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1 / 1)

“傻阿阮,暖阁内都是那樱桃肉的味,你真以为我是那做坏事都要人擦屁股的小皇帝?”

陆朝宗当然不是那做坏事都要人擦屁股的小皇帝,所以到最后,苏阮还是没能护住人,小皇帝挨了一顿胖揍,期期艾艾的缩在苏阮的怀里抹着眼泪珠子,可怜兮兮的紧。

陆朝宗坐在书案后面,又在写书信,苏阮伸手帮小皇帝擦了擦眼泪,抱着人上了罗汉塌。

李钊是个烈性子,且自小便看不起女子,在驿馆内众目睽睽之下被身为女子的苏阮如此嘲讽侮辱,第二日直接就以清君侧之名举兵冲进了宋陵城,当了先头羊。

陆朝宗按兵不动,只是派人死守住了摄政王府。

一时间宋陵城大乱,家家闭门不出,宽长的街道上都是来回奔波的官兵。苏阮坐在暖阁内,看到陆朝宗还在慢条斯理的翻着书。

提着裙裾上前,苏阮坐到陆朝宗身边,伸手扯了扯他的宽袖。

陆朝宗转头看向苏阮,合上手里的书籍道“想写就写吧,我让锦衣卫在晚间送去。”

“好啊。”苏阮惊喜的应了一声,然后拿起自己的羊毫笔端坐在书案后开始给苏府里头的人写信。

宋陵城现在太乱,苏阮先是关照了一下苏府内的人不要无故外出,又写了一下自己的近况,但却半点未提陆朝宗。

“好了。”拿起书信递给陆朝宗,苏阮伸手点了点上面的字道“喏,我半点都没写到你。”

“写到我也无妨。”陆朝宗低笑,伸手将那信纸折叠到信封内,然后唤了止霜过来交给刑修炜。

止霜拿着书信去了,苏阮靠在陆朝宗的胳膊上笑着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写书信给苏府?”

“这种东西很难猜吗?”陆朝宗又拿起了书案上的书,然后背靠在身后的黑漆嵌螺圈椅上轻晃。

苏阮踮脚,趴到陆朝宗的胳膊上,白细下颚轻点了点他的手肘处,“我的化玉膏用完了。”

“让刑修炜去采买。”

“现在整个宋陵城里头谁还敢摆摊子呀。”苏阮噘了噘嘴,盯着陆朝宗不放。

陆朝宗叹息一声放下手里的书籍,指尖轻卷住了苏阮垂落在自己手背处的一缕细发。“想要我给你做?”

“是啊。”苏阮更把脸凑上去了几分。前些日子这厮闲来无事瞧着自个儿在摆弄面膏,便信手给她做了一盒子,苏阮用了之后觉得甚是好用,这几日皮肤都光滑细腻了不少。

“走吧。”牵着苏阮的手从黑漆嵌螺圈椅上起身,陆朝宗转头看了一眼那还窝在罗汉塌上睡觉的小皇帝,吩咐平梅道“看好了,一步都不准靠近拔步床。”

“是。”平梅应声,恭恭敬敬的站到了罗汉塌旁。

小皇帝睡得酣熟,红通通的脸上还带着泪痕,小嘴半噘,小呼噜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

陆朝宗领着苏阮去了,外头又落起了雪,苏阮裹着厚实的斗篷,被陆朝宗用大氅包住了半边身子。

雪越落越急,刑修炜突然急匆匆的从回廊处跑了进来。

苏阮站定身子,看到身旁陆朝宗的嘴角轻不可见的显出一抹笑,那笑浸到眼中,带上了几分冷意。

“主子,除周王卓疾和缅王韩泵,其余各藩王皆以入宋陵城。”

“剩下两只老狐狸。”陆朝宗轻笑,捻了捻指尖道“不等那两只老狐狸了,把城门关上。”

“是。”刑修炜拱手而去。

苏阮转头看向陆朝宗,声音细软道“你要走了吗?”

陆朝宗伸手,轻抚了抚苏阮轻蹙起的眉间,“阿阮待我回来给你做化玉膏。”说完,陆朝宗转身而走,身上的大氅被猎猎寒风吹得鼓起,显出一抹狠戾气势。

苏阮站在原处,看着陆朝宗缓慢消失在眼前的身影,禁不住的提裙疾奔。

身上的斗篷滑落在地,一片风雪寒风之中,苏阮红着眼眶一把从后面伸手抱住陆朝宗,声音哽咽道“你一定要回来啊。”

“傻阿阮,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陆朝宗伸手握住苏阮扣在自己腰间的手,语气轻缓道“乖,等我回来。”

厚实的大氅从头罩下,苏阮裹着陆朝宗的大氅站在回廊边,眼前是错飞的朔雪。陆朝宗穿着袄袍的身影渐行渐远,身旁是撑着伞的刑修炜,冰雪寒霜,那颀长的身影并未回头,直至被皑皑白雪淹没。

“王妃。”止霜捧着手里的手炉递给苏阮,声音轻细道“外头冷,您还是回暖阁里头吧。”

苏阮捧着手里的手炉,暗抿唇道“止霜,陆朝宗他会回来的吧?”

“王妃放心,主子一定会回来的。因为王府内有您。”

“对,他会回来的。”苏阮轻缓的吐出一口气,转头与止霜笑道“我有些饿了,唤禄香给我准备些吃食吧。还有皇上要睡醒了,准备好温奶和奶酥,晚膳就做些易消化的小食吧。”

小皇帝贪食,尤其晚膳吃的多,吃完之后涨食又不愿动,苏阮只能带着她强制性的在暖阁内溜达,日日如此。苏阮怕小皇帝吃坏了身子,只能一点点的慢慢减少她的膳食,少食多餐。

“是。”止霜应声去了,苏阮伸手掀开厚毡进到暖阁内,看到小皇帝被平梅从罗汉塌上扶起,小身子歪歪斜斜的似乎还没睡醒。

“奶娘……”憋着声音,小皇帝朝着苏阮伸手。

苏阮上前,小心翼翼的把人抱到怀里。

小皇帝的身上带着浓厚的奶香味,闻在鼻息间尤其香甜。苏阮禁不住的更把人抱紧了几分。

“唔唔……”突然,小皇帝使劲的挣扎了起来。

“怎么了?”苏阮奇怪道。

“奶娘,放开朕,朕,朕……”小皇帝的话还没说完,小屁股一撅就放出了一个连环响臭屁。

苏阮愣神,站在一旁的平梅转身憋笑。

“唔……”似乎知道这是极为羞耻的事,小皇帝赶紧把涨红的脑袋埋进了被褥里。

“噗,哈哈哈。”反应过来的苏阮掩袖大笑,赶紧吩咐平梅去把绮窗开了,散散味。

小皇帝埋首在被子里面,声音嗡嗡道“奶娘笑话朕。”

“没有。”苏阮好笑的把小皇帝从被子里面抱出来。

绮窗被打开,冷冽的寒风透过窗绡呼啸而进,带起一阵冰雪寒意,一瞬就将暖阁内的暖意连带着那奇异的味道给驱散了。

平梅点燃熏香,换过炭盆,领着宫婢忙忙碌碌的换下罗汉塌上的被褥,抱出新被褥。

“外头积了雪,皇上与我一道去堆雪人吧。”苏阮好笑的看着又钻进了被褥里面的小皇帝,伸手轻拍了拍那团拱起的被褥。

小皇帝摸摸索索的从被褥里面探出半个小脑袋,奶声奶气的道“朕,朕要堆一个奶娘出来。”

苏阮弯唇笑道“只要皇上堆得出来。”

“朕一定能堆出来的。”小皇帝拍着胸脯说完,就急吼吼的下了罗汉塌要往外面跑,被苏阮抓过来套上了好几层袄裙,又穿上了斗篷,这才领着人往外面去了。

天很冷,苏阮和小皇帝蹲在雪地里头玩了许久,直到平梅挂上了宫灯,才意犹未尽的被止霜唤了回去。

积雪阴凉,苏阮的一双手和小皇帝的手都被冻得通红,两个人被面色不大好看的平梅拉着手泡进水盆子里头洗净,然后各抱着手炉坐到膳桌前。

两人晚膳用的是一小碟子水晶虾饺和各盅各盘的清粥小菜。

小皇帝似乎并没有自己吃饱了亦或是没吃饱的概念,只要眼睛前头有吃的,上手就要抓。

“皇上要用筷子。”小皇帝已然会用筷子,但是她不喜用,更喜欢用手抓。如果是陆朝宗在,小皇帝就算再不喜欢也还是会用上筷子,不过现在只有苏阮在,小皇帝心里头知道,苏阮迁就自个儿,还帮着她瞒骗皇叔,动作间就少了拘束。

“朕不喜欢用筷子。”小皇帝朝着苏阮摇头。

苏阮轻摇头,把手里的筷子塞给小皇帝,“不行,皇上一定要用筷子,如果不用筷子就不准吃。”

小皇帝噘嘴,但还是乖巧的用起了筷子,动作间有些生疏。

“瞧,皇上用的这么好,为什么不喜欢用筷子呢?”苏阮伸手,给小皇帝夹了一个水晶虾饺。

小皇帝听到苏阮的话后,有些得意洋洋起来,更加使劲的用起了自己的筷子,甚至上手去夹盘子里头的青豆。

“这个用勺子。”瞧见小皇帝那憋得脸红面紫却夹不起来一颗青豆的小模样,苏阮好笑的把一旁的勺子塞到小皇帝的手里。

小皇帝撇嘴,有些颓丧的低下了小脑袋,“皇叔就夹得起来。”

“皇叔是皇叔,皇上是皇上,皇上会唱歌,但你皇叔就不会。”苏阮放缓了几分声音,柔声安慰着小皇帝道。

“不对,皇叔会唱歌的。”小皇帝摇头。

“嗯?”苏阮面露惊奇,实在是想象不出陆朝宗唱歌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皇叔杀人的时候,会唱歌。”凑到苏阮的耳朵边上,小皇帝声音轻细道。

苏阮眸色一震,手里的筷子敲在白玉碗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外头风愈冷,雨雪交加,苏阮攥紧了手里的筷子,赶紧往小皇帝嘴里塞了颗水晶虾饺。

用罢晚膳,苏阮带着小皇帝去洗漱,两人躺倒在拔步床上。

因为晚膳时小皇帝说的话,苏阮这一觉睡得不大安稳。她梦见陆朝宗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唱歌,苏阮却听不到他的声音,只知道这厮是在唱歌。

城墙下是成片成片的士兵,断肢残腿的血流成河。

“王妃?王妃?”

“嗯?”苏阮猛地一下惊醒,瞧见拿着琉璃灯盏站在一旁的平梅。

平梅一手托着手里的琉璃灯盏,一手撩开帐帘,神色担忧道“王妃,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没事。”苏阮哑着嗓子应了一声,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然后转头看了一眼又把被褥给踢开了的小皇帝。

伸手帮小皇帝把被褥盖上,苏阮轻点了点她的鼻尖,“小坏蛋。”真真是吓死她了。

“王妃。”平梅替苏阮端了一碗温奶来。

苏阮接过,一口一口的喝完,香甜的奶味缓慢压下那心悸的感觉,瞬时就让苏阮平静了下来。

“平梅,什么时辰了?”

“刚到卯时,王妃再歇会儿吧。”

“嗯。”苏阮点头,复又躺了回去。

平梅吹熄手里的琉璃灯,小心翼翼的伸手阖上帐帘,然后又挑了挑炭盆,看了一遍绮窗,这才回到外殿守夜。

苏阮这一觉睡得不安稳,第二日醒来时就瞧见自个儿的鼻翼处长了一颗燎红的面疮。

坐在梳妆台前,苏阮盯着自己的脸,双眸圆瞪,觉得自个儿要完了。

“王妃,奴婢去给您请太医吧?不对,现下宋宫里头乱的紧,根本就进不去。”平梅瞧见苏阮那副痴呆呆的模样,急的四下乱转。

苏阮一向肌肤极好,白腻若玉,滑若凝脂,长这么大颗的面疮还是头一次。

“怎,怎么办?”苏阮上手,小心翼翼的触了触那面疮,红彤彤硬邦邦的就像是长了一个牛角似得戳在苏阮的鼻子上,瞧上去尤其难看。

“呜,怎么办呀……”怎么这么丑呢?苏阮用绣帕掩鼻,指尖触到那个面疮,当即就愈发焦躁起来。

“王妃,奴婢给您沏了碗茶菊花茶来。”止霜端着手里的菊花茶急匆匆的走到苏阮身旁,小心翼翼的递给她道“您定然是心火太盛,喝些菊花茶降降火气。”

“喝了便能好了吗?”苏阮急吼吼的接过止霜手里的菊花茶就往嘴里灌。

“好了吗?”吃完菊花茶,苏阮再探头往花棱镜里头照了照,那颗大大的面疮依旧硬邦邦的戳在那处,油光蹭亮的显然十分满意自个儿呆的地方。

“啊……”苏阮伸手捂住脸,喉咙里头发出呜咽声。

往常苏阮不喜自个儿的脸,但现下真的出了事,就顿觉还是自个儿往常那张脸好,管它什么不正经,只要不长这面疮便好。

“王妃,这菊花茶要日日饮,多饮几日便能好了。”止霜劝道。

“太慢了。”苏阮摇头,眼眶微红,眼角处水渍渍的带着红晕,看上去可怜无比。

止霜与平梅相看一眼,皆不知该如何安慰苏阮。

苏阮捏着手里的绣帕,转头看了一眼躺在拔步床上的小皇帝,忍不住的又掩面趴回了梳妆台前。

“平梅,这面疮会不会留疤呀?”苏阮的声音嗡嗡的带着哽咽。

“这……”平梅有些犹豫。

“你就说实话吧。”苏阮用绣帕掩着鼻子,仰头看向平梅。

平梅抿唇,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奴婢往常也瞧过有些女婢生面疮,有的会留疤,有的不会……王妃定然是不会留疤的,只待它好了,一定如往常般好看。”

苏阮摇头,一直照着花棱镜看,觉得那面疮越看越大,越看越丑。

“王妃,您不若多饮些菊花茶吧?”止霜又给苏阮沏了一碗菊花茶。

苏阮点头,吃了一碗又一碗菊花茶,然后这一日便一直往净房里头跑。

晚间,苏阮依旧坐在花棱镜前头瞧着自个儿的鼻子,小皇帝颠颠的走过来,觉得十分奇怪。因为今日的奶娘一直用绣帕遮着脸,她都瞧不到奶娘了。

“皇上,您要上床歇息了。”平梅瞧见偷摸摸往苏阮后头跑去的小皇帝,赶紧把人给抱上了拔步床。

小皇帝抓着平梅的胳膊,压着声音道“平梅,奶娘今日好生奇怪。”

“嘘。”平梅语气轻柔道“皇上乖乖安歇,明日早间给皇上准备奶酥。”

小孩子忘性大,一听平梅提到奶酥,当即就裹着被褥躺了进去,然后抱着怀里的手炉道“朕睡了。”

“好。”平梅点头,轻拍着小皇帝。

小皇帝闭眼,只一瞬便睡着了。

将小皇帝哄睡,平梅放下帐帘,起步走到苏阮身旁道“王妃,皇上睡了。”

“唔。”苏阮兴致蔫蔫的应了一句,现下的她瞧着自己的面疮,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就连今日的午膳和晚膳都用的极少,而且尽吃些降火物,饮菊花茶时恨不能将那些菊花都一并吞进去。

“王妃,奴婢,听说过一个偏方子。”平梅凑到苏阮身旁,吞吞吐吐的面露犹豫神色。

“嗯?”苏阮眼前一亮,“快说。”

“就是,奴婢听说晚间用唾液沾在这面疮上,能压下去,只是没试过……”

“只要有用便试。”苏阮点头,然后伸手点了一些唾液涂抹在那面疮上,生恐不够,又多抹了一些。

净过手之后合衣躺上罗汉塌上,苏阮因为这面疮,都与小皇帝分开睡了。

“王妃,生面疮是因为您这几日休息的不好,您今夜要好好歇息才是。”平梅捧着琉璃灯上前,压着声音道“明日奴婢让禄香给您备些清淡吃食。”

“嗯。”苏阮点头,赶紧闭上了眼。

但越想睡,她就越睡不着,苏阮在罗汉塌上翻来覆去的,最后还是撑着胳膊起了身。

走到拔步床前撩开帐帘看了看,小皇帝又将被褥给踢了,苏阮弯腰帮她盖上,然后放下帐帘,起身坐回罗汉塌上。

暖阁内未点灯,只炭盆有些明火,苏阮伸手,轻触了触自己的鼻翼,那里是面疮似乎更多肿胀了几分,而且愈发硬实,按上去硬邦邦的有些疼。

抱着被褥躺倒在罗汉塌上,苏阮呜咽出声。

如果让陆朝宗回来瞧见她这副模样,那她该如何自处啊……

抱着被褥,苏阮歪着身子不自觉的就睡着了,早间惊醒,就瞧见平梅已然候在了罗汉塌旁,她的身上也好好的盖着被褥。

“王妃。”平梅上前,将手里的薄纱递给苏阮道“这是奴婢昨晚上做的,您可以将它戴在脸上,若是外人见了,只说吹了风,不能见风便是。”

苏阮伸手拿过那薄纱系到脸上试了试,万分合适,将那颗豆大的面疮完全遮挡住了。

“平梅,唾液无用,菊花茶也没用,它还越发大了。”苏阮颓丧的撑着下颚,声音蔫蔫的带着无奈。

“这……”平梅面露难色,“王妃,面疮小则半月,长则几月,定然是会褪下去的。”

苏阮摇头,连洗漱都没洗漱就坐到了梳妆台前查看自个儿的面疮。

“唉……”叹息一声,苏阮伸手触了触,突然转头与平梅道“不若用银针挑了吧?”

“不可。”平梅赶紧摆手,“以前苏府内就是有一女婢用银针挑了,面疮处的肉都烂了。”

听到平梅的话,苏阮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殿门口,止霜捧着手里的东西进来,脸上难得的显出几分喜色。

“王妃,主子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苏阮低头看着面前被止霜放置在梳妆台上的玉盒,眸色轻动道“这是什么?”不会是什么断指断手的吧……

“听说是生肌玉红膏。”止霜小心翼翼的掀开那玉盒,将里头的生肌玉红膏捧到苏阮面前。

“生肌玉红膏?这是什么东西?”苏阮奇怪的看着那暗红色状似石块的东西,鼻息间浸出一股药味。

“送东西来的锦衣卫说,是主子亲自调配的,有活血祛腐,解毒生肌之功效。”说完,止霜将那生肌玉红膏往苏阮的鼻翼旁触了触道“治王妃这处,再好不过。”

苏阮缓慢瞪圆了一双眼,觉得事情有些不受控制。

这摄政王府内到底是有多少那厮的眼线,她长了一个面疮都能立即给她送来这生肌玉红膏。

苏阮扭头,看向一旁的止霜。“止霜,这事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止霜躬身,语气平缓道“主子命奴婢将王妃每日里做的事一一记下,连出恭几次都要详详细细。”

苏阮面色一瞬涨红,想说话却羞得厉害。

那厮是将她把犯人给看了吗?

“王妃,主子也是担忧您的安危,现下宋陵城内乱的很,不仅吃食,就连咱们用的果碳都是囤好的,绝不触外头的东西。”

苏阮自然明白这道理,只是觉得不自在。

“那,那你也不用连出恭都写啊。”苏阮面色涨红。

“王妃,您出恭不愿旁人瞧着,奴婢还要算好您的时辰,以防您出恭的时候遭遇不测。”止霜一本正经的道。

苏阮面色更红,她绞着手里的绣帕,恨不能寻个洞钻进去。

“止霜,你是不是会武?”瞧见这副模样的苏阮,平梅突然插嘴道。

止霜也不瞒,只面色平静道“会一些拳脚功夫。”

苏阮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止霜,在看到她那双略微粗糙的手时才恍然点头,怪不得止霜一个女儿家,搬些重物连脚都不带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