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汇率是可以浮动的,并且也已经浮动了好多年。接下来它必定会改革由于全球金融危机爆发而临时采取的钉住美元政策,回到钉住一篮子货币、逐步扩大弹性的轨道上来。
人民币汇率问题不仅仅是币值问题,实际上更重要的是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的改革。换句话说,更应当关注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将来是不是具有弹性以及弹性大小、弹性的变动方向等问题。
关于这一点,德意志银行大中华区首席经济学家马骏认为,由于我国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同比增长速度快速回升、消费者物价指数(Consumer Price Index,简称CPI)同比增长也在提速,再加上外贸出口高速回升,如果不改革人民币汇率的形成机制,就可能会继续加大贸易顺差、增加外汇储备和流动性过剩压力,加大中央银行对冲成本和难度。更不用说,国际社会对人民币汇率的压力也会继续加大了。
凡此种种,实际上都使得人民币汇率钉住美元的汇率机制越来越难以继续下去。所以,接下来人民币汇率的形成机制必定会选用“有弹性的一篮子模式”[注释1]。
应该说,持有这种观点的人相当多。相比之下,如果人民币汇率一次性升值则会对我国经济和金融体系造成很大冲击,并且从长期来看也不具备可持续性。而逐步扩大人民币弹性空间,倒是一条可取之路。
事实上,人民币汇率是一直在浮动的。确切地说,它在1994年以前是由国家外汇管理局制定并公布的,自从1994年1月1日人民币汇率并轨以后,才正式开始实施以市场供求为基础的、单一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由中国人民银行根据前一天银行间外汇市场形成的价格,来公布人民币兑美元等主要货币的汇率,然后由各银行以此为依据,在中国人民银行规定的浮动幅度内自行挂牌。
到了2005年7月21日,人民币汇率在经历了10年紧钉美元的固定汇率制度后开始历史上第4次人民币汇率改革,从而进入了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确立了人民币汇率的市场化改革方向。
其主要内容有三点:一是人民币汇率放弃与美元挂钩,引入了参考一篮子货币;二是从当天开始人民币兑美元的汇率从1:8.2765改为1:8.11,一次性升值2%;三是以银行间一篮子货币兑换人民币的每日收市价作为第二天的买卖中间价,波动幅度为0.3%[注释2]。
不用说,从此以后人民币汇率的浮动幅度就更大了,确切地说是人民币汇率在一步步上升,这个过程大致上可以分为4个阶段[注释3]:
第一个阶段是2005年7月到2006年6月
在这个过程中,人民币的一下子小幅升值并没有保留在同一水平上,而是随着我国经济处于上升周期、股市由熊市转为牛市,人民币汇率从2006年5月15日开始首次破8,然后经过一个多月的5次反复,最终于6月26日破8成功。
也正是在这个期间的2005年9月23日,中国人民银行发出通知,要求扩大银行间即期外汇市场非美元兑人民币交易价的浮动范围,从原来的上下1.5%扩大到上下3%。12月29日,国家外汇管理总局批准13家银行开展做市商服务[注释4],其中国有商业银行4家、股份制银行4家、外资银行5家。2006年1月4日,这13家银行开始在银行间即期外汇市场中引进询价交易方式(简称OTC),同时保留撮合方式[注释5]。
第二个阶段是2006年7月到2008年8月
在这个过程中,随着我国经济处于一个上升周期的顶点,人民币升值幅度迅速增加,人民币兑美元的汇率在短短2年间就从1:8迅速升值到1:6.8,升值幅度高达15%。随之而来的是股市和楼市进入疯狂阶段,外向型企业开始面临困境、出口压力越来越大。
也正是在这个期间的2007年5月18日,中国人民银行发布公告,要求从21日起银行间即期外汇市场上人民币兑美元的交易价浮动幅度从原来的3‰扩大到5‰,汇率弹性空间更大了。
第三个阶段是2008年9月到2009年2月
在这个过程中,突然爆发的全球金融危机使得全球几乎所有新兴国家措手不及,纷纷对美元显著贬值,只有人民币兑美元的汇率依然保持稳定,仍然维持在1:6.81到1:6.85左右。由于人民币汇率重新钉住美元,这样也就使得人民币兑欧元、英镑等货币大幅度升值了。
第四个阶段是2009年3月至今
在这个过程中,由于美国开始实施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所以美元兑欧元及其他新兴国家的货币发生显著贬值。
由于人民币在前一阶段中的升值以及全球金融危机对我国外贸企业的打击,所以人民币汇率依然采取紧钉美元的政策,实际上这表示它对其他主要货币随之贬值了。
[注释1]《维稳风劲吹,人民币汇率恢复弹性尚需时日》,2010年3月10日凤凰网财经。
[注释2]邢力:《2005年汇率改革以来人民币升值四阶段》,2010年3月29日理财周刊。
[注释3]邢力:《2005年汇率改革以来人民币升值四阶段》,2010年3月29日理财周刊。
[注释4]所谓做市商(market maker)是指由具备一定实力和信誉的证券经营法人作为特许交易商,不断地向公众投资者报出某些特定证券的买卖价格(即双向报价),并且在该价位上接受公众投资者的买卖要求,以其自有资金和证券与投资者进行证券交易。其主要作用是维持市场流动性、满足公众投资者的投资需求。
[注释5]所谓撮合,是指通过计算机交易系统对交易双方的交易指令进行配对,这是我国外汇交易中心在组织银行间开展外汇市场交易时采用的最主要的方式。与证券市场相仿,这种计算机交易系统会按照价格优先、时间优先的规则自动撮合成交,主要优点是交易直接、成交概率高、成本相对较小、全程记录成交情况、避免机构操纵市场价格、便于监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