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 / 1)

“奸贼,我大宋百姓不会放过你的!”国舅扭动着身子,还在妄图想攻击陆朝宗,却是被陆朝宗一脚踩在了脚下。

厚实的皂靴碾在国舅爷那糊着黑髯的脸上,毫不留情。

陆朝宗慢条斯理的开口,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国舅爷呀,你可知道本王从你的国舅府里搜出多少家私?”

说到这里,陆朝宗的语气陡然一变,脚下一使劲,那白发黑髯的国舅爷立时就吐出了一口血。

嫌弃的踢开那国舅爷的脑袋,陆朝宗蹭着脚底,“可比两个国库的家财,国舅爷真是腰缠万贯,富可敌国呐。”

说罢,陆朝宗嗤笑一声,继续道“国舅爷搜刮的民脂民膏不少,足够咱们大宋的百姓吃喝一年了,本王如果说这些国库充银皆是国舅爷所出,那大宋的百姓确是应当叩谢您国舅爷,唾弃本王了。”

“唔唔……”国舅被陆朝宗踢得直翻白眼,整个人差点昏死过去。

“啧啧。”看到这副模样的国舅,陆朝宗摇头讥讽,“国舅爷若是听太后的话,安分守己,哪里置于落得如此下场。”

陆朝宗话罢,不远处便摆来一阵浩浩荡荡的龙凤撵。

陆朝宗勾唇,眼中嘲讽笑意更浓。

龙凤撵急行,停在陆朝宗面前,身穿宫装的阴太后由宫娥扶着步下龙凤撵,粉黛浓厚的面容上蕴含怒色。

“妹妹……”国舅爷挣扎着爬出陆朝宗脚下,朝着阴太后伸手。

阴太后赶紧上前将国舅爷从地上扶起,然后眸色凌厉的看向陆朝宗怒斥道“陆朝宗,你有什么权利关押国舅府的人?”

陆朝宗慢条斯理的一拢宽袖,语气讥讽,“阴太后,本王乃是大宋的摄政王,您饱读诗书,难道不知‘摄政’二字为何解吗?”

话罢,陆朝宗不等阴太后答,便又道“所谓后宫不得干政,阴太后如此大张旗鼓的出宫护短,不觉得有失咱们大宋的脸面吗?”

“陆朝宗,你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扳倒了国舅,这大宋朝堂就是你的了吗?”

阴太后挺直胸脯,目光直直的瞪向面前的陆朝宗,但那掩在宽袖之中的手掌却越按越紧,甚至紧张到指尖泛白。

对于阴太后的叫嚣,陆朝宗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他嗤笑一声,反手掏出一对花中花盘在掌中,负手而立,姿态闲适。

阴太后气急,大喘着气,身后是那呼天号地的叫惨声。

她阴家世代立足于大宋,出过数位皇后和太后,外戚掌权多年,即便是先帝都奈何不得他们阴家,却是不想被这横出的陆朝宗给揭了底子。

“陆朝宗,你要什么,阴家给你便是,何必做的这么绝?”阴太后知以自己一人之力难以扭转局势,只能压下心头怒火,与陆朝宗相谈。

陆朝宗掀眸,慢条斯理的道“本王要的是国舅爷的万亩良田,不知国舅爷给不给的起呢?”

那万亩良田乃国舅府立身之本,若无户邑可食,他这个国舅也不过就是个空架子,空有爵位,而无实权。

“陆朝宗,你欺人太甚。”阴太后咬牙。

这万亩良田若是给了,她阴家那就是硬生生的被割下了一块肉,伤筋动骨还要百日,这一块肉去了,猴年马月才能补回来,元气大伤不说,是再难与得了万户后如虎添翼的陆朝宗斗。

“太后莫急,这命重要,还是户邑重要,您可得自个儿掂量着办。”话罢,陆朝宗转身,径直便回了马车内,将阴太后一人晾在原处。

阴太后怒火攻心,气得面容涨紫。

马车内,苏阮收回自己凑在窗绡处的脸,白嫩额角上印出好几条窗绡细痕。

陆朝宗撩起后裾落座,然后转头似笑非笑的看向苏阮道“阿阮你瞧,这万亩良田有了,还差一份十里红妆,咱们去哪取呢?”

苏阮抿唇,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那阴太后不是还没答应吗?”

“呵。”陆朝宗低笑一声,“这答应与不答应,有何干系?”

苏阮垂眸,闷不吭声的扯了扯小皇帝脑袋上的两个小髻。

确实,他陆朝宗想做的事,什么时候会给人回旋的余地。

马车辘辘前行,往苏府的方向去,苏阮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阴太后和国舅府一家,深觉荣辱衰败,富贵荣华,不过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奶娘,不要扯朕的揪揪,揪揪会痛的。”小皇帝打着哈欠,声音奶气。

苏阮红着脸,赶紧收回了手,然后下意识的往陆朝宗那处看了一眼。

陆朝宗把玩着手里的那一对花中花,面前是一盏温热清茶,马车内茶香四溢,味道清雅,与外头那剑拔弩张,呼天号地的大街简直犹如天上地狱。

苏阮动了动脚,觉得有些不安。

陆朝宗轻抿一口茶,缓慢开口道“阿阮呐,陈郡富饶丰裕,养出来的兵也是精锐,本王抢了那百万雄师过来,给你抬十里红妆,如何?”

陆朝宗说的轻巧,但苏阮却听得心惊。

这厮知晓他在说什么吗?这从古到今,哪里有让藩郡王的军队给出嫁女子抬红妆的道理?

看出苏阮面上的心惊,陆朝宗低笑,“我的阿阮要出嫁,自然是要最好的。”

“不是皇叔的阿阮,是朕的奶娘。”小皇帝一本正经的摇头,抱住了苏阮的腰。

苏阮涨红着一张脸,觉得万分羞赧。

这人为何总是能用那张一本正经的脸说出这些不正经的话来呢?谁是他的阿阮……

陆朝宗盘着手里的花中花,也不反驳小皇帝的话,只道“休息了这么多时日,皇上的课业不能落下,今日回宫便补起来吧。”

小皇帝瞪圆了一双眼,赶紧放开自己抱着苏阮腰肢的小胖手使劲挥舞着,“朕不要了,不要了,还给皇叔。”

陆朝宗斜睨小皇帝一眼,毫不留情的吐出两个字,“晚了。”

小皇帝一瞬垮下一张胖脸,可怜兮兮的拽了拽苏阮的宽袖道“奶娘,你帮朕跟皇叔求求情好不好?”

“这,臣女说话,王爷怎么会听。”苏阮有些尴尬的握住了小皇帝的胖手,然后伸手拢好自己被她扯开的衣襟,掩住那片雪色肌肤。

小皇帝噘着小嘴没有说话,反倒是一旁的陆朝宗接话道“阿阮都没说过,怎么知道本王不会听?”

苏阮抬眸,对上陆朝宗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低头又看到小皇帝那双乌黑亮眸。她酝酿了片刻,终于是朝着陆朝宗小心翼翼的开了口道“那,王爷让皇上少做些课业?”

陆朝宗不答,只把玩着手里的花中花。

苏阮有些窘迫的低头,她就说嘛,这人怎么会听她的,就是拿她来取乐的。

小皇帝见状,伸手扯了扯苏阮,凑到她的耳朵边上道“奶娘,你要说你是皇叔的,这样皇叔才会高兴。”然后她就会少很多很多的课业啦。

小皇帝说话声音不大,但却奶声奶气的在马车厢内十分清晰。

陆朝宗盘着花中花的动作一顿,脸上又露出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来。

苏阮抬眸,就看到陆朝宗在盯着她瞧,似乎是想听到她说那句话,但苏阮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见苏阮不说话,小皇帝有些失落,“奶娘,你这么害羞,皇叔如果跟那什么沉沉跑了怎么办?”

苏阮大惊,手忙脚乱的捂住小皇帝的嘴,但坐在对面的陆朝宗却听得清楚,他讶异挑眉,缓慢吐出二字,“沉沉?”

“没,没什么的。”苏阮急忙否认,一张脸又羞又急,恨不得把小皇帝给按到马车底下去。

这口无遮挡的小东西,真是气死她了!

“唔唔……”小皇帝在苏阮的手里使劲挣扎着,然后被陆朝宗单手拎住后领子给拉到了自己身边。

“说,说的好了,今日的课业便免了。”把小皇帝扔在自己旁边,陆朝宗以利诱。

“不准说!”苏阮瞪眼,威胁小皇帝,“皇上若是说了,那臣女便将您遗溺的事也抖落出去。”

小皇帝转着一双眼珠子,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陆朝宗,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苏阮,觉得还是课业更重要一些,什么遗溺,她才不放在心上呢,她是天子,除了皇叔,谁敢对她不敬。

想罢,小皇帝撅着屁股,趴在陆朝宗的耳朵边上和盘托出了苏阮在茅草屋内问自己的话。

陆朝宗听罢,脸上笑意更甚,眼尾上挑,显示出极其愉悦的心情。

苏阮缩在一旁,活像是一只快要被烤熟的活虾。

她现在真想把那小皇帝的嘴用手里的绣帕堵住。

马车拐进一旁街道,两边热闹的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苏阮听在耳中,只觉心绪烦乱,羞的连脑袋都不敢抬,因为她不敢想象,当她抬头的时候,看到的是怎样表情的陆朝宗。

“那沉檀,确是被本王接进了宫。”陆朝宗缓慢开口,打破了苏阮兀自的尴尬。

苏阮揪着手里的绣帕,心下一沉。

明明说好只她一人的,现下又出来个沉檀,怕是明日里那孔君平也要一道进宫了!

苏阮咬牙,觉得自己的病真是越发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