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元听得皮惊肉跳，抬眉看了一眼前面等待效验的子弟们，见得个个都露出愤怒得恨不得吃人的样子，顿时如坠冰窟，冷到了灵魂深处。

这里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现在暴露在众人面前，暴露在老祖面前，都是因为那个内鬼而造成的。

作为内鬼本人，司马元觉得，自己一旦被揪出来，那下场，绝对惨得无法想象。

“不行，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可是，四位老祖在此坐镇，我若开溜，只怕还没走出门口就被抓了回来，相当于不打自招啊。”

随着排在前面的子弟逐渐减少，司马元显得焦躁不安起来，他内心深处甚至都浮起了出卖李纯将功赎罪的念头了。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已经出卖了家族一次，按照老祖们的尿性，就算他将功赎罪了，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再说了，出卖了李纯，李纯绝对活不下去，自己也是死路一条。

司马元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处境是何等的悲哀，左右都是死，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放开你的心神，再做抵抗，别怪老夫把你当做是内鬼就地格杀。”

又一个做抵抗的子弟，司马皆的阴冷的声音让司马元又浮起了希望。

他多希望这个子弟骨头硬一点，和司马皆老祖硬抗到底。

可这只是他一厢情愿，被司马皆威胁后，那子弟放开了心神，不做抵抗了。

“你是否与李纯暗中接触过？”司马皆问道。

那弟子摇了摇头，愤恨道：“他是家族的仇人，我弟弟也在那一战中失去了性命，我恨不能亲自手刃他！”

司马皆眯眼微微感应了一下，察觉到他内心深处那股惊天憎恨，当即明悟他并没有说谎，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那你为何做抵抗？是否心中有鬼？”

像司马皆这种，都已经活成人精了，不可能因为一句话和一个愤恨的表情就轻易的去相信，哪怕感应到这个弟子由心而起的恨意，他依旧不会放过盘问。

那弟子脸色闪烁了好几下，突然跪了下来，不断磕头，内心又浮起抵抗之一，哀求道：“老祖，不可说，不可说啊。”

司马皆目光彻底冰冷下来，眸子闪过杀意，冷声的说道：“也就是说，你就是那个内鬼了？”

“不是啊。”

那子弟急忙抬头辩解，哀求道：“真的不能说，羞于示人啊。”

“没什么不能说的！”

司马皆没有留任何情面，手印推出，旋即一指点在那人额头上。

“呃~”做抵抗的子弟身躯颤抖了一下，眸子彻底被呆滞所覆盖。

“说。”

随着司马皆一声令下，那子弟呢喃着开口，嗡嗡说道：“我做了对不起家族，对不起兄长的事，我爱上了六代子弟司马傲的老婆，与她的地下情维持了四年，一直到今天。”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旋即一个个张大了嘴巴。

“司马静，我杀了你！”

一声爆喝，原来是老婆被勾搭，戴了绿帽子的司马傲。

只见司马傲脸色涨红，钢牙几近咬碎，从人群中一跃而出，浑身法力汇聚在拳头上，朝着给那子弟的头颅一拳轰去。

高座上的三位老祖也是羞红了脸，微微侧过头去，好好的一个查内鬼变成了交代家族丑事，听着都让人没脸见人啊。

司马皆也被弄得老脸窘迫，挥手将司马傲击退，皱眉喝道：“他做错了事，自然有家法伺候，你出手斩杀同族兄弟，大不赦之罪，退回去。”

“他给我戴绿帽子，他勾搭我老婆啊，老祖！”

司马傲气得都快吐血了，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珠，上气不接下气怒吼。

司马皆沉着脸挥了挥手，哼道：“老夫知道，但是他的罪行，自然由刑罚堂去处罚，你无权处罚他。”

一个家族，必须要有规矩，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子弟们有点恩怨都可以自己解决，不是你打死我就是我打死你，那这个家族早成一盘散沙了。

司马傲气得差点吐血，踉跄倒退了两步，恨意滔天刮了眼跪地交代了勾搭大嫂的子弟，骂骂咧咧：“臭娘们，老子非打死你不可！”说完转身出了祖堂。

没有人去阻止他，包括老祖，因为司马傲刚才已经经历了效验，没有任何对不起家族的事，再者大家都是男人，被人戴绿帽的感觉肯定不好受，对于戴了绿帽的司马傲，众人也只能抱以同情心。

他这顶绿帽不是外人给他戴上的，是他的堂弟，这种感受，众人想想都觉得气愤，若换做是自己，自己怕也恨得要杀人。

最可恨的是，在家族里，司马静和司马傲这对堂兄弟，是出了名的关系铁。

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司马静这个畜生，偏偏吃了窝边草，吃的还是对他颇为关照的堂哥的草，太无耻了。

司马元彻底看呆了，堂弟给堂哥戴绿帽，还能这样玩？电影也不敢这样拍啊。

经历了这事后，司马皆也觉得这样让子弟爆出心里秘密示人有点不好，当即换了手段，在质问子弟的时候，引动天地发隔出一个小空间，所有对话，只有他能听到。

这手段，让那些屁股有屎的弟子大大松了口气。

没有经历过效验的人已经不足十人了，司马元在人群的最后面，随时司马皆的靠近，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要放松，可是身体根本不听他大脑的控制，这是人体对于危险的一种本能反应。

“你紧张什么？”

不觉间，司马皆已经站到了他面前，皱眉盯着司马元冷声问道。

司马元如被人泼了盆冷水，脑袋轰鸣了一下，差点空白。

还好他很快回过神来，强行压制下心里的惊恐，抬头坦荡回应道：“回老祖，弟子在想，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家族的事，这些年我对家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总是怕有些事情做得不对，会损害了家族，所以很紧张。”

司马皆一听这话，难得露出笑容，越看他越顺眼。

这个子弟的拳拳之心，日月可照啊。如果不是因为他道心已经受损，司马皆都想把他收为义子了。

“你很不错，不过大家都已经效验过了，你也来吧，放松，不要紧张。”

司马皆一改刚才的冷色，甚至带着笑意看向司马元。

殊不知他这个善意的笑容落入司马元眼里，那是比恶魔还是恐怖，就跟死神在看着自己，对自己笑一样，让他浑身更加紧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