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无技巧地紧贴着陶星雨的唇瓣,脸颊通红,脸颊鼻尖相蹭。
红晕瞬间传染给陶星雨。
陶星雨脑海瞬间一片空白,明明知道此时此刻正在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就是反应不过来的空白。唇堵着柔软的唇,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她身上的香甜。
心头狂跳,强作镇定也没有可能。
不由往后躲了半步。
苏千清本来就是直跪在床边沿的姿势,被她往前一带,立刻重心不稳。
为了不摔下去,只好顺势紧紧环住她的脖颈,更用力地贴到她身上。
陶星雨被她的重量猛地冲到,失去重心站不稳。
只来得及抱着她侧过身子,猝不及防,两人双双摔倒在床上,摔倒那刻,她还条件反射地搂紧苏千清护住她。
天旋地转,就变成苏千清压在她身上的姿势。
苏千清似乎笑了下。
下一秒,柔软的唇瓣贴上来,急切地撬开她的牙关,轻咬着深入,手捧着她的脸颊……不是刚才那种孩子气的亲嘴,而是成年人之间的亲热。
都是没有经验的菜鸟,转眼间,两人呼吸急促起来。
“唔……”
陶星雨手在半空动了动,似乎想要挣扎开她。
鬼知道是顺从酒精还是借酒精的由头顺从……
半响,她长睫颤了颤,闭上眼,终是没有躲避地回吻。
—
翌日,天刚露出鱼肚白,苏千清就睡醒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全身没有力气,一时连手都抬不起来。酒精的作用下,就算是睡着,大脑也处于兴奋状态,一个接连一个的梦不断。
她侧躺着,正好看见陶星雨整理着东西。
思维一半还停留在梦中,她做了好多乱七八糟的梦,甚至梦见小学到大学的全部同学都被扔到荒岛,每人捡地上的装备互相杀害着。算不上噩梦,但神经一直紧绷着。
盯着陶星雨整理行李箱的身影。
慢慢地想,对了,综艺录制暂时结束,她们该回去了。
“姐姐,我做了个好恐怖的梦啊……”
苏千清开口,本想要软软撒个娇的,嗓音却沙哑难听。
她瞬间闭上嘴,用力咳嗽两下。
陶星雨整理行李的手一顿,没有转过身,应说:“谁叫你抢我的酒喝。”
苏千清瞬间想到,自己昨晚说话的语气好像不太好。
她揉着太阳穴,努力回忆着具体的事情,顺口给自己开脱:“是吗?我不记得啊。”
“……”
陶星雨整个人一僵,很快整理好手边的东西,平静地说:“酒店的自助早餐好像不错,赶紧刷牙洗脸,填饱肚子再睡吧。”
—
陶星雨返程的机票是公司早就订好的,同航班客满,苏千清只好订半小时后的。
时间有点赶,两人到机场就得分开来了。
苏千清刷牙洗脸的时候,就回忆起来昨晚的事,还有那吻。
她吓得牙刷都捅到脸颊上了。
吃早饭期间,苏千清无数次想要就这点试探试探陶星雨,她到底什么意思,接受还是反感?昨晚她没有推开自己,分明有苗头。
妹妹再亲,也不可能忍受和对方热吻吧。
那为什么每次她悄悄暗示,她仿佛不悦般皱眉,然后转移开话题。
靠,怎么回事?
苏千清烦恼得揪头发,捏着登机牌坐在座位上,忽然收到短信。
她随手点开,是没有备注的号码。
苏贵言发来的:“闺女,开会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吧?”
……
其实路晓琥丢开工作飞去外地追星的当天晚上,苏贵言就打过电话来。
“是你让那丫头安排的招待吧?”
苏千清就算用小拇指,都能猜到路晓琥一定安排得妥妥当当,还故意问:“怎么,她做错什么了吗?”
苏老总沉默片刻,无奈地说:“本来可以不和他们公司签的,既然是路晓琥那丫头负责,爸爸我也只好签了,谁让她是我家闺女最好的朋友——”
“停停停,”苏千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打住他,“本来就是优质项目,又承了别人的情,就想干脆再把面上的条件放放宽裕,再利用你女儿没经验这点大做文章,骗她回来卖苦力‘还债’对吧。”
“……”
苏老总长长沉默住了,过片刻,立刻转换成理直气壮的语气:“我不管你这小崽子在外面浪什么,赶紧收收心来管公司,别让你妈急,不然我俩都没好果子吃!”
苏千清闻言乐了,“直说多好,我是你亲闺女你还跟我绕这弯子。”
妈妈太强势,父女俩自然会相互帮助,相互掩护。她小时候偷偷干坏事,爸爸都会帮着隐瞒,苏贵言把她从学校里接出来,带她去酒店打麻将带去俱乐部玩射击,她也从没说漏过嘴。
想分辨出亲爹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下的真正意图,实在太简单。
苏贵言总觉得她这话哪里怪怪的。
但也没细想,答应就好。嘱咐完她的工作,就直接豪爽地丢给她一个新项目练手,要她来本公司正式上任。完全的空降。
—
苏千清回想起来,长长叹口气。
连忙给已经上飞机的陶星雨发消息,告诉她大致的事情,让她不用在机场等自己了。
苏千清下飞机,边往外走边确认着短信,发现并没有回复。
她像是心有灵犀般,抬眼,往人海中望过去。
果然在出口看见陶星雨的身影。
两人目光对视,她笑着对苏千清招招手。
“不是说不用等我嘛,”苏千清立刻小跑过去,笑出酒窝,“那么不放心啊?”
“嗯,不放心。公司地址在哪儿,我送你去。”
苏千清心里软软的,虽然也想黏着她,但毕竟不希望她太辛苦,还是拒绝了。
“地铁直接可以到的,我们打的去又远又容易堵。”
陶星雨思忖半秒,笑了笑:“好吧,那你要注意安全。”
“嗯,我早去早回。”
陶星雨陪她走到地铁口,目送她进去。
“晚饭我要吃番茄鸡蛋面。”苏千清挥挥手,毫不客气地点完单,就准备进站。
“等等,你就穿成这样去公司吗?”陶星雨忽然又叫住她,忧心忡忡,“时间还够吗?我带你去买身衣服吧。”
苏千清闻言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以舒适为主的纯灰色的纯棉体恤衫,简单的黑色长裤,脚上的鞋子也是最舒服的一脚蹬。
T恤还因充当睡衣而有些褶皱。
“没事的,”她随手把衣服的褶皱扶了扶平,笑着说,“穿在仔仔身上是睡衣,穿在苏千清身上就是高定。”
—
出地铁,她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两公里不到的路,还没到晚高峰,竟然也能堵将近半小时。
苏千清赶在开会前十分钟,才到公司门口。
苏贵言的助理刘淑慧急匆匆地把文件资料准备给她。
“谢谢,麻烦您了。”
她接过文件,打开来扫了一眼确认下。
虽说是两手空空,游手好闲还看起来不太靠谱地踩点来,但她其实把电子版文件和各类报告看过不下数十遍了。重要的数据内容全都记在脑海里,纸质文件带进去放桌上,只是装饰的道具。
“没事……“刘淑慧才说两个字,就被打断。
“大家都到齐了,您可真是姗姗来迟,”转弯口走出来的男人,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领带,边微笑着,“毕竟这是淑女的必备礼仪?”
“只是个小项目,各位叔叔伯伯来那么早是疼我,”苏千清拿着蓝色塑料文件,灿烂地笑着说,“而我踩点到是效率至上原则,关淑不淑女什么事呀。”
平淡的回应,她语气里亦没有丝毫恶意和攻击性。
对自己的堂哥苏千枫,实在是生不出什么敌对念头。
毕竟他们小时候的关系是很好的,苏千枫对她比对别的堂妹都好,她做坏事他背锅。就算长大后生疏了,他也并没有做出实质性的伤害到她的事情。
他敢不敢姑且不论,但毕竟是没有。
所有的手段,也只是在背后拼命争争宠,想要多拿点权利多分点股份多挣点钱,遇见她的时候,话里有话的讽刺两句而已。
苏千清对苏千枫的态度,念旧和亲情占一小半,大半还是那种胜利者对下位者的天然优越而产生出的宽容大度。
这点苏千清自己心中清楚。
她没有刻意表现出来,却也并没有要小心掩藏起来的意思。
苏千枫并不是愚笨的人,所以每次看见她那种真情实感宽和的笑容,都能被轻易的激怒。又无处发泄,只能强行按下来忍着。
“确实,”他的视线上上下下扫着苏千清,看见那双“老北京布鞋”,唇角抽了抽,用嘲讽的笑来表达不善,“淑女对自己的仪容仪表好歹有点要求。”
“抱歉,你妹妹我从来不是什么名媛的身份来公司,”她晃了晃手上的文件,唇角弯了下,“是苏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