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穿着戏里的学生制服，外面罩了一件宽大的外套，领口一圈白色的绒毛衬得那张脸越发的白皙小巧，偶尔笑起来时，眉眼低垂的模样显得格外乖巧纯净。

旁边有人堆了半人多高的积雪，趁着杨简不在的时候，也都偷懒玩起了堆雪人和打雪仗。

她只是坐在一边看，大概是觉得有趣，纤细皓白的手腕从衣袖里伸出，倾身去捧了地上的积雪。

丝丝凉气直往手心里钻，她却觉得格外的有意思，对着阳光仔细瞧了瞧，然后团成团轻砸在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工作人员身上。

大家正玩得高兴，见含笑也加入了进来，玩得也就更疯了。

漫天雪白之间，她反倒成了人间最美的那一抹绝色。

秦淮言依旧站着树下，脚步始终未曾挪动半分。

只是静静地去窥探那张清丽脱俗的面庞，目光落在她天真纯艳的眉眼之上，久久移不开视线。

恍然间，他又想起了前世的重重。

明明早已过去许久，却又好似还在昨日。

他以为自己受上天眷顾，有了一次重来的机会。不为别的，只为了将前世那个满心满眼皆是自己的人留在身边。

他本想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却忽然发现，原来她也可以如此耀眼。

有时候他也会问自己，爱的究竟是那个对自己全身心依赖的人，还是这个在舞台之上璀璨耀眼的人。

她的转变已经大到自己无法再将她与前世的那个人联想到一起。

“秦老师，你怎么在这儿？”有剧组的人走过来，正好看到秦淮言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好奇地喊了一声，“你是来找含笑的么？”

话音落，那边的人已经看了过来。

秦淮言眉头微皱，本来想要直接离开的，但现在看来是不能的了。

转过头，正好就对上含笑投来的视线，寒风里显得格外的平静，只余刚才玩闹还来不及彻底褪去的笑意。

清清浅浅的浮在水面上，晃着晃着就花了眼。

“我过来看看。”秦淮言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毫无意识地说出了口，甚至还带着点颤抖。

旁边的人都识相的给两人让出了空间，继续手里打扫积雪的工作。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到了清晨的时候才总算是见了晴。

此时阳光洒在身上，却是感觉不到太多的暖意，但至少也没了昨天的寒意刺骨。

他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人，面颊泛红，气息微喘，笑意浅浅，那双眸子里一如既往没有自己。

他收回视线，不敢再看，怕自己会失控，“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远处，大片雪景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刺眼，毫无边际的雪白，即使是明亮一片也依旧让人心慌。

含笑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像是随口问的一句，“不打算多待几天？”

明明心里知道这只是她客气的一句话，但秦淮言还是忍不住的心脏漏跳一拍。

“不了。”他垂下眸子，面容温润如玉，嘴角笑容却是带着点酸涩苦意，“我来，只是有些事情想要亲自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