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老满兄一篇题为《势》的博客,觉得颇为有趣。他在文中提到喝酒猜拳的事,不由使我想起了两次和酒有关的惊险;却不是酒后驾车之类的事情,我记录在此,供博友一笑:
(一)
说到喝酒猜拳,在北方确实是比喉咙——声大取势嘛。因此每进饭店,总是能够听得吼声此起彼伏,西北尤甚(好几年不去新疆、内蒙了,也许这几年此风已改,文明盛行了)。那时候,好多饭店一进去,整个大厅都被“五魁五魁!七巧七巧!……”的嘈杂淹没。
一次我在新疆一小饭店和朋友小聚,品他们那里的特产“伊犁特曲”,不一会就被邻桌的猜拳声淹没了。而旁边另一桌的老兄也嫌他们嚷得太响,过去一把将那家伙从站的椅子上拉下(新疆人猜拳为了取势,大多吆喝着就站到椅子上大嚷),“你TMD声音太大,我们划拳都听不见了。阿囊斯给!(这是维语,意思大概和我们的国骂TMD差不多)”。这家伙当时也没说什么,等那位上厕所时跟了过去,在厕所门口把他捅了!——新疆很少像上海人那样一件小事吵半天的,一般吵不上几句话,便直接上老拳;而像这混蛋这样一开始就捅刀的也不多见。于是饭店吃喝的人都一哄而散,我还愣在那里呢,我朋友拉我说:
“还不快走,你等着警察拉你去做笔录啊?”
靠!我们的一盘“大盘鸡”才刚上,这不浪费吗?!
(二)
我刚到新疆时,根本不知道他们那里晚上醉汉多,不熟悉的声音叫门一般是不能够开的。那天正在租住的房子里和自己单位的几个人用无锡话说笑。听有人叫门,我便去开了。进来两个大汉,满身酒气,走路也有点摇晃。
那人一进来就揪着我们单位的一个小伙嚷道:“你们哪里来的?”
“无锡。”
“这么住到这里来了?”
我在一旁说,“这是我们租邮电局的房子。”
那醉汉嚷道:“我是邮电局的保卫科长,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我们和劳动服务公司谈的协议。”
这家伙一听我的话,不知怎么地发恼起来了,在腰带上掏出一支枪,对着我们晃了起来,“统统给我滚出去。”
和他一起来的人说,“你把这家伙收起来。你们别怕,他不是当真的。”
那家伙说:“啊?你是说这不是真的?”说着他哗啦一拉枪机,把子弹推上镗。我由于平常对枪比较有兴趣,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手里真的是把真枪,是“五·四式”军用手枪,威力十分大!
我忙说:“朋友,有话好说,你把枪收起来!”我是怕他走火。
这家伙放开了那小伙子,一把抓住我的前襟,用枪直指着我,黑洞洞的枪口离我的鼻子不到三厘米。非但酒气直喷到我的脸上,而且由于这家伙酒喝多了,那握枪的手一直在抖,那枪口也在我的鼻子和眉心间游动,最要命的是他的食指一直钩在扳机上。这时候我真的心里阵阵发毛!万一这家伙手抖得更厉害一点,走火了,我必死无疑!这样糊里糊涂地被一个醉汉干掉,算什么名堂呢?!说实话,我当时心里肯定已经非常害怕,但我又不能够做剧烈的害怕动作,因为,哪怕一个晃动,都有可能导致走火!!我只得强作镇定地说:“你要我们做什么?”
“我,我要喝酒!”
“行,你坐好,我去给你搞酒!”这话果然有效,他松了手,坐了下来。于是我赶快到我们的简易厨房里找酒,却没有新疆朋友喜欢喝的白酒,只有我们做菜用的黄酒。等我把黄酒拿来,这老兄已经把弹夹卸了下来,子弹还滚到了地上,有一粒还是没有找到。见我弄了酒来便仰脖子喝了一口,接着就“噗”地喷了出来:“呸!这什么酒?一股马尿味!”那个和他一起来的人,对他说,“走,我们还是到街上找酒喝吧!”说着,他俩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我马上给邮电局和我们联系的朋友打电话,问他我们要不要报警。那朋友说:“千万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第二天,朋友领着他向我赔礼道歉,他居然向我跪下了,说要是我们报警,他现在已经在局子里了。我说昨天晚上,你真的吓着我了。说着我把早上扫地时拾到的一颗子弹给了他。我朋友说,接到你们的电话,他在街口把他拉回了家,他躺下后,检查了他的枪,真的还有一颗子弹顶在镗里呢。
呵呵,现在想来还是后怕!这是我遇到的最大的酒险!
(2008年1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