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事，傻柱比刚才更生气了。
前几天他故意不往家带饭盒，目的是冷着秦淮茹，要和她划清界/线。
结果冉秋叶的事却被三大爷给搅黄了。
想到这，傻柱改变主意了。
“马华你记着，从今儿开始，我接着往家带饭盒。”
“不为别的，就凭单位天天拿我当驴使，我凭什么不能带点儿剩菜剩饭啊？”
马华提醒他，“师父，要我说啊，您还是悠着点儿吧。”
“这新来的保卫科科长刚上任没两天，今儿中午我还瞧见他跟咱这儿转悠好半天呢。”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别让这把火燎您身上，就是燎到咱们食堂也不好啊！”
傻柱没吭声，他知道马华是为他好。
但谁能成想，他这嘴就跟开了光似的，一语成谶。
此时此刻，行政楼三楼有一间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厂办公室职员小冯，正跟新来的保卫科科长黄大山说话呢。
“黄科长，近期的投诉信件全都在这了，您刚到厂里没两天，真是任务繁重啊。”
看到桌子上摆着这么一厚沓子信，黄大山随手拆了几封，大致扫了几眼。
这些信有以下三个共同特点。
第一，全是匿名投诉。
第二，百分之九十都是投诉食堂何雨柱的。
第三，职工们反应食堂打饭时，勺子抖得太狠，根本达不到厂里规定的最低饭量标准。
黄大山面无表情地放下信，小冯看不出来这张脸上的晴雨表。
“你在厂里好些年了吧？”
“给我简单说说这个何雨柱，我想了解了解他。”
小冯也是抖勺子的受害者之一，这回算是逮着了个好机会。
“黄科长，何雨柱是咱厂食堂的大厨，菜做得还成，人也还算可以。”
“但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讲，抖勺子这事就是从他开始的，他没来厂之前没人敢这样。”
“被抖下来的饭菜，到晚上下班的时候，全被他们用饭盒装回家了。”
“食堂那些人自己都说，家里都两年没做过晚上饭了，进屋一热就吃现成的。”
黄大山听后气得猛拍一下桌子。
“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这不是明着盗取公家财物吗？”
“真是反了天了，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们了还！”
小冯抻脖子朝窗外望了一眼，“食堂的灯还亮着呢，我估计傻柱……哦，就是何雨柱，他应该还在刷饭盆呢。”
随后，她又把傻柱为什么要给全厂职工刷饭盆的事，也给黄大山讲了一遍。
惹得他直叹气，“没想到厂里还真跟部队上不一样。”
“小冯，辛苦你跑一趟，把何雨柱给我叫来，趁着这个时间人不多，我和他好好谈谈。”
“还有，这些投诉内容记得要统一备案。”
小冯点点头，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信，退出了办公室。
傻柱正添油加醋地给马华讲，他和冉秋叶的事呢，就接到了小冯让他去一趟的通知。
墙上的钟表嘀嗒嘀嗒地走着。
傻柱琢磨着，这个时间找我，八成是领导又要请客。
据说这两天来了个新科长，保不齐就是为了给他接风洗尘。
要真是这样更好，剩下的刚好可以带回去。
比带中午剩的白菜，土豆子强多了。
傻柱想着美事，连厨师服都没来得及脱，就屁颠屁颠地奔行政楼去了。
上了三楼，他规规矩矩地敲了三下。
里边刚传出来一声“请进”，傻柱就嘻皮笑脸地推门进去了。
“呦，您就是新来的黄科长吧？幸会幸会！”
“我自我介绍下，本人何雨柱，食堂的厨子，想吃什么您直接吩咐就成。”
黄大山在部队是连长，又刚刚退伍，属实不太适应社会上的油腻一套。
他没搭理傻柱那茬儿，直接问道，“知道我找你来什么事么？”
“知道，知道。”
傻柱朝杨厂长那屋比划了一下，“那个，一会儿跟哪吃您说一声。”
“等菜好了，我叫我那小徒弟直接端过来就成。”
黄大山对他的第一印象很不好，喝斥道，“你正经点！少扯用不着的！”
“我问你，你是不是在给工人们打饭的时候，总是差称少两的？”
傻柱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事，当即拒不承认。
“呦，黄科长，您一个当领导的，可不能乱说话啊！”
“这都哪跟哪啊，根本就没有影儿的事！”
黄大山冷哼了一声，指着桌子上那一撂子信封，对他说道，“今天是我正式上任的第二天，短短两天的时间，我一共收到了三十三封投诉信，其中有三十封都是投诉你们食堂的。”
傻柱不服气，“那这您可跟我说不着了，我就一做饭的厨子。”
“有什么不满意的地儿，您找我们李主任啊，他才是管食堂的一把手呢！”
黄大山拍了一下桌子，“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这三十封信里，有二十七封全是投诉你的！”
“职工们都说你抖勺子抖得最厉害，就像得了帕金森似的，你这是跟谁学的不良之风？”
傻柱心虚，但又要面子，眼神在办公室里四处乱飘。
“害，不就是抖了几下勺子嘛，还至于您这么大惊小怪的。”
“您可着四九城里头打听打听，哪个厂的食堂打菜时手不哆嗦的？”
“再说了，这事杨厂长也知道，我给他打菜的时候也照样，抖习惯了！”
看到他如此的冥顽不灵，黄大山气坏了。
他理解社会上的一些不良风气，但是没想到竟然能到这种地步。
“何雨柱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
“别的厂怎么样我不管，但就咱们厂，每个职工的饭量都是有明文规定的。”
“你们这样抖来抖去，抖到最后剩下的饭菜都去哪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们这叫中饱私囊，是极大的犯罪的，懂吗？”
多年受部队的洗礼，黄大山整个人都是一身的正气。
这股劲头把傻柱给震慑得一愣一愣的。
他算看明白了，这正是应了马华刚才说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了啊。
只要“盗取公家财物”和“中饱私囊”这两顶大帽子一扣。
接下来立马就开刀，树典型。
这一套流程下来，甭管是谁，指定完犊子。
想到这里时，傻柱忽然慌了。
好家伙，这是要拿我来树大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