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小四落下,沈慕与其余两名黑衣人皆飞身而起,两名黑衣人眼见就要上前接住小四,却被沈慕拦住了。
沈慕一人上前将小四接住,眼见自己心腹重伤垂死,沈慕瞳孔瞬间收缩,嘴角却一勾,绽放出灿烂的笑颜。
搭在小四腰间的手已不动声色地注入灵力,为小四护住丹田内的元婴。
小四悠悠转醒,睁眼却见自己正躺在少主怀中,挣扎着就要离开,沈慕笑容一顿,小四便停止动作,开口说道:“公子,小四幸不辱命。”
沈慕难得的夸赞道:“你的任务完成了!”
小四终于放松下来,昏迷过去。
林殊却看清了那女子的面目,不是别人!
正是刚刚那个出言提醒,说要赠送云鹿给沈慕的女修者。
沈慕将小四递给身旁护卫,一挥鞭子,用手抻了抻鞭子,扬声道:“伤了本尊的人,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许家是吗?明年的今日,正是许家灭门祭日!”
沈慕说着飞身而起,火云鞕霎时变长,原先不过一两米,登时变成数米之长,鞕上自带火焰,隐约能听见火苗燃烧的爆破声。
刚刚那老者也飞身而起,诚心道歉:“这少侠的伤,我许家定会找人治疗,还望小公子息怒啊。”
林殊听完只觉这修真界果真不讲道理,分明是沈慕挑衅在先,打擂在后。
赢了之后还要找许家麻烦,实在是不讲道理至极。
却见那女子也飞身而起,据理力争道:“这位公子好生不讲道理,擂台之上生死由命,我许家猛虎许之皆为刚才的少侠所伤,若真要讨个公道,也该是我许家向你们讨才是!”
沈慕活动着手腕,不客气地答道:“所以,我现在不是正在给你们讨公道的机会吗?”
许渟登时无言,“你!”
老者将许渟拦下,上前赔礼道:“公子还请息怒,小姐年轻不懂事,言辞间多有得罪,还望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你们算计在先,还不许我报复?”沈慕低头一看小四,仍旧昏迷,“我这个人,向来就不喜欢讲道理,所以,动手吧,若是这边人不够,把你们那什么四十将一并叫来,也让本尊领教领教这名扬一时的许家四十将究竟有什么能耐。”
说着没给老者说话的机会,鞭子就是一抽。
老者扬手挡下。
沈慕眼睛一亮,“不差,高手。”
说完不再留手,鞭子舞得飒飒作响,如火蛇飞舞,腿上悬挂的金铃一直铃铃作响,似乎这场打斗仅是一场儿童表演。
天空突然炸裂开一片云彩,将整个天空染上血红,沈慕见状火云鞕一收,笑道:“算你们走运!”
说完一声清喝,“走。”
三名黑衣人顿时消失,正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林殊忙抬头看向天空,红云已经散去,沈慕的身影也已然消失不见。
林殊看向顾渊,却见顾渊神色一变,道:“出事了!”
就在这时,有人神色匆匆冲进擂台,林殊才发现围观的人已然走的差不多了。
“大小姐!不好了!家里出事了!”来人脸上满是血迹,脸色慌乱。
“发生何事?”许渟神色巨变,沉着问道。
“禀告大小姐,大约半个时辰前,家里突然接到沈家的求助,家主带人匆匆赶去,却发现沈家满门已尽数被灭……无一人生还。”
许渟登时后退几步,“满门?那岁染呢?”
林殊原本只是听听,却在听到这个名字之时霎时愣住,无一人生……还?
那人接着答道:“岁染小姐与沈家家主不知所踪……后来家主带人回来,一个男子闯进了家里,直灭了……府中三十七将……”
原先站在许渟身旁的老者听完这话,一口鲜血吐出,晕了过去。
许渟也觉得自己已然站立不稳,脑中却回荡着刚才那少年之话:“明年的今日,正是许家的灭门祭日!”少年自信飞扬的神态,全然不似作假!
林殊将跪在地上汇报之人拽起,“你刚刚说什么?岁染?”
那下人虽被吓到,但能传信之人大多心理素质过硬,仍然回答道:“正是,沈家的岁染小姐。”
“动手的人是谁?”林殊一问出这话,只觉自己这话多余。
她突然想起了殷无缺,他对沈家那副不屑的模样定然是有原因的。
殷无缺除非对极讨厌的东西,否则很少恶言相对。
只是,这沈家与殷无缺会有什么仇什么怨呢?
还有那沈慕?
沈慕……沈?
沈慕与沈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殊感觉自己似乎突然想通了其中关窍,只是还缺了点什么。
“我们去看看。”
顾渊的声音打断了林殊的沉思,林殊答道:“好。”
突然发现不对,“你看起来似乎不是很伤心?”
顾渊:……一个谎言要用多少个谎言才能弥补。
“我和沈家并不是很熟”,顾渊边说边在前方带路,“虽然我们有些关系,可相互之间来往并不密切。”
“不知道岁染怎么样了?”林殊也无心去查验真假了,只是没想到最后出事的不是自己,反而是岁染。
“她?”顾渊语气一顿,“应该不会出事的。”
林殊也疑惑,“你确定?刚刚报信之人说——”
顾渊没等林殊把话说完便打断了她,“你不用多想,我送岁染回去的时候送了她个小物件,没什么大用,但能确定她还活着。”
林殊心下放松些许,喃喃道:“也对,你家是炼器的……那可以追踪到她去哪了吗?”
顾渊却并未立刻答话,“她目前很安全。”
林殊明了这是不想回答的意思了,“那我们去现场看看吧。”
两人于是没再多言,一路直奔永乐城北而去。
两人刚到北区,发现整个北区死一般的寂静,本该热闹的街道空无一人,林殊只觉怪异,即便沈家真的出事,可居住在此方的居民,怎么也该剩下几个才是?
林殊足尖一踏,腾空而起,飞离地面数十米,俯瞰整个城北,那飘扬的锦旗已然消失不见了。
顾渊见她动作已然明了,“旗在人在,旗倒人亡。这是永乐四大家族一直流传的誓言,只是……沈家家主意志坚韧,并非不知变通之人,刚才传信之人只说失踪,那多半是无碍的。”
林殊脾性不是顶好,却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现在忧心岁染的情况,顾渊应该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说明,顾渊虽不能言明,却在尽力宽她的心,她承情,可这止不住她心中的烦躁。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又来了。
一起吃火锅,岁染吃到苦味火锅后,她就该多做准备的,可谁能想到一个人好好待在家里也会出事呢!
眼见飞起无用,林殊只好落地。
见她着急,顾渊终于开口了,“就在前面了,我们去看看就是,一定会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的。”
一路走来林殊只觉越发怪异,若不见人影还算正常,那一点烟火气没有就是最大的问题了,“顾渊,北区一直是这样吗?一个人也没有?”
就算殷无缺真动手杀人,也不可能还顺带帮清理尸体外加打扰干净吧。
顾渊眉头终于微微皱了起来,“永乐我来过几次,至少我印象中的北区不是这样子……而且刚刚我送岁染回来,这街市对比其余几条虽是冷清了些,却也不至于一个人没有,而从我送岁染回来到现在,左右不过几个时辰,不应该啊……”
林殊只觉情况越来越复杂了,即便她看过原著,可现在的场景与原著相差真的太远了,她只好摇摇头,“既然如此,希望能在沈家找到些线索。”
两人疾步赶往沈家,靠近沈家的地方,果然便正常了些许,至少隔挺远,两人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沈家身为四大家族,府邸占地广阔,霸占了整整一条街,林殊刚踏进沈氏大街,却发现整个大街的地面竟然全部铺满了鲜血,血迹如流水,沿着地面流动着,街道尽头正是沈府。
甭提没见过世面的林殊,便是顾渊,见此场景也吸了一口冷气,地上的血迹只是小问题。
断臂残肢满地都是,许多人双眼睁得眼珠都泛出了红血丝。
林殊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胃液开始沸腾,血腥只是一方面,实在是有些恶心,殷无缺虽是反派,但目前的他还未彻底黑化,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
林殊正要开口讨论这个问题,突然有一人冲了出来,手握利剑,直刺顾渊。
林殊抬手便要动作,却被顾渊拦住了,顾渊指间一动,轻轻就夹住了那柄利剑,“冲动误事啊!”
那人眼见一击无用,冲着顾渊大喊,“杀人凶手!拿命来!”
顾渊指间微微用力,利剑当场折断。
林殊却蓦然发现这声音十分熟悉,她仔细看去,眼前这人虽然蓬头垢面,衣服也有些破烂,只是那面容,确确实实是她认识的人——青乌啊!
“青乌,你没事?岁染呢?凶手是谁?”林殊问道。
青乌抬起头,一双眼睛红的诡异,看起来十分怪异,嘴角浮起异样的微笑,神情却痛苦万分,“凶手?你们问我凶手?你们还敢问我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