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衷肠(下)
乔以航将自己化身为杨巨森,体验着他的心情之后,终于明白连觉修的意思。
杨巨森并不是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他的内敛也并不是表现在面无表情的麻木上的。他之前和上司对对白时,为表现出杨巨森内心纠结矛盾的心情,反而演得过于冷漠古板,成另个人。
个关键想通,他就好像被打通任督二脉,让接下来的拍摄变成自来水龙头的水,顺得哗哗响。
连演十几年电影的上司都忍不住惊讶。在么短的时间内想出两套演戏的方案他不是做不到,但那靠的是么多年积累的经验。至少不能像乔以航样,昨还像门外汉似的在门口乱撞,今就好似醍醐灌顶般进步如飞。
连觉修喜不自胜,兴奋之余,又将原本留到明拍的戏提上来。等放工,已经是晚上十半。因为现在大部分的戏都还在白,所以不需要熬夜赶戏。
乔以航从片场出来,眼就看到那个拎着超时袋子站在门口的张知。
小周识相地打个招呼就走。
乔以航走到他面前,皱眉道:“等很久?”
“嗯。”张知直接比个手势,“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乔以航瞪大眼睛。那不是在吃晚饭之前?“为什么不进来?”
“反正没什么事。”张知表现得十分无所谓,“刚开始在车里等的,后来手提电脑没电才下车的。”他抬起胳膊,“肚子饿不饿?买水果可以宵夜。放心,都不容易发胖。”
乔以航看着他眼眶下那两抹淡青,心里有堵,顺手牵过袋子道:“车呢?”
张知想把袋子抢回来,但见他将手藏到身后,才无奈道:“街对面。里的车都停满。”
“走吧。”乔以航转身要走,却被张知拦住,“不用,开过来。”
乔以航随口道:“起走,有个伴。”
“伴儿?”张知先是怔,随即笑意藏不住地在唇角荡漾开来。
乔以航嘴角微抽,“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嗯。明白。”张知的心情依旧飞扬。
乔以航跟在他身后,突然发现以往想要反驳的强烈变得十分微弱,甚至可以,渺小。同时,心理面冒出个同样微弱而渺小的声音:或许,有个样个时时刻刻关心的伴儿的确是件很美妙的事。
过马路时,张知自然而然地牵住他的手。
乔以航下意识地挣开。
张知愣愣,然后看看车水马龙的四周,无声地将手放回裤兜里,然后落后乔以航半步,确保他决定安全地呆在自己视野内。
坐上车,张知的肚子咕噜响声。
乔以航系安全带的手顿住,“没吃饭?”
张知道:“以为和昨晚差不多的时间收工。”
乔以航打开塑料袋,“想吃什么水果?”
张知道:“葡萄。”
“找个地方洗洗吧?”乔以航看着袋子底部的污垢皱皱眉。
张知启动车,“既然要找地方,不如找个地方吃饭?”
乔以航回神,“好像变迟钝。”
张知望着前路,微笑道:“没关系,会在身边提醒。”
乔以航低头没话。
张知抽空朝旁边看眼。
乔以航正小心翼翼地剥着葡萄的皮。
张知很快收回目光,但咧开的嘴巴怎么都合不上。
乔以航剥完葡萄皮,看到的就是么样的侧脸,原本要伸出去的手立刻转个弯,送到嘴巴里。
张知等半没等到,转头又瞄下。乔以航正吃得欢。
“肚子又要响。”张知不满地暗示道。
乔以航道:“要不在前面药店停停。”
“不舒服?”张知紧张起来。
乔以航道:“给买打蛔虫的药。”
“……”
张知撇嘴,下唇突然传来清凉湿润的触感,嘴巴立即张开,葡萄滑进口中。他犹不知足地想咬送葡萄的手指,但乔以航似是早有预料,在葡萄入口的刹那就将手指缩回来。
“好吃吗?”乔以航问道。
张知笑眯眯地头。
乔以航也跟着头道:“那就好,应该能顶到饭店。”
张知咀嚼地动作越来越慢。
多品尝会儿也是好的。
他们进的是小饭店,主打家常菜。
乔以航拣几个容易炒的让店家先上。
张知听着他的菜,不停地笑。
乔以航没理他,径自提着塑料袋跟着的店家去洗手间洗水果。不经意抬头看镜子,他发现张知正站在门边看着他。
“怕卷水果潜逃?”乔以航用生硬的笑话打散飘浮在空气中那丝若有似无的暧昧。
“今演得顺利吗?”
“顺利。”乔以航关掉水龙头,拎着袋子转身,真诚道:“谢谢。”
张知道:“般小遇到种情节,主人公都会以身相许。”
乔以航对他的明示暗示有定抗体,走到他身边,拍下他的肩膀道:“所以以后少看般的小。要看就看看物理数学什么的。”
“为什么看物理数学?”张知跟在他身后。
“省的没有逻辑地胡思乱想。”
重新坐下,菜已经上半。
张知知道乔以航拍的戏,肯定疲惫,便叫碗饭,囫囵吞枣地吃个飞快。他结账时,有个菜还在厨房。店主也算厚道,冲进厨房将菜打包,然后路追到车里将菜给他们。
“什么菜?”张知问道。
乔以航打开饭盒看眼。“还饿?”
“要是能下酒,们回去喝杯。”
乔以航想起昨晚上的囧事,脸色刹那红润起来,“戒酒。”
“不行。”
“要批准?”
“至少等们喝完交杯酒再戒。”张知笑得暧昧。从昨同床共枕之后,他今的心情都在云霄里飞。
乔以航深吸口气道:“专心开车。”
“。”张知油门踩,车速飙升。
到家之后,乔以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开始酸痛起来。尤其是脖子,今早上扭得拿下还有些后遗症残留。他放下东西直奔浴室洗个热水澡。
等他出来,张知已经洗好水果放在床头柜上。
“要减肥。”乔以航按着自己的后颈,回答得有气无力。连觉修曾委婉地过他的体型需要再瘦,体现得他精干。
“吃的。”张知道。
乔以航愣下,“吃得为什么放在床边?”
张知从容道:“因为的床湿。”
“湿?”乔以航古怪地看着他。
“不信来看。”张知回到房间打开灯。
乔以航探头,只见张知那张床中央湿大片。“倒多少水下去?”
张知没有正面回答,“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泼的。”
乔以航也换个方式问,“不小心几杯?”
“……三杯。”
乔以航委婉地提示道:“客厅的沙发很柔软。”
张知用更委婉地语气应对道:“今没停水。”
“不介意睡地板。”
“泼的面积有大,不过困难向来是用来克服的。”
“……”
乔以航瞪着张知。
张知摸着下巴往浴室走,“好累,先洗澡再。”
乔以航在他进浴室之前,在他身后装模作样地长叹口气。
张知权当没听到。
等他关上门,乔以航找出医药箱,拿伤膏在自己后颈处比比。
只手很快将伤膏抢过去。
乔以航头也不回,“脖子后面。”
张知默默帮他贴好。
乔以航才问道:“干嘛出来?”
“忘记拿内裤。”张知下半身裹着浴巾在他面前晃而过。
乔以航发现,他的屁股很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