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得知明朝经略换了人,又多方面打探得知新经略不懂兵法,布置也有些混乱,就认为时机到来,决定亲率大军征计明朝。天命六年(1621年)三月十二日。努尔哈赤率兵来到沈阳城下,在城东七里河北面驻扎下来,准备攻打沈阳。
他在战前,刺侦情报,秣马厉兵,制钩梯,造栖车,做了精心准备。福余卫头目暖兔名下把速等向明边吏密报“有达于哈喇等四名持布匹,前往奴儿哈赤家贸易,闻奴酋欲于闰二月来克沈阳”。被后金掳掠辽民逃回者,也皆言奴酋制造钩梯、营车,备糗粮,将犯沈、奉。
努尔哈赤要夺取辽、沈,先略奉集堡,从而揭开辽沈之役的序幕。奉集堡是明朝辽东的战略要地。熊廷弼言:“沈之东南四十里为奉集堡,可掎角沈阳,奉集之西南三十里为虎皮驿,可掎角奉集;而奉集东北距抚顺、西南距辽阳各九十里,贼如窥辽阳,或人抚顺,或人马根单,皆经由此堡,亦可阻截也。不守奉集则沈阳孤,不守虎皮则奉集孤,三方鼎立。”
努尔哈赤深知奉集堡居于辽、沈之中的重要战略地位。明给率中倪思辉言:“奉集居辽、沈之中,奉集危则辽、沈中断,此奴之所眈眈而视也!"努尔哈赤正是要举兵略奉集堡,以武力侦探辽阳和沈阳两城明军的实力。二月十一日,努尔哈赤率诸贝勒大臣,统左右翼步骑劲旅,分八路略奉集堡。守城总兵官李秉诚得八旗兵来攻的哨报,领三千骑兵出城六里安营迎战。他先派二百骑兵为前探,与后金军左翼四旗相遇,被击败。后
金军驰击,李秉试率兵拔营入城。后金军追至城下,被城上大炮打死参将一员及兵士多人。时努尔哈赤在城北高冈处指挥。他命其第十子德格类等率右翼四旗兵追击明军。
明总兵朱万良引师来援,但见虏而溃,死者数百人。明监军道高出,得后金军围奉集堡的驰报后,睨视佩刀,即有意外,引以自裁,完全失去胜利的信心。努尔哈赤在奉集堡进行的一场矢镞侦察,获得意外的成功。后金汗在略沈阳的一只犄角奉集堡五天之后,一又攻沈阳的另一只犄角虎皮驿。随之,后金兵又至王大人屯,往来无定,叆图大举。
努尔哈赤麾兵四击,忽东忽西,既试探明军的虚实。又麻痹明军的警觉,以准备率倾国之师,进取沈阳。沈阳是明朝在辽东的重镇。三月十日,努尔哈赤亲诸贝勒大臣,统领八旗大军,将板木、云梯、战车,顺浑河而下,水陆并进,向沈阳进发。明军闻警,举燧传报。沈阳守将总兵官贺世贤、尤世功得警报后,连夜率领一万兵丁守城。沈阳城颇坚,城外浚濠,伐木为栅,埋伏火炮。城周挖有沟堑,设置陷阱,井底插有尖桩,并覆盖秫稽,虚掩浮土。城上环列火器,分兵坚守。
八旗军于三月十二日兵临沈阳城下。努尔哈赤统兵驰至,未敢督兵攻城,先派数十骑隔濠侦探。武举出身的明总兵尤世功,带家丁冲出,杀死四人,略获小胜。努尔哈赤又命“用战车冲锋,马步继之”,将沈阳城围困。
努尔哈赤于三月十三日,清晨,再派骑兵挑战。行伍出身的总兵官贺世贤勇猛而寡谋,日日饮酒,贪功出城迎战。据《明熹宗实录》记载:
世贤故嗜酒,次日取酒引满面,率家丁千余出城击奴,曰:“尽敌而反!”奴以羸卒诈败诉我,世贤乘锐轻进。奴精转四合,世贤且战且却,至沈阳西门,身已中四矢。
贺世贤兵败返回,虽挥铁鞭奋力抵御,但身中数十矢,坠马而死。时努尔哈赤一面派精骑追杀贺世贤,一面督兵用云梯、檐车攻城。八旗兵大明楼方城北墙从城东北角挖土填濠,城上连发炮,因发炮过多,炮身炽热,至装药即喷。八旗兵乘机蜂拥过濠,急攻东门。此时,城中闻贺世贤兵败,尤世功战死,士兵溃散,降夷复叛,吊桥绳断,八旗兵拥门而入。进占沈阳诚。明兵民被杀死者,据说有七万人。
明总兵官童仲揆、陈策等统川浙兵由辽阳北上授沈,行至浑河,得报沈阳已陷。陈策下令还师,裨将周敦吉等坚请进战。明军遂分为两大营,周敦吉与石硅都司副总兵素帮屏等率兵营桥北;童仲揆与陈策等率浙兵营桥南。努尔哈赤得到侦报后,急命右翼四旗兵前去驰击。
明军桥北营结阵未就,被四面围攻,双方展开激战。明军杀死后金兵二三千人,后金军却而复前,如是者三;明军饥疲不支,周敦吉、秦邦屏等战死,其余兵将奔桥南浙兵营。后金军将浙兵营包围数重。这时明守奉集堡总兵李秉诚、守武靖营总兵朱万良、姜弼领兵来援,至白塔铺观望不前,及浙兵营被围,始前一战,被后金左翼四旗兵杀三千人,败遁而归。后金军左右两翼遂并攻浙兵营,营中放火器,后金兵死伤枕藉。浙兵营火药罄尽,短兵相接,力战而败。董仲揆、陈策等人皆战死。
浙兵营虽败,但奋死殊战,极为壮烈。《明熹宗实录》中载:“自奴酋发难,我兵率望风先逃,未闻有婴其锋者,独此战以万余人当虏数万,杀数千人,虽力屈而死,至今凛凛有生气。”沈阳已拔,敌兵大败,可率大兵,乘势长驱,以取辽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