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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基早就打好了疫苗,只差去拿个检疫证明,跑了趟检疫局后顺利出证。
再之后就是订个带有氧托运的机票而已这么简单。
时经意说她和高中的同学约好了要一起去玩,干脆买了机票和谢九黎一起回去。
“反正九黎姐姐接下来也不住这里了吧?”时经意心直口快地把话说了出来,愣了一下眨巴着眼睛补充道,“……呃,所以,我也不用帮忙遛狗,可以放心地回去了!”
考虑到时经意的身体,谢九黎对她一直比对其他人宽容两分。
她没追究时经意站不住脚的理由,而是问道:“东西整理好了吗?”
“晚上再理也来得及呀。”时经意一点也不慌,“九黎姐姐晚上我们吃什么?”
一路上基本都是她们两个人在说话,时经寒保持了和五年前一样的沉默,但他那个身高身材光是往那里一站就是活生生的移动招牌。
谢九黎都有点好奇现在是不是还经常有经纪公司找上门问他想不想出道。
这五年间选秀事业发展挺迅速的,看那一茬茬的节目,长相过得去的年轻人似乎全都被挖去参加选秀综艺了。
因为检疫局离机场不远,机票干脆是到机场直接买的。
谢九黎出了自己那份的钱,时经寒拿出银行卡要付另外两张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谢九黎就站在旁边,隐隐约约听见电话另一头有人问时经寒现在忙不忙,似乎是工作上的事情。
然后时经寒边把银行卡退给航空公司柜台的工作人员,边面无表情地说:“忙。”
谢九黎转头看了一眼时经寒――这个人真的是一本正经地在说自己忙,看脸上表情一点也不心虚的那种。
时经寒很快挂断电话,对谢九黎解释道:“最近我休假。”
“我哥都好几年没有休假过了。”时经意略微踮脚趴在柜台上,老成地叹了一口气道,“虽然赚钱是很重要啦,但忙成那样也太拼了,还好他身体好没病倒过。”
谢九黎笑道:“还不是为了你吗?”
只要科研没有全新突破、出现能完全治疗时经意的药物,她现在每年三次的注射针是停不下来的。
那就是持续性的大额固定支出,光这一笔就足够一个家庭小康地过完一年。
时经意噘起嘴没反驳,但谢九黎却注意到时经寒低头看了她一下,好像有别的见解。
等时经意跑去上厕所时,时经寒才道:“这五年很多时间都用来找你――我明明记得有一个叫谢九黎的人对我无比重要,世界上却找不到她的痕迹。”
谢九黎正拿着手机回贺孤舟的消息,闻言头也没抬地说:“和小意一样全都不记得会比较轻松吧。”
“或许,”时经寒没有否定,“但我已经走了这条路。”
把明天出发的航班抵达时间发给了贺孤舟后,谢九黎才收起手机,扭头去看那张和贺孤舟九成九相似的脸。
时经寒和她保持了大约一步的社交距离,但也不过是一伸手就能碰到彼此。
谢九黎看着看着突然就有点好奇:“上次你说的话,有几分认真?”
“哪句?”时经寒明知故问。
谢九黎朝他扬眉。
时经寒一幅才想起来的表情:“最好的情况当然是你只喜欢我,但那很难。我说的是次好的情况。”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也很难。”
时间久了应该就会陆续放弃的吧。不论是时经寒还是沈雾沉,又或者是顾舟。
谢九黎想。
她心中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源自何处。
时间在她身上没有意义,但对于其他人仍然是一视同仁。
如同每一只宠物只是主人人生中的十几年过客一样,谈恋爱对于谢九黎来说也是如此。
――是长生种不自觉的傲慢。
……
次日,三人一起到的机场,正好拿到了三个连在一起的座位。
买的是早上航班,谢九黎在飞机还没起飞的时候就打个哈欠睡着了。
飞机开始平稳行驶之后,坐在旁边的时经意问空姐要了毯子盖到谢九黎身上,又看了看时间,小声对时经寒道:“午饭时间再叫九黎姐姐起来?她好像不挑食,航空餐应该多少还是能吃点?”
时经寒说:“谢九黎还不挑食世上就没有人挑食了。”
时经意诧异了一下:“可是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什么都吃啊。”
时经寒没说那是因为他全是照着谢九黎口味做的。
――这也不好解释,因为时经意什么都不记得。
时经意也没追究,她的注意力跑得很快:“唉,不知道柯基怎么样了,在托运那里待得舒不舒服?会不会应激?”
比那位已经睡了过去的柯基真正主人操心一百倍。
时经寒没理会她已经散发了好几次的焦虑,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时经意还在旁边念念叨叨:“说起来,刚才在排队的时候,我听见后面有人说我们是一家三口出行,哥哥妹妹还有嫂子……哥啊,你说这个愿望会有一天能实现吗?还是这辈子都实现不了呢?”
时经寒还是没理她。
时经意一个人也能说得很起劲:“哥,你知道这种行为在网上现在是有专门的一种说法的吗?”
时经寒垂眼,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出一串串的代码,根本没有退格思考的时间。
时经意幽幽叹息:“这叫为爱做三。”
“……”时经寒终于开口了,“安静。”
……
飞机落地时,谢九黎刚刚醒来。
她连午饭都没吃,但可能因为睡了一路并不觉得饿。
时经意把水瓶递到她手里:“刚刚发过航空餐,但我哥说你应该不喜欢吃,所以就没叫醒你。留了一点小零食,九黎姐姐要吃吗?”
谢九黎懒洋洋地摇摇头,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喝了一口水。
飞机仍在缓慢滑翔,但很多人已经提前打开了手机接受消息,甚至还有人已经和亲朋好友打起了电话说自己刚刚落地。
谢九黎等到飞机完全停下才把手机打开,贺孤舟的消息立刻跳了出来。
――谢九黎的手机里,实在也没有几个别的联系人。
“九黎姐姐住哪里啊?”时经意问道,“和我们顺路吗?”
谢九黎报了个地址。
时经意兴奋起来:“那离我家很近,我们可以一起走!”
谢九黎还记得时家兄妹以前的那个住处在遥远的郊区,看来现在是搬家了。
不过也是,五年前那间小区房也太小了。
她点点头:“那一起走吧。”
去领行李和柯基又花了不少时间。
等离开机场时,时经寒推着行李和航空箱,时经意拿着手机打车,谢九黎接了个贺孤舟的电话。
“到哪里了?”贺孤舟带着笑意问。
“刚刚把柯基领出来,现在正在出机场。”谢九黎道,“打个车就回家了。”
“……九黎,”贺孤舟无奈地问,“你不会以为我问你航班时间只是为了好玩吧。”
谢九黎脚步一顿,很快反应了过来:“你来接我了?”
身旁的时家兄妹几乎是同时转头看向了谢九黎。
“对,”贺孤舟笑道,“车停在地下车库,你在哪个出口?我过来找你。”
谢九黎抬头看看,找到离自己最近的数字标识:“十一号。”
“等我一下。”贺孤舟叮嘱,“外面很热,就在里面等。”
谢九黎挂断电话,转头还没说话,时经意也唰地一下把手机收了回去:“那我们也等一下吧,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太好。”
谢九黎有点好笑:“这么大个机场,我又是成年人,有什么不太好?”
时经意义正辞严地飞快找了一个理由出来:“这里人来人往,会有不怀好意的人来搭讪你的。”
贺孤舟来得很快,而且居然不是两手空空。
他带了一束绿色的洋桔梗。
谢九黎微微诧异地接过新鲜的花束,仰头调侃地道:“果然搞艺术的人就是不一样。”
贺孤舟眨眼笑笑,弯腰亲了一下谢九黎的鼻尖,牵住她的手,才抬头看向时经寒和时经意。
时经意整个人都是=口=的表情。
时经寒朝贺孤舟点了一下头。
而贺孤舟友善地邀请道:“有车吗?没有的话,你们陪九黎飞过来,我开车送你们到家吧。”
时经意捂住眼睛,好像还是看不惯自己亲哥那张六亲不认的酷哥脸上出现这种表情。
“不用麻烦。”时经寒直接拒绝。
“刚刚不是说很近,顺路吗?”谢九黎问。
时经寒深深看了她一眼,像是在问:你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谢九黎无辜地看了回去。
――我知道啊,但我心现在就是长偏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