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回蝶围莺绕宝玉发病当头棒喝黛玉脱困(1 / 1)

红楼绮梦 淡莹 1212 字 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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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黛玉吃了神医的药方,一时高烧下去了,只是泪流不止。北静王急得不行,直骂张叔景无用,要拆了他妙手回春的招牌。

那张叔景从未见过这症状,到处翻书,都只说是高烧引起的流泪,可如今高烧已退,为何仍然泪流不止?

这里黛玉只觉每日似梦似醒,魂魄游游荡荡,无可羁绊。紫鹃等见她病总不见好,一个个哭得不行,没了主意,忙打发人去贾府回明了贾母。

贾府里也是一团乱,宝玉一听赐婚他与宝钗的消息便倒下去,发了痴病,呆呆傻傻,事情也不知道了,人也死了一大半。王夫人见他如此,心中倒着实有些后悔,每日亲自看视。

众人听了这消息,有的为黛玉叹息,有的为宝钗高兴,不一而足,贾母正因这黛玉选秀的消息和元春指婚的事情气得乱颤,叫了贾政过来大骂,贾政无法,只得跪着听骂。

正在骂时,忽地有人来报说黛玉不行了,唬得贾母立刻催着轿马要去林府。正要上车之时,宝玉房里的小丫头跑来,说宝玉怕是不行了,贾母一颗心掰成两半,忙命人去林府看视,自己忙过园子里来。

只见宝玉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一屋子的人哭得花枝乱颤。王夫人更是悲伤至极,哭道:“我可怜的儿,是做娘的害了你啊!早知道你会如此,还不如让你娶了林丫头啊!”

众人此刻各哭各的,也未理论这话。唯薛姨妈听得这话,也哭道:“娘娘才刚赐了婚,我的好女婿就要伸腿去了,叫我那可怜的宝钗日后可如何是好啊!”

原来宝钗自绣春囊事发之后,便自愧行为失仪,害了司棋被抄检出来不说,更连累晴雯等一众无辜女子被赶出园子去了。更不敢见黛玉,怕她那时瞧见了什么,便总未过来。谁知元妃突然赐婚,心下虽有不甘,却也十分欢喜,从此要避嫌,更不过来了。此刻听得宝玉不好了,只在梨香院内叹气发愁,宝玉一死,自己顶着个克夫的名头,恐怕这辈子也嫁不出去了。

众人正要准备宝玉的后事,突然来了一僧一道,将宝玉的通灵宝玉一番持颂,仍还给宝玉戴上,自己却飘然而去,自此宝玉竟渐渐好了起来。

且说黛玉这边病势沉重,也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紫鹃等见贾府只遣了几个下人过来看视,心下发凉,索性将人赶了出去。这时有人来回,上回的神医又来了,紫鹃早已看出北静王对黛玉不是一般的好,更兼此刻黛玉性命堪忧,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因此便命人快将人带进来。

水溶进来看时,黛玉只剩一丝气息,眼见就要不行了,也想不起避忌什么,上前握住黛玉的手,也舍不得回头,便斥道:“张叔景!这点小病你也治不好,本王端了你的人头!”

张叔景不敢出声,伏在地上不语。雪雁等见这大夫如此行为,倒有些逾矩,只是紫鹃阿侯挡在前头,也没说什么,便也不语,只默默流泪。

黛玉本已芳魂出窍,无所留恋,正要泪尽羽化之时,突然一个声音冷冷道:“林黛玉,你多时未曾修习,你父亲的命还要不要了?”黛玉犹如被当头棒喝,想起父亲本就处境危险,更那堪身体之忧?自己一味纠缠于一个情字,竟忘了尽孝道,悔恨万分,立时便吓醒了。

一睁眼,只见水溶半跪在自己床前,握着自己的手,红着两只眼睛,似有泪花滚动。

水溶见黛玉睁眼,以为是回光返照了,心灰了大半,那眼泪便再也忍不住,淌出两道泪痕。黛玉初醒,只觉得浑身无力,偏屋子里这么多人,水溶还只管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不放,若是此刻有半分力气,定要给他一个巴掌,只恨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

半晌动了动嘴,说道:“水。”紫鹃忙倒了半钟茶水来,水溶也不让她们喂,自己端了茶水,便送到黛玉唇边,黛玉见紫鹃等如此,知道她们以为自己快死了,因此毫不顾忌,没有办法,就着水溶手里喝了一口水,又闭眼歇了半晌,觉得有了些力气,方才睁眼,直直瞪着水溶。

水溶见黛玉大睁着一双美目,好似有什么不甘,正在疑惑,忽见黛玉又眨了眨眼,再细看去,觉得她神志已然回复清明,心下大喜。

黛玉见水溶终于反应过来,忙又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放开手。水溶方察觉自己一直不曾放开黛玉的手,此刻要叫他放开,真是手上仿佛有万钧吸力,怎么也不想放开。

两人眼神僵持了一会儿,水溶方轻轻捏了一下黛玉的手心,道:“为师方才见林姑娘情势危急,不忍见死不救,因此破了天机,给她输了一点法力,如今她已完好无损。小童,你再来诊下脉。”

张叔景见黛玉果然好了大半,心下大奇,上来就要诊脉,被水溶一记瞪眼吓了回去,这才想起来要悬丝。水溶忙把纱帘放下,紫鹃系好红线。

张叔景反反复复诊了半日,越诊越奇,咦了好几声,最后道:“姑娘果然不碍了。只是仍有些虚,要好好调养调养。”一屋子的人方松了口气。

水溶欲要多留一会儿,又恐黛玉动怒,如今见她已然好了,便也欢天喜地带着张叔景去了。

到了晚间,黛玉便可以进食,吃了几样清粥小菜,喝了药,正要睡下,忽报扬州有信来。黛玉忙拆了看时,果然是父亲得知了选秀一事,来信宽慰。信中自责没有本事,不能好好保护她,如今这个情势,只好委屈她忍气吞声,走一步算一步。

第二日,黛玉趁无人之时,盘问阿侯,阿侯只好如实相告,黛玉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芳邻不是佳人,倒是个王爷。又想起那绵绵不绝的高山流水和水溶裹着纱布的手指,心里叹道:“当初我有一颗心,却错给了别人,如今心也没有了,叫我如何去回应你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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