,抿了下唇:“我去准备早餐,你再睡会儿。”
沈纪州静静看他两秒,唇角微扬,嗓音缱绻散懒:“我还以为你打算跑路了。”
陆边言:“......”
他看起来像那样的人吗!
“想什么呢,你乖乖躺着,等我五分钟。”
陆边言迅速洗漱完出门,拿了早餐回来时,沈纪州已经洗漱完毕,散懒地靠在床上,目光一眨不眨地跟着他。
陆边言就顶着炙热的视线,将昨天用宝藏盒换来的面包,烤肠,牛奶系数打开。
因为很少干过这种照顾人的活,折腾得磕磕绊绊,才把卷好烤肠的面包递给沈纪州,“喏,尝尝哥哥的手艺。”
沈纪州接过,咬了一口,很捧场地竖起大拇指:“哥哥手艺真棒,是我吃过最美味的早餐。”
陆边言白了他一眼:“滚吧你,都是现成的食材,夸人能不能走点心。”
“这么夸不乐意,那你想听什么?”沈纪州撩着眼皮,笑得纵容。
陆边言喝了口牛奶,小心地琢磨着。
沈纪州今早起来还没开始骚,昨晚的事情只字不提,有点反常。
该不会是不在意吧,该不会只有他一个人大早上起来头脑风暴吧?
渣男。
亲完人认真负责的好男人陆边言如此评价。
“闭嘴吃你的吧。”
小朋友有情绪了?
沈纪州默默瞥着他。
这人嘴唇抿着牛奶吸管,小口小口往里送,两腮鼓鼓的,像只生气的小河豚。
“言言。”
“有事就说。”
“我在想,小朋友这么喜欢喝奶,亲起来怎么没有奶香味儿。”
“......”
感受到一道恶狠狠的目光,沈纪州不为所动,他知道小猫又想挠人了。
放下面包,冲小猫勾了勾手指,“过来。”
陆边言捏着牛奶袋,警惕地瞥着他,“干嘛?”
沈纪州站起身走过去,捏住他的下巴稍稍抬起,在小朋友惊慌的眼神下,用拇指替他轻轻拭去嘴角的奶渍,
温软的指腹滑过嘴唇,唤起了某种触感的记忆,陆边言不自在地偏了下头,却被沈纪州扳了回来,轻声问:“在气什么?”
陆边言视线躲避:“谁气了。”
“没气?”沈纪州靠近,“脸蛋都鼓成小河豚了,还说没气?”
“你才河豚,松手。”
“气我亲完你不认账?”
“没有,你认不认账关我屁事。”
沈纪州仔仔细细地欣赏眼前开始泛红的小脸,心都软了,“言言,知道我今早为什么醒这么晚么?”
陆边言撩起眼皮。
沈纪州笑了下:“是因为昨晚开心得一夜没睡着。”
陆边言愣了下。
“你昨晚不是说困了要睡觉了么......”
真是说什么都信,小朋友真是好骗啊。
某人永远不知道喜欢的人在你怀里撒野你还得保持冷静克制是怎样的折磨。
不是困了,是他扛不住了。
“骗你的。”沈纪州指腹轻轻摩挲他的唇,“我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静,所以你永远不用担心我是不是不在乎。”
“我在乎,关于你的一切,你回馈给我的点点滴滴,我都无比珍惜,怎么可能不在乎。”
“所以如果你是在气这个,以后都可以放宽心。换句话说,我这人很记仇的,你亲了我,就要做好对我负责的准备。”
“知道了么?”
陆边言觉得自己又上套了。
可是沈纪州怎么能这么温柔,每句话都往他心坎上挠,搞得他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连说话都忘了过脑子:“那你想我怎么负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