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二章·又一次台风呼啸过(1 / 1)

赤岛迷情 谢莫瞒 1397 字 2个月前

袁永恒轻蔑地一笑,不屑一顾地说:“正面的交锋,会伤害情分的,毕竟父子一场。我不希望他在临死的时候,给自己种下恶因,让他怀恨在心。这样恐怕我每晚都睡不安逸了。”

“好了,我对你的家事不感兴趣。告诉我,我该如何去找到线索。”我压抑自己心中的不快,应付着说。

“我刚才对你讲的都是我的一面之词。而且我这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值得信任。所以,你应该去找到仇范在朴家受到家暴的证据。既然她的尸体已经火化,不能从表皮或者骨头的伤势判断身前所受的虐待,但是可以从凶器入手。比如说,那口朱红的大木箱子。你应该亲自去看看,里面还有仇范被扯断的头发,她流出的血······”

“怎么?你不能接近那个箱子吗?”我反问他。

“是是,我可以。就算我能接近那口箱子,我也不能把线索带出朴家。需要你亲自动手。”他说。

这样的话明摆着是要引我入室,他有野心,也很毒辣。可是缺点脑子。但是正因为这一点,我觉得他倒是可以被利用的对象。说到底笑到最后的不知道是谁。

所以,我再次试探地问:“说说看,你的计划?”

“这几天你抽个时间过来南京一趟。就说希望能拿到仇范生前的遗物作为念想。然后老夫人会让我带你去仇范身前养胎的房间,你可以假意在房间里巡视一周,没有找到合适的。你希望我带你看更多属于她的东西,这时候我会要求老夫人让我带你去地下室。那时候,你就会看见那口箱子了。只要他们没有人在我们身边,你就可以放心取证了。“他有条有理地说。

“好。我还需要准备什么?”我问他。

“镊子、自封袋和手套。还有记得藏起自己的好奇心。”袁永恒说完,右手扭开车门,抬起他的右脚,伸出车外。等全身而退,顺手关上门后,他再次弯下腰透过清晰的玻璃窗子,对我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说道:“祝你好运。离小姐。”话毕,转身,大步流星,踏进茫茫夜色中,转眼进了一家酒吧。想必,他对这次合作已经有了胜算,巴不得今夜就要喝个痛快。

“哼,好奇心?”我重复地说出刚才袁永恒用的这个词,是的。好奇害死猫。这种奇怪的东西能掩盖人的理智,让人疲倦,不计后果,甚至铤而走险。他曾说过徐明哲冲动过头才被人害死的。那天,他和凶手因为互相给出的条件产生异议,一言不合就被杀害了。

我想起他躺在地上苍白而微微发紫的脸,光洁的额头和平静的表情。他是不是因为太好奇真相,才将自己推上险境呢?

阵阵的头痛在酒醒的的过程中也减轻了,有了点困意。我看了看手机,时间指向12点之后,开始进入下半夜了。我加速开着车,极速的惯性扯了扯脖子害得头痛又阵阵袭来,刚才的困意减消了。一路沿着沿海公路笔直前进,远处的天空集聚着青乌色的落地云,它们将海和天连接在一起,像海水从天上倒灌下来的,然而没有起风。因为波澜不起的大海看起来疲惫不堪,气息微弱。

好奇心?我想起自己对仇范曾有的好奇心。她是一颗被我买到的扭蛋,对,拥有所有权的扭蛋,里面盛满的秘密都是我的。

我从不会因为仇范的另寻新欢而生闷气,只有一次,在夏天的那晚。我像往常一样来到她家,她的房间毗邻游乐园。我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拥在**,盖着薄绵被,隔绝于传来热闹和欢乐的外界。空调的冷风呼呼地朝着床的位置吹,持续地送来凉爽的风。她搂住我的腰,吻着我的嘴唇。

我感觉她的痛苦,闻到她身上阵阵酸涩的黑醋木的香味。前一分钟,在我们讨论爱情如果超越了性别,超越了生死,颠覆人们世俗的观念该如何去坚守这个问题时,我告诉她,这不是爱情,而是人们的猎奇和乖僻,是一种阴暗面。她就开始吻我。她伏在我身上,疲惫不堪、心跳微弱,柔软而温暖的肌肤挨着我。她用手肘撑着床尽量不压在我身上。我莫名地感到生气。后来,我想我应该是觉得她太女孩子气,矫情又做作、总是用感性的眼光去看待我们的关系,这对我来说是一种羞耻的负担。而我只是觉得好玩,这种和男人绝不会有的美丽感受让我痴迷。等我想通我们的主次关系,认识到她是可以被控制的,就感到心满意足了。我亲吻她,舔舐她的舌头,她的泪就流进了我的嘴里。那个时候,我就发现她的所有秘密都是我知道了的。

她和我再次讨论起蕾丝这种怪异的东西的时候,我开始不理她了。我放弃了作为主动人的权利,觉得多说无益,觉得让她自己好好反省也是个办法。我们俩个是多么的不同,一个奋力逃避,一个努力前行。而最让我难受的是,她竟然将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她和她的父母说完后被痛骂了一顿,虽然并没有提起谁的名字。后来她就在某一个没有告别的早上离开小镇,在赤岛呆了一段时间。她的父母找到赤岛的时候,她早已登上了韩国的

航班。她还是回到前男友身边去。那个有钱的富家少爷。朴东顺假意待她如初,却因为她的天真无邪,使出浑身解数折磨她,企图征服她。

我来赤岛之前,对离家出走这件事没有多大信心。给仇范电话的时候,她似乎和他玩得很开心。而后来呢?大概不到一年时间,她就和那个男人结婚了。期间和周先生在赤岛还有一段故事。是我亲手把她推向深渊的,而死亡对她而言也许是一种救赎。

终于,风起了。台风,足够大的风,让近海的帆船开始骚乱,远处的大楼仿佛要被吹歪。海结束郁郁寡欢,海鸥的翅膀在风里瘫痪。恰巧这时候街上没有多少行人,只是开到进入街区的主路时,还是堵车了。人人都想着赶紧回家躲避台风,都不再谦和礼让,人声、汽车的喇叭、台风的呼啸混杂在一起。巨浪一次次拍打海岸,从太平洋奔涌而来的波浪层层叠叠筑起城墙,又一次次轰然倒塌。海平面开始上升,倾盆大雨降落在地上,砸出片片水花。

我在风雨声里,感到宁静。

只有面临生存大事,才会感到生而为人,愁绪都是细枝末节的小事。风暴让我感到冷静之际,突然眼前一黑,伴随而来的是各种尖叫,从地上的汽车里传出来,从路边的行人嘴里冒出,还有从远处的高楼里传出。原来临海这一块的所有建筑和路灯竟然断电了,眼前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只有远处离海较远的大楼还亮着灯。骚乱了好一会,大家不见灯亮,前面的路疏通也见不到苗头,都停止了说话,静悄悄地等待,不知道会等到什么。大概有的等路面车流扩散,有人等着家人救援的电话,有人等着通电,有人等着风雨会停下来。只有我一个人,等着台风袭过来吗?

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我望向路面的积水,已经没到车门口了。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车流还是不能疏散开来的话,可以弃车走掉。我看见已经有人这么做了。他们从车里出来,没有雨伞,就将外套套在头上,他手上的手机屏幕的光亮微弱地闪动了几下。这时,风雨的嘶吼终于减轻了,头顶的大块乌云仿佛倾力工作完变得疲惫不堪,体积缩小了不少。

突然路灯亮了起来,附近的高楼少有灯光也亮起来。看来,正常供电了。我借着光亮仔细去看车外的潮水。万幸,海水已经退去了。前方的车流开始陆陆续续地往前走了,虽然还是很慢,但起码是在移动。人们变得遵规守纪,不再争先恐后。很快我就离开沿海大道,往市中心开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