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一更】告白怎么可能不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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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经意说两家住得不远,其实多少还是带了点托词的。――差十五分钟算不算远,这就见仁见智了。

车停在小区门外的时候,时经意恋恋不舍地和柯基道别:“拜拜哦,下次有机会再来看你……希望那时候你已经减肥成功了。”

这话听着没毛病,只要不去想她就是柯基充气膨胀的那个罪魁祸首就行了。

关上车门,时经意又到副驾驶和谢九黎说话:“九黎姐姐路上小心!”

“有空来玩。”贺孤舟隔了一个座位朝她笑。

时经意有点精神恍惚:她从小到大也没见亲哥脸上露出过这种笑容。

车很快开走,时经意低头思考了片刻,道:“哥你怎么这么淡定?”

时经寒已经走出了几步远,闻言头也不回地说:“这两天已经是偷来的了,要知足、见好就收。”

时经意长长叹气,跟上了时经寒的脚步,嘟囔着抱怨:“那顾舟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见好就收?”

走了一段路,时经意又很不开心地鼓了鼓脸颊:“要是你能早认识九黎姐姐、先告白就好了!我今年生日愿望就要许时光倒流啊啊啊――”

时经寒:“……”

他和贺孤舟的告白到底谁先谁后,这大概是个哲学问题。

“……哥,”时经意的脸色一秒严肃,她盯着时经寒的表情,“你对九黎姐姐表达过自己的好感吗?”

时经寒随口地:“嗯。”五年前。

而且过了五年也没得到谢九黎的任何回复。

时经意捂着脸发出一连串惨不忍睹的喊叫声:“怎么会这样!!哥你不知道什么叫徐徐图之吗!对着已经有男朋友的人不要随便告白啊!难道一点也不会紧张的吗!!”

自从身体健康后,时经意就活泼得有点过头,简直像是对之前轮椅那几年的弥补修正。

时经寒抽了根烟出来,边摸打火机边道:“告白怎么可能不紧张。”

时经意愣了一下,她安静下来转头看了时经寒几秒,皱眉:“哥,虽然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但我真的想象不出来你紧张的样子,哪怕是告白的时候。”

时经寒嗤笑一声。

他对谢九黎表白的那一天,话语和表情再镇定,心脏也忍不住在发抖。

看出谢九黎可能会拒绝的一瞬间,时经寒抢在她开口之前给自己留下了余地、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但这也没能留下谢九黎。

这一次,又能不能成功留住她?

如果说上一次谢九黎追逐的是贺孤舟,这一次她追逐的又是什么?

找不到这个答案的话,第二次相逢也仍然会走和上次一样的结局。

……

谢九黎调整导航的终点,坐在椅子上又有点饿了:“阿姨在家做饭吗?”

“嗯,知道你今天回来,说要做一顿大餐。”贺孤舟应道。

“就两个人,吃什么大餐。”谢九黎好笑道,“柯基要减肥,也只能吃一点点。做得太多的话,让阿姨带回去一些吃吧。”

“好啊。”贺孤舟笑着同意,毫无异议。

谢九黎偏头去看贺孤舟,发现他开始逐渐染上了生活的气息。

――怎么说呢,就是贺孤舟他还莫名地挺喜欢这种带着家常性质、并没有什么特别大意义对话的。

说这些衣食住行的事情,似乎就能令他的心情变好,有点像是游戏里加好感度的日常聊天选项。

回到另一个家中,谢九黎把柯基放了出来,让它自由探索,又和阿姨打了声招呼。

阿姨对小胖狗爱不释手,如果不是谢九黎阻止,她就差再给柯基做一顿丰盛狗饭了。

“宠物就是要胖点才可爱呀。”阿姨遗憾地做出了和时经意一样的发言。

谢九黎低头看看对自己体型一无所知的柯基,又回头看看贺孤舟。

贺孤舟和她对视两眼,自觉地道:“我有在锻炼。”

谢九黎笑了起来:“昨天有没有拿到灵感?画完成了吗?”

贺孤舟眼睛里亮起一点闪光,他朝谢九黎伸出手:“我带你去看。”

虽然之前只是“设定上”会画画,但是开始画之后,似乎就被那份热爱感染了嘛。

谢九黎牵着贺孤舟的手上了二楼,在心里想了想之后的事情。

这次比赛看来应该可以顺利地给贺孤舟拓展一下朋友圈吧?

贺孤舟在画室门前停住脚步,回头朝谢九黎一笑:“要夸我啊。”

谢九黎立刻在脑子里搜刮一番自己能想得起来的彩虹屁,才郑重点头:“我准备好了。”

贺孤舟这才推开了门。

画室巨大的落地窗外照进橙粉色的夕阳,简直像是漫画里跨页的梦幻场景一般令人目眩,但谢九黎的视线还是第一时间落在了那幅已经完成的画上。

谢九黎一直觉得自己不懂艺术。

无论是翻看一些绘画方面的书籍,还是去画展,又或者听歌剧、看雕塑……她极少从抽象的物件中感受得到情感的冲击。

这也和大多普通人一样,所以谢九黎一直没太在意。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贺孤舟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她的造物,眼前的画虽然只有跳跃的色彩和抽象的线条,谢九黎却几乎毫不费力就能理解了。

“你不是送了我一幅画吗?”贺孤舟说,“是我的‘诞生’。”

“嗯。”谢九黎轻轻点头。

“从你的视角看有点平淡,”贺孤舟笑道,“但对我来说,却是石破天惊、踏入世界的一瞬间。”

谢九黎走近观察细节,对那些看起来几乎像是在流动的金色赞叹:“我觉得绝对能获奖。”

“是吗?”

“你要知道,世界上能让我觉得震撼的事情可很少啊,”谢九黎回头半开玩笑地道,“已经非常值得自豪了。”

贺孤舟有点腼腆地笑了起来,像是已经得到了奖项的冠军:“画里藏着你的名字,找到了吗?”

谢九黎弯腰认真看了半天画中的线条,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肉眼扫描仪:“在哪里?”

贺孤舟靠在桌子上笑而不语。

谢九黎接受挑衅,她直起身笑了笑,转身向贺孤舟走去,举手捧住那张轮廓深刻的脸、反过来将他抵在了桌上:“仗着我不会破坏你要去参赛的画想逗我?”

贺孤舟和她对视了几秒钟就边笑边举手投降:“你永远都游刃有余,我想看看你为难的样子嘛。”

谢九黎欺近了点,鼻尖抵着鼻尖地问他:“为什么?”贺孤舟微微垂眼看她:“……不想只有我一个人这么狼狈。”

谢九黎含笑盯着贺孤舟的眼睛,手指去捏他的耳朵:“你不是每一天都在努力表现得不狼狈吗?”

她只开玩笑地捏了两下,掌心里的脸颊立刻就开始慢慢升温起来。

贺孤舟的眼神往旁边晃了一下,看起来像是想要逃跑,但以两人现在这个姿势,不把谢九黎掀翻是不太可能达成的。

“但狼狈也没关系啊,”谢九黎漫不经心地说,“每个人都曾经有过难堪得不愿回首的经历,这不是什么需要羞愧的事情。”

“……连你也有吗?”谢九黎斩钉截铁地答:“我也有。”虽然是久远的回忆。

贺孤舟轻轻地问:“那么做以后,我还会是贺孤舟吗?”

“你是唯一的贺孤舟。”谢九黎用从前说过的话再一次回答了他。

她轻咬贺孤舟滚烫的下唇,用舌尖去绕着他尖尖的虎牙打转,再更深地亲进去,反复厮磨,才终于让浑身紧绷的贺孤舟放松了下来。

“……我还以为……”贺孤舟喃喃道,“我不在时,你会对他们也做一样的事。”

谢九黎好笑地亲亲他的下巴:“怎么可能?柯基都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觉得不安啦。”

蹲在两人脚步看了半天的柯基歪了歪头:“嗷?”

贺孤舟含笑环抱住谢九黎,一手插入她的发间,埋首在她肩窝内深深吸了一口气:“女朋友不足,吸一下。”

谢九黎摸摸他的后脑勺,很有耐心地当了个称职的被吸人,直到阿姨来敲门时才松开。

“再抱一下。”贺孤舟还不想松手。

“晚上再抱。”谢九黎随口说。

话音刚落,她就察觉到埋在自己肩膀里的贺孤舟长长叹了一口气。

谢九黎忍不住告诉他一个两性知识:“憋太久对身心都不好哦。”

“你别说话。”贺孤舟用她刚才反复玩弄的虎牙轻轻咬她,“我没想好。”

“是是是。”谢九黎敷衍地回答着,转头看了一眼被放在窗边不远处的那幅画。

对她来说,当时向系统要求兑换贺孤舟其实只出于一个单纯“想要”的念头,更近似于是机缘巧合之下的心血来潮。

――设想一下,你为一件奖品忙活了好几个月,结果突然比赛取消了,心里总多少有点不舒服、放不下的惯性吧?

然后,贺孤舟就出现了,他也如同谢九黎所预料的那样,令她觉得很新鲜。

今天之前,谢九黎还从未考虑过那一天在贺孤舟眼里是什么模样。

他亲手绘制的画面所展示出的,当真是言语不能描述十中其一、令人每个细胞都产生了战栗的情感。

不仅仅是爱情,而是人类这一种族所能感受到的一切正面情感集合。

是鸿蒙初始、一切开端的那一刻。

不是所有人都有幸能记得自己“诞生”那一刻心情的。

正如同谢九黎对贺孤舟所预言的那样,这幅作品一参赛便引发巨大关注,几乎是以舍我其谁的态势从水彩、粉画区杀出一条血路,拿下五年一度的金奖。

凭借此,他顺利拿到了一个作为代表、携作品出国交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