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嫚边说边观察眼前男子的神色变化：“如此孤注一掷，显然你是势在必得的。”

张良：“……”是啊，他本是势在必得的。

可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

还是自己行事不够谨慎，怎么就在功成之前露出马脚了呢？

不对，自己的言行已经足够完美了，是这位华章太女过于妖孽。

他看向戌嫚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找到对手的兴奋。

唇角微扬，心情极好的笑了：“是啊，在下确实势在必得。”

“可你已经落到本殿下手上。”

戌嫚瞳孔微缩，却很快恢复正常，“你觉得落到孤手中，最终会是何下场？”

“似你这般一向隐于幕后出谋划策的人物，今日为何会以身犯险？”

张良：“……”是啊，自己一向是隐藏于背后出谋划策的角色，为何会以身犯险？

自是有值得他如此做的理由。

可明明眼前这位尚未及豆蔻之年的女娃，为何能如此敏锐？

他笑道：“太女殿下猜猜，我为何会以身犯险？”

“哈哈哈……”

男子笑得别提多畅快了，“落到太女手中，乃张某之误，不怪旁人，有何手段你尽管使出来。”

戌嫚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脑中灵光微闪，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可又一时想不明白，自己忽略的究竟是什么。

她只得让人把今日抓住的所有人关押的关押，处置的处置。

至于张良，则是让武运殿将他单独关押起来。

除了维持日常消耗外，任何人不得与之接触。

既然一时想不起自己忽略了什么，戌嫚就需要跳出这场局，去仔细思考对方如此做的真正目的。

“哈哈哈……”

眼见戌嫚不再理会自己，张良不由畅快大笑：“怎么？太女殿下不想知张某如此冒险的原因了？”

戌嫚淡淡瞥他一眼，随即也笑了：“张先生可曾想过？你表现越夸张，你的目的越藏不住？”

她此言一出，张良笑声戛然而止，随即又道：“太女想多了。”

话落没再做多余的动作，默默被人押着离开芙蓉殿。

“殿下？”

见人被押走，跟着戌嫚前来的宫人婢女们眼里都多了几分不安。

生怕自己身边还有没发现的敌人。

尤其是雪娘，她做梦都想不到，身边跟随自己好几年的年轻人，竟不是他本人。

“殿下，雪娘识人不清，还请您责罚。”

戌嫚看向她：“雪儿姐姐，你先带人找到真正的铁柱再说。”

实在找不到就去问铁牛，她相信，造纸术还未泄漏出去之前，铁牛此人便还是本人。

有了‘铁柱’这件事，戌嫚都在担心身边重要人物是不是已经被人替换了。

不要说宫人婢女们内心会不安，就是她也生出强烈不安来。

明明五日前张良还去过刘季居住的小院，他是何时混进华章宫来的？

难道对方早就预料到刘季的反应，所以从那座小院一离开就避开追踪亲卫进来了？

不对不对。

我不能被困在事件当中，只有跳出来才能想清楚对方的安排。

等等，刚刚那个人真的是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