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妈妈打了电话,去求证这一事实。妈妈告诉我,虽然她没有让我们相认,但是确实是告诉了曹先生我的住址和公司。他已经跟了我很久,在我以前的公司上班过,后来又搬到我公寓的隔壁。我坐在阳台边呆呆地想了很久,徐明哲给我递过来一张毯子。
我问徐明哲:“告诉我,我该去承认他么?”
他说: “为什么不呢?”
“他原来一直在我身边,他说的他所作的那些都是在保护我对么?”
“离歌,你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我听不见说的话,自顾自地说: “我真是枉费他的好心。”
“你现在可以去找曹先生面谈,我可以给你们安排见面。”
他将手伸过来。
“不,不用了。”我制止住他。
徐明哲无奈地叹了口气。
“多亏你,这个案子我们又往前迈了一大步。”我接过他的毯子裹在身上,想着要转移话题。夜晚不再那么凉了,“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呢?”
“只要有鸭子就不愁赶不到河里。我们有线索了,就不怕查不清楚。”他还是义正严辞,俨然还要追查到底了。
“查到这些有什么用?”我看向远方,薄薄的雾气开始笼罩城市上空。
徐明哲突然哑口无言,也许对他一样,查到最后的真相又会怎样呢?我好像越接近真相的时候越对自己失望,看来我必须要见周先生一面。
春日和煦的阳光照在外面的街市上,金闪闪的亮的晃眼。我坐在一家凉快的有这轻音乐的茶餐厅。对面是一家名叫“半亩花田”的鲜花店,清秀的女孩子正在将拆出来的大束花苞剪枝修叶,然后小心地插进大花瓶里,一个男人走过去,他点了一些花,女孩子将它们用彩纸熟练地包成一束交给他。然后他走进了我坐着的这家小店,将鲜花递给了我前面等待的那位姑娘,我闻到了百合的芬芳馥郁,恰似那姑娘身上白色的百褶裙给人的感觉,百合再适合她不过了。我听着他们的你侬我侬,甜腻得让人羡慕。等我回过神来,周先生正抓着我的手。
“离歌,回到我身边。”他喃喃着,严峻的脸上失去柔光。
我思绪飘了很远,想起我们最初的互诉心肠,在五彩绚烂的寒夜里的拥吻,许多个缠绵悱恻的**,还有在度假胜地的澄明至净的湖泊里的求婚。这些画面像电影一幕幕在眼前飘过,那么近那么远。原来我们在一起这么多
风风雨雨,我是没有办法去承受忘记的。为何每次预备修成正果的时候都遇到新的波澜呢?结婚还是不结婚呢?我的心不免揪成一团。周先生,你让我安心,起码做出什么事情让我觉得嫁给你是正确的选择吧。为何你什么都不做,摆着一副英气逼人的脸,只是在那里说着空话。
我抽回手,直截了当地问他:“你知道金珠恩的身世么?”
他瞪起眼睛,防备地看着我。“你知道什么?”
“她原名叫林禾玉,是金家的私生女。”
他先是吃了一惊,随后说道;“这个我知道。”
我问: “你们该不是在公司才认识的吧?”
他答:“我们是大学同窗。”
我接着问: “所以,你们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相爱了是么?”
他说: “离歌,你还在耿耿于怀。”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是。”他轻飘飘地吐出这个字,深呼吸了一下,像个沉重的叹息。
“希望你告诉我,关于金珠恩的其他秘密。告诉我!”我的疑问变成了祈求。
他不吭声,静静地坐着,身型突然单薄无力,变成个备受煎熬、憔悴万分的人。
“你还藏着你们的照片,搜集着爱的箴言,为她写诗。呵!”我绝望的声音也变得平静生动。
他却寂寞地站在门边,脸冰冷得像只冻茄子。
我走的时候,他还一直跟在我后面,跟着我来到徐明哲的公寓楼下。我上了楼,他却不再跟上来。我的泪在一转身刹那就**了。对不起,如果你什么都不愿说,就没有办法相信你。我去浴室冲了个澡,裹着浴袍坐在马桶上抽了十只烟。思来想去,觉得我还是背叛了我们之间的誓言,辜负了周先生。死去的人我已经不能再为她做什么了,活着的呢?该用力去珍惜。
徐明哲晚上回来问我,今天是否与周先生见过面。我没理由瞒他,也不觉得愧疚。他告诉我是周先生来找过他,希望劝我回去。徐明哲得意地笑着:“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呵。”
“有病的是我吧,该回去了。”我去房间换了衣服,收拾了几件简单的东西。如果我不回到他身边,害怕眼前浮现他孤身一人的可怜样。也许很多事情,他需要时间理一理,在心里刨一刨,等对我足够信任和依赖的时候,就会开口了。女人都深爱着让她流最多泪的,和辜负给她最多欢笑的。对徐明哲我是可
以残忍的,对周先生办不到。
周先生开门看见我,异常地惊喜欢悦,忍不住抱住了我,他的泪洒在我的脖颈上,温温热热地,像只小虫。很久双方无言以对,我从他的怀抱里滑出来,问他:“告诉我,我生日那晚,你在哪里,做着什么?”
“我一直在筹备你的生日宴,等了你很久,你也没有来,还给你打了几通电话,你也没有接。”他看着我的眼睛,极其认真和诚恳。
“我也一直在等你。”
“对了,”他突然叫起来,“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我只是在去的路上跟别的车子擦到了。”
“不对,我早上离开的时候,看见你的车停在小镇的入口处。”
“对,就是在那里,我和别人起了冲突。那时候情况比较难缠,所以没有听到你打来电话。”
“可是你应该跟我说啊,我会去和你一起处理的。”
“是啊,可是后来手机掉到了水里,所以和你断了联系。”
“在医院,你也应该先通知我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以为你只是不想来见我。没想到你竟然出了事情。”他眉毛倾斜,一副心疼的样子。
“现在不是没事了么?”我安慰他。
“可是……”他欲言又止,“我,我才是你最应该相信的人。”他抓住我的手,放在他心脏的位置。他的心敲得像鼓。“而不是徐明哲。”
我继续问他:“那晚你还做了什么?”
“我和餐厅的服务员说了一些安排,给你准备了惊喜。后来蛋糕出了点问题,我去处理这个事情了,就耽搁了时间。后来处理好的时候,于我们约定的时间已过了一个小时之久。一开始,我以为你是临时违约了,不愿来见我。所以我悻悻地收拾东西回家。在路上却看见你的车停在路边。这才担心起来了,于是给你打了电话。”
“我想问的是,那晚上你有吃不该吃的东西么?”
“吃的东西?比如什么?”他对我这个问题感到奇怪。
“毒品之类的。”
“呵,为什么要这么问?”他莫名地轻笑一声。
“徐明哲看见你跟一伙贩毒的人在那路边废弃的补给站交头。”
“恩,在你停车的那里,旁边有一个废弃的小屋。不过我只是买了点缓解头痛的吗啡。你知道,医院不愿意给我多开这些药。”
“你撒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