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之女梁雨香生性乖巧,温婉可人,敢于进言。待其成人,朕愿亲自保媒,择良夫而嫁,朕必亲临祝贺。”
梁山前脚刚迈进府门,轿还未停稳,这万公公后脚就来宣读旨意了。虽然只是个口谕,可还是拟在帛上。皇上亲笔所写,坐实了真的。
“梁大小姐,还不快接旨谢恩?”
“公公,这旨意是何意呀?这两天家里鸡犬不宁的。”
“香儿,不可胡说。”梁山也是心中有苦不能说呀。
“梁大小姐,皇上那是器重你,要为你保媒,还说要为你挑个好夫家。”万全抑扬顿挫的解释着。
这跪了一院子的人都起来之后,梁雨望不干了。
“皇上这是何意?父亲为何不解释香儿心有所属。”
“望儿此言差矣。皇上可是一番好意呀。至少这两年,谁也不敢打香儿的主意。”梁山心里的石头突然坠落了。这旨意里,香儿未满十八,不可出嫁。过了十八,皇上保媒。这两年时间,一定让皇上知道这两个孩子心有灵犀,皇上仁慈,定会谅解赐婚。
终究是要跌宕的人生,在她十六岁如花似玉的年龄里,至少不要那么多灾多难。皇上庇佑,若是熬过了这两年,那就一切安妥了。
信王的眼角撇了一丝蔑视。他在梁候府外的轿辇中,听着万全念读完了旨意,起轿就走。
仁宗的后宫之中,嫔妃争宠乃是常见之事。
仁宗膝下公主众多,皇子却少。这些公主还都年幼,宫中常常能看见幼女嬉戏打闹。
赵祉去了皇后延福宫,看见皇后宫中的植架上,框,簸箕,草席满是蚕桑。
曹皇后节俭,贤良淑德。不仅在宫中养了蚕,还开辟一块地种田。深得赵祯喜爱。
“皇后娘娘安康!”
“信王可是稀客,今天吹的什么风?”
皇后衣冠并不华丽,只是端庄得体。橘色长袍上,有飞凤之绣图。高腰束发,典雅精致。
“微臣听说娘娘又新进了蚕桑,特意前来拜会。”
“怎么?信王想学?这可不是一天功夫就学会的。再说,更不是一天功夫能养成的。”
“微臣确实不是来说养蚕的事,只是有一事想要替皇上说说情。”
“替皇上说情?信王玩笑了,皇上君临天下,本宫哪能做什么主呢。”
“这事,还真是只有皇后能作主。”
“哦?信王越说,本宫越好奇了。”
进了曹皇后宫中,信王提起衣角坐下,宫女送了茶上来。
“信王快说,本宫这会儿来了兴致了。”
“按理说,这是后宫之事,本不该我参与。只是,皇后宽
宏,臣以为定能为皇上分忧。”
“信王别卖关子了。”
“事情原委是这样,文臣梁山梁候爷家中有一女,精致可人,脾气率直,温婉如玉。昨日过十六岁生辰,皇上特意去了梁候府,封了赏赐。”
“信王真是心细,皇上若是习惯,本宫当然愿意将这佳人接进宫来……”
“娘娘莫急,听微臣讲完。”
“还有下文?”
“这梁候与越王家是邻居,一墙之隔,越王家又有爱之越子良。哎,巧了,两人生辰竟是同一天。这越公子年长两岁,刚刚成人。两人青梅竹马,皇上也是清楚的。”
“那信王究竟是何意?让本宫抢人?”曹皇后不解了。皇上喜欢,可是皇上又深爱,不能做这夺人所好的事。
“臣的意思,皇上既然喜欢,那就请她进宫来,避免别人口舌之快,可借助皇上封个郡主什么的,一来能久居宫中,二来也不落人口实。”
“封郡主是大事,我们的昌盛郡主的父亲那是文能治国,武能定邦,立下了汗马功劳,临死前仅此一女,放心不下,才封了昌盛郡主。并以公主出嫁的礼仪赐了婚。岂能随便册封郡主?”
“微臣的意思不用大动干戈,只是皇后一道懿旨,不用赏府邸,不用给嫁妆,只是给个名号,进出宫中方便而已。”
“这……”
“皇上心里喜欢,又怕惹了越王梁候不高兴,只能委屈皇后做了坏人。臣只也是偶然间知道的,若不是皇上的事,臣还不如在府上与人喝茶下棋。”
曹皇后有些犹豫。
“当然,臣就是个提议,成与不成,也无妨。皇后若是觉的不妥,拒绝了就是。”
信王又退了一步。
他给足了曹氏考虑的时间。
“信王且先回,待本宫细细缕清楚。最好是有个长久之计,免得皇上怪罪。”
“那微臣告退。”
“信王慢走,本宫就不送了。”
信王走后,皇后满心思虑。
子良站在父亲面前,越王唉声叹气。
“父亲,已经半天了,为何只叹气不说话?”
“就是就是,你看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呀。”越夫人看着都着急。
“皇上去了梁候家宣了旨,十八之前,香儿不能成亲,待皇上赐婚。”
“你看看,出事了吧。我就说这事不能拖,怎么样?子良,你总是说等香儿在长长,如今可好!还没长大,被困住了。”越夫人此时凸显她预言的才能。要是早知道会这样,肯定是听她的了。
“皇上只是说等她十八,也没说不要许配给子良。”越王这话真是垂死挣
扎。
“哎……你能保证皇上能赐他们成亲?皇上是没说要许配给谁,万一哪天皇上让香儿去和亲什么的,你能拦住?宫里的公主都年幼,也没香儿漂亮,这皇上又不爱打仗……”
“你别说了!”
子良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神情恍惚。他这一口气没上来,心尖如同刀削一样,突然就吐了血,直喷在帐幔,晕倒在地。
“子良,子良!”
一家人乱了方寸。
“梁小姐,梁小姐!”子良的随从小童荣德跑进梁府大喊大叫。
门卫竟然都没拦住。
“荣徳,这么急,出了什么事?”
满叔不不容易追上来。
“你这臭小子……”
“老夫人救命,求小姐看看我家少爷吧,吐血了。”荣德戴着哭腔,泪眼婆娑。
“彩云,快去喊小姐来。”季娘交代着,彩云快往小姐院里跑去。
“为何吐血?”梁候爷瞪了他的眼睛,已经是最大的程度了。
“不知道……呜呜……”
“小姐救命!”白云砰的一声冲撞开了梁雨香的门。
“哎呀!”她绣花的针扎了手。
“你怎么冒冒失失的?”她吮吸着手指头,这丫头直接用头把门撞开的。
“小姐救命!”
“谁要杀你还是什么的?”
“不是,没有,是门外来了个书童,说是救他家少爷的命,叫容德。”
“子良?”
彩云总算是表达清楚了意思。她将绣花的箩筐塞到床底下,飞快的跑向前院。
“容德,出什么事了?”梁雨香边走遍喊。
“谁出事了?”
路过梁雨望的房间,他听见妹妹的喊声,从房间探出头来。看见妹妹跟一股轻烟一样飘过去。随后也跟来前院。
跑到前院,看见荣徳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倒是说呀!”老夫人问了半天,他就一直哭。
“荣徳,怎么了?”梁雨香问,他才开口。
“少爷突然吐血了,说是受刺激了,求小姐去看看吧。”
“那还等什么,快走呀!”梁雨望率先跑去,梁雨香紧随其后。其他人一字排开,步伐匆匆的赶往越王府。
梁雨香的脸色铁青,顾不上什么大家闺秀的风范,一路大跑。
“妹妹别急,子良功底深厚,不会有大事的。”
“哥,我不等你了。”她跑的更快。
“哥哥有灵丹妙药,少林寺里的方丈给的!”
他原本想赶在妹妹之前的,谁知道妹妹跟踩了风火轮一样,飞过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