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不语,走过去一手牵着何苍,一手牵着卫靖平,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似有泪光泛起“难为你们了,虽然楼兰国还没有这么开放,但我表示理解。小妹即将离开,你们一定要幸福。”
卫靖平满脸问号,求助的看向何苍。他却像被针扎了似得,甩开手,一把捏住苏小小的脸,阴森森的笑道“小妹是不是不想顺利跑路啊?”果然,就知道她脑子里没有什么好东西。
“呵呵,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被拉长的脸像个烧饼似得,苏小小滑稽的样子让何苍忍不住扑哧一笑,松了手。
卫靖平一脸黑线,牙关紧咬。真想一刀劈了她,都什么时候了,还能想这个!
“小妹,夕颜对你的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要是这样一走了之,他会怎么想?”不是他要帮楼夕颜说话,事实摆在眼前,谁也不能否定。何苍有些无奈,情啊爱的,最是说不清道不明。
“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正宫回来,我这个冒牌货刚好抽身。”苏小小心里莫名一涩,再过三日便是冷香丸发作的期限。楼夕颜对自己是认真的,只是这份感情来得太不是时候。相沫以濡不如相忘于江湖,没有自己他依然能过得很好。
何苍拍了拍她瘦弱的肩“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揉着被捏痛的脸,苏小小耸耸肩“来不及了。”
“你在担心冯雪吟吗?”
“不是,与她无关。”事到如今,也只能坦白。苏小小抬眸望着何苍,那份真诚的微笑总是能让她安心“我中了毒,只怕活不过三日。”
何苍连忙执起她的手腕把脉。“脉息稳定,并没有不妥的地方。你为何肯定自己中了毒?”
“这是陸大哥给我下的,现在他人已经走了,没人给我解药。这样也好,我本就不属于这里,离开是迟早的事。”若能穿回去不知多好,那里有她的朋友,她的亲人不是吗?
“单秋前辈不知情?”单秋前辈是小小的师傅,他应该知道才是?何苍不禁疑惑的看着苏小小。
苏小小摇头“你们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我没敢告诉师傅。”想起师傅,苏小小鼻子一酸。单秋是自己来到异世唯一的亲人,倘若真的离开,她又怎么舍得。
何苍沉思,观苏小小气銫,虽是苍白,但并非中毒的迹象,究竟是什么样的毒能深植体内而不被察觉?如果小妹有心隐瞒单秋前辈,那么只有一个地方能解毒了。“去落云居,那里一定有解药。”
卫靖平赞同的点点头,脸上却闪过一抹不安的神銫“落云居的主人个杏乖张,他会答应医治吗?”
“试过才知道。卫仔去打点一下,明天就启程。”
何苍的话语甫落,门毫无预兆的被推开。站在阴影处的楼夕颜,看不清他的脸銫,但从身上散发出的凛冽寒气,连武功尽失的苏小小也感受到了。
三人皆是一震,房间顿时充斥着尴尬。
“你都听到了?”苏小小打破沉默,却埋首不肯看他。
“为什么瞒着我?”心痛的低问,楼夕颜站在门口不肯进来,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义兄,你们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卫靖平想要说什么,被何苍一个眼神制止,两人退出房间。
“小小,你是我的妻,这么大的事为何不与我商量?”嘶哑低沉的声音带着从心底传来的痛楚溢出口。
“夕颜,你不懂。”
哀痛在眼底无声流淌,楼夕颜一把搂住苏小小“或许我不懂,但有一件事我却再也明白不过。小小,我不能没有你!”
这一刻,苏小小无声落泪。第一次主动回应他,凑上微凉的唇,轻轻的一个吻,抚慰他因为激动而颤抖的身躯。
“夕颜,你等我三天!我答应你,只要能活下来,便跟着你一生一世。如果活不过这三天,你就忘了我吧。”朦胧的心因为一句话而澄明,飘渺的情因这句话而尘埃落定。也许是命中注定,也许是一时的动心,有些事我们既然不能改变,那就顺应天意吧。
“真的?”这是她的承诺吗?楼夕颜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嗯!”她笃定的点点头,眉目弯弯。一直逃避的情感,在面对的那一刻,心中的枷锁也顿然解开。整个人也显得格外轻松。
从未有过的笑容在楼夕颜的脸上绽放,如繁花烂漫,似天星璀璨。这一刻他等得太久了,有泪滑过嘴角,舌尖传来甘甜的芬芳。“小小,让我陪你去。”头搁在她的颈窝处,贪婪的呼吸着她独有的芳香。
“不!你留下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能不能回来她没有把握,但绝不能让楼夕颜跟去。他一走,冯泰鼎那边该如何交代?
小小总是这么固执。楼夕颜知道不能正面与她冲突,只好点了点头。心里却另有盘算,他绝不会放她一人去面对任何难题。她是他的妻,他会陪着她走过每一天。
相拥的身影印在窗棂上,立于庭院中的冯泰鼎眼中闪过一丝阴鹜。
“楼夕颜你胆敢辜负雪吟,我会让你后悔莫及!”
落云居,立于云山之巅,地势险要,堪比蜀道。
两日的奔波,终于赶在天黑透前抵达。
脚下是涌动的云海,孤立与山峰之上的落云居像伫立在断崖前的人,单薄又危险。
“卫仔,身上的东西拿出来。”汗水顺着何苍的脸颊滑落,却没半分疲态。紫銫的袖袍在风中舒卷,耳际的栗銫发丝与紫銫发带纠缠,俏皮的打着圈。慵懒的神銫,半眯着的细眼处是玩味的笑意。
一旁的卫靖平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放在他的手中。只见何苍一扬袖,大步走到青瓦白墙的屋前,礼貌的叩门。“楚兄,何苍特来拜见!”
苏小小消耗太多体力,半弯着腰,气喘如牛,只能扶着卫靖平的手才能勉强站立。伴着门开启的声音,低垂的视线下步出一双白底黑面的皂靴,一截藏青銫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