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遇之颇酷,欲免除甚难,逃亡之格又峻,终至激成六镇之叛焉。《魏书·任城王澄传》:澄以流人初至远镇,衣食无资,多有死者,奏并其妻子给粮一岁,从之。是当时谪戍,率并其家属徙之也。《高祖纪》:大和十二年,正月,诏曰:“镇戍流徙之人,年满七十,孤单穷独,虽有妻妾,而无子孙,诸如此等,听解名还本。”可见其获免之难。《崔挺传》云:时以犯罪配边者,多有逃越,遂立重制,一人犯罪逋亡,合门充役。挺上书,辞甚雅切,高祖纳之。《郭祚传》:世宗诏以奸吏逃刑,县配远戍。若永避不出,兄弟代之。祚奏:“若以奸吏逃窜,徙其兄弟,罪人妻子,复应徙之,此则一人之罪,祸倾二室。愚谓罪人在逃,止徙妻子。走者之身,县名永配。于眚不免,奸途自塞。”诏从之。此等皆可见其牵连之广。《李崇传》:定州流人解庆宾兄弟坐事俱徙扬州。弟思安,背役亡归。庆宾惧后役追责,规绝名贯。乃认城外死尸,诈称其弟为人所杀,迎归殡葬。又诬疑同军兵苏显甫、李盖等所杀,经州讼之。几成冤狱。其祸,亦原于追逃之酷也。末造六镇须改为州,事极明白,然正光五年所免者,犹是元非犯配之人也。见第十二章第三节。召募之法,亦间行之。如孔太恒等领募骑一千,南讨淮阳是。见《魏书·孔伯恭传》。末年乱事蜂起,赏募之格尤重。然赏格虽优,奉行不善,亦不能收其效也。见第十二章第三节引高谦之语。
宿卫之士,多出朔方。《魏书·高祖纪》:大和十九年,八月,诏选天下武勇之士十五万人为羽林、虎贲,以充宿卫,似不限其区域。然其明年十月,又诏以代迁之士,皆为羽林、虎贲矣。《地形志》言:恒、朔、云、蔚、显、廓、武、西夏、宁、灵十州,为永安以后禁旅所出,亦仍以北方之民为主也。禁兵间亦出征,并有从事戍守者,《魏书·和其奴传》:东平王道符反,诏其奴率殿中精甲万骑讨之。任城王澄言:羽林、虎贲,有事暂可赴战,常戍宜遣番兵。然其末年,骄悍殊甚,致有贼杀张彝之事,而京城附近,形势且甚岌岌,乃欲使四中郎将带郡守以为卫。亦见《任城王澄传》。固知兵愈骄则愈不可用矣。
调发人民,除大举时盖甚罕。《魏书·世祖纪》:真君六年,八月,车驾幸阴山之北。诏发天下兵,三分取一,各当戒严,以须后命。《高祖纪》:大和二十二年,四月,发州郡兵二十万人,限八月中旬集县瓠。《世宗纪》:景明四年,六月,发冀、定、瀛、相、并、济六州二万人,马千疋,增配寿春。正始三年,七月,发定、冀、瀛、相、并、肆六州十万人,以济南军。《献文六王传》:高祖将南讨,遣广陵王羽持节安抚六镇,发其突骑。周宇文护伐齐,征二十四军及左右厢散隶,暨秦、陇、蜀之兵,诸蕃国之众,凡二十万,见第十四章第六节。此等征发,所及较广,尚多故有兵籍者,不皆比户之民也。
征戍之士,更代本有定期,《魏书·高祖纪》:大和二十年,十月,司州之民,十二夫调一吏,为四年更卒。岁开番假。以供公私力役。《周书·武帝纪》:保定元年,三月,改八丁兵为十二丁兵。率岁一月役。事亦见《隋书·食货志》。胡三省《通鉴注》曰:“八丁兵者,凡境内民丁,分为八番,递上就役。十二丁兵者,分为十二番,月上就役,周而复始。”
《魏书·薛虎子传》:为徐州。在州戍兵,每岁交代,必亲劳送,丧者给其敛帛。《北史·房谟传》:转徐州刺史。先是当州兵皆寮佐驱使。饥寒死病,动至千数。谟至,皆加检勒,不令烦扰。以休假番代。洗沐、督察,主司亲自检视。又使佣赁,令作衣服。终岁还家,无不温饱。全济甚多。伤夷亦许还本。《魏书·高祖纪》:大和十九年,八月,诏从征被伤者,皆许还本。
然役之每过其时,《魏书·皮豹子传》:为仇池镇将。兴安二年,表曰:“臣所领之众,本自不多。惟仰民兵,专恃防固。其统万、安定二镇之众,从戎已来,经三四岁;长安之兵,役过期月;未有代期。衣粮俱尽,形颜枯瘁。窘切恋家,逃亡不已。既临寇难,不任攻战。”甚有死于道路者。《魏书·裴骏传》:骏子宣,于世宗时上言曰:“自迁都已来,凡战阵之处,及军罢兵还之道,所有骸骼,无人覆藏者,请悉令州郡戍逻,检行埋掩。并符出兵之乡,其家有死于戎役者,使皆招魂复魂,袝祭先灵。复其年租调。身被伤夷者,免其兵役。”朝廷从之。以是兵无斗志,或转恃民兵以为固焉。
民兵盖本不在兵籍者,然当风尘(左氵右项)洞之际,资其用者颇多,而据地自专,反侧于两国之间者,亦此曹也。乡兵之用,至东西魏分立而广。《周书·苏绰传》:弟椿,大统十四年,置当州乡帅,自非乡望允当众心,不得与焉。乃令驿追椿领乡兵。《韦瑱传》:征拜鸿胪卿,以望族兼领乡兵,加帅都督。《北史·李彦传》:迁虞部郎中。大统十二年,初选当州首望,统领乡兵,除帅都督,此统领之重其人也:又《魏玄传》:其先,任城人也,后徙于新安。每率乡兵,抗拒东魏。《泉仚传》:子仲遵,率乡兵从杨忠讨柳仲礼,皆乡兵之与于战守者:虽高昂兄弟,所用亦乡兵也,见下。《颜氏家训·诫兵篇》曰:“顷世乱离,衣冠之士,虽无身手,或聚徒众,违弃素业,侥幸战功。”又云:“每见文士,颇读兵书,微有经略。若承平之世,睥睨宫阃,幸灾乐祸,首为逆乱,诖误善良。如在兵革之时,构扇反覆,纵衡说诱,不识存亡,强相扶戴。此皆陷身灭族之本也”:文士如此,武夫可知,衣冠之族且然,武断乡曲者更不必论矣。
北齐兵制,与后魏略同。《唐邕传》言:邕于九州军士,四方勇募,强弱多少,番代往还,莫不谙知。见第十四章第八节。九州军士,盖以军户为之,四方勇募,则籍外之士也。《孙骞传》言:高祖大括燕、恒、云、朔、显、蔚、二夏州、高平、平凉之民,以为军士。逃隐者身及主人,三长、守、令,罪以大辟,没入其家。所获甚众。骞之计也。此则比户取之矣。
东魏徙邺之后,置京畿府,专典兵马,齐文襄为大都督,见《周书·王士良传》:高祖作相,丞相府外兵曹、骑兵曹,分掌兵马。及天保受禅,诸司监咸归尚书,惟此二曹不废,令唐邕、白建主治,谓之外兵省。其后邕、建位望转隆,各为省主,令中书舍人分判二省事。亦见《北齐书·邕传》。北齐流罪,投于边裔,以为兵卒,见下节。
后周兵制,为五胡乱华以来一大变。五胡用兵,率以其本族若他异族人为主。高欢语鲜卑:谓汉人是汝奴,语汉人:谓鲜卑人是汝作客,已见第十六章第六节。《魏书·刘洁传》:南州大水,百姓阻饥。洁奏曰:“郡国之民,虽不征讨,服勤农桑,以供军国,实经世之本,府库所资。应加哀矜,以鸿覆育。”皆可见汉人虽或充兵,并不以为劲旅。故韩陵之战,高欢谓高昂纯将汉儿,恐不济事,欲以鲜卑参之也。见第一章。是役也,欢之所将,实为葛荣余党,必不能尽是鲜卑,而薛孝通语贺拔岳,谓其以数千鲜卑,破尔朱百万之众。见《北史·薛辩传》。
盖凡乐于战斗者,其人虽非鲜卑,亦必已渐染鲜卑之习矣。既染鲜卑之习,必不复知民族之义。北方累经丧乱,可乘之机甚多,而汉人卒不能崛起光复旧地,盖以此也。自府兵之制兴,而兵权乃渐移于汉人矣。府兵之制,起自宇文泰。以六柱国督十二大将军,分掌禁旅。已见第十四章第五节。六军之置,事在大统八年三月,见《北史·本纪》。
《周书》又云:十二大将军,各统开府二人。每一开府领一军兵,是为二十四军。《北史》则云:每大将军督二开府,凡为二十四员,分团统领,是为二十四军。每一团仪同二人。自相督率,不编户贯。都十二大将军。十五日上,则门栏陛戟,警昼巡夜。十五日下,则教旗习战。无他赋役。每兵惟办弓刀一具,月简阅之。甲槊戈弩,并资官给。案魏世军人,多并家属屯聚一处,称之为府。六镇之兵,即见称为府户,见第十二章第三节。《魏书·杨椿传》言:自大祖平中山,多置军府,以相统摄。《北史·唐邕传》:邕奏河阳、晋州,与周连境,请于河阳、怀州、永桥、义宁、乌籍,各徙六州军人,并家立军府安置,以备机急之用。《周书·武帝纪》:天和元年,七月,筑武功、郿、斜谷、武都、留谷、津坑诸城,以置军人。五年,三月,初令宿卫官住关外者,将家累入京,不乐者解宿卫。建德六年,十二月,行幸并州宫,移并州军人四万户于关中,皆足见当时军人,多并家屯聚一处也。其军人,有专务教练者,亦有兼事耕屯者。
《北齐书·唐邕传》:邕以军民教习田猎,依令十二月月别三围,人马疲敝,奏请每月两围。世祖从之。此军民与后来军人二字同义,谓有兵籍属军府之人,非兼兵与寻常人民言之也。唐避大宗讳,改民为人,后遂相沿,而军人军民,其意各异矣,田猎月别三围,自无暇更及农事。然亦有兼事耕屯者。薛虎子欲以州镇戍兵资绢,市牛令耕,已见第二十章第一节。
《世宗纪》:正始元年,九月,诏缘淮南北,所在镇戍,皆令及秋播麦,春种粟稻。《源贺传》:诏都督三道诸军,屯于漠南,以备北寇,至春仲乃班师。贺以劳役京都,又非御边长计。请募诸州镇武健者三百人,复其徭赋,厚加振恤。分为三部。二镇之间筑城,城置万人,给强弩十二床,武卫三百乘。弩一床给牛六头,武卫一乘给牛二头。多造马枪及诸器械。使武略大将二人镇抚之。冬则讲武,春则种植。史言事寝不报,然观第十二章第三节所引《源怀传》,则北边镇戍,固未尝不事种植也。
魏世禁旅,以半月上番,半月教习,自无暇更事种植。然自周武帝以军士为侍官,募百姓充之,除其县籍。见第十七章第三节。《隋志》言“是后夏人半为兵矣”,而其制一变矣。《新唐书·兵志》云:“礼之谓之侍官,言侍卫天子也。”盖更其名以歆动夏人也。宇文泰所立府兵之制,《通鉴》系梁简文帝大宝元年,云:泰始籍民之才力者为府兵。身租、庸、调一切蠲之。以农隙讲阅战阵。马畜、粮糒,六家供之。合为百府。每府一郎将主之。分为二十四军。
《文献通考·兵考》则云:周大祖辅西魏时,用苏绰言,始放周典置六军。籍六等之民。择魁健才力之士,以为之首。尽蠲租、调,而刺史以农隙教之。合为百府。又云:凡柱国六员,众不满五万人。二书之说,盖同本于唐李泌之《邺侯家传》。农隙教练,与《北史》半月上番、半月教习之说不符。盖误以后来之制为初制。近人陈寅恪《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兵制》。然云众不满五万,则似系初创时事。其时西方贫困,必无力能养多兵。周武募夏人为侍官,盖正以如是则可徒蠲其租调,而不必别出兵费也。斯固物力所限,然其时异族之民,必更同化于汉族,欲募以为兵,亦不可多得矣。此诚世局之一大转捩也。
部曲之兵,北朝亦有。尔朱荣死,魏庄帝引见高昂,劳勉之。昂请还本乡,招集部曲,其后韩陵之役,昂自领乡人部曲三千人。其弟季式,亦自领部曲千余人,马八百匹,戈甲器杖皆备。昂兄慎,迁光州刺史,亦听以本乡部曲数千人自随。封隆之子子绘,高祖崩,世宗以为渤海大守,亦听收集部曲一千人。此皆扰攘之际,听以腹心自卫也:清河王岳,与高祖经纶天下,家有私兵,并畜戎器,世宗未及文宣之世,频请纳之,皆未见许。及葬毕,乃纳焉。然岳之死实非良死也。斛律光之死也,何洪珍讚其家藏弩甲,奴僮千数,则私甲究非善制也。
行军所用牛马,魏制亦出自民间。《魏书·大宗纪》:永兴五年,正月,诏诸州六十户出戎马一匹。泰常六年,二月,调民二十户输戎马一匹,大牛一头。三月,制六部民羊满百口,输戎马一匹。《世祖纪》:始光二年,五月,诏天下十家发大牛一头,运粟塞上,是其事:此等虽遍及境内,然马之产,究以北边为多。尔朱荣家世豪强,牛马谷量,散畜牧招义勇,遂以起事,其兴,正拓跋氏之所由兴也。魏道武之追柔然也,柔然遁去,诸将请还。
道武问:“若杀副马为三日食,足乎?”《通鉴》胡三省《注》曰:“凡北人用骑兵,各乘一马,又有一马为副马。”晋孝武帝大元十六年,魏登国六年。宋文帝元嘉六年,魏主舍辎重,帅轻骑兼马,袭击柔然。大武神?二年。《注》曰:“兼马者,每一骑兼有副马也。”副马之制,蒙古亦有之,故胡氏言凡北人,以通古今。此胡骑之所以迅捷。《宋书·刘敬宣传》:刘牢之与孙恩之众战于虎疁。贼皆死战。敬宣请以骑并南山趣其后。吴贼畏马,又惧首尾受敌,遂大败。此南人不习骑战之征。皮豹子自言所领之众,不任攻战,见上。士民奸通,知臣兵弱,南引文德,共为唇齿。
文德去年八月,与义隆梁州刺史同征长安。闻台遣大军,势援云集,长安地平,用马为便,畏国骑军,不敢北出。骑步不敌,尤可概见。周朗所以言之痛也。见第八章第七节。南北强弱之机,实判于元嘉二十七年之役。此役南朝受创之深,实以六州残破之甚,魏人之能肆意摧残,则以其骑兵疾速,宋人不能阻御也。当时欲图恢复,非决一二大战不可,决战求胜,终不能无骑兵,梁武不知务此,是以卒无所成,说见第十一章第四节。
车亦间有用者,不过以将粮重、防冲突而已,不能恃以制胜也。宋武帝之讨南燕,以车四千乘为两翼,方轨徐行,而以轻骑为游军,见第七章第四节。魏大武之迫彭城,沈庆之欲以车营为函箱,陈精兵为外翼,奉武陵、江夏二王趋历城,见第八章第七节。檀道济之援青州也,刁雍言其畏官军突骑,以锁连车为函阵,见《魏书·雍传》。此皆以车为翼护:即丁旿之距魏军,亦仅藉车以自固,不能以之逐利也。吕梁之役,吴明彻成禽,而萧摩诃卒免,尤可见车骑之利钝。
兵器似多由官造,观上节所述可见。当时刑徒有配甲坊者,甲坊,谓造甲之所也。石季龙建丰国、渑池二冶,尝徙刑徒配之,见《晋书·载记》。
《魏书·司马悦传》:世宗初,除豫州刺史。汝南上蔡董毛奴,(上齐下贝)钱五千,死于道路。郡、县疑民张堤为劫。又于堤家得钱五千。堤惧考掠,自诬言杀。狱既至州,悦观色察言,疑其不实。引见毛奴兄灵之,谓曰:“杀人取钱,当时狼狈,应有所遗,此贼竟遗何物?”灵之云:“惟得一刀鞘而已。”悦取鞘视之,曰:“此非里巷所为也。”乃召州城刀匠示之。有郭门者,前曰:“此刀鞘门手所作,去岁与郭民董及祖。”悦收及祖诘之,及祖款引。
观此,知当时里巷作兵,不逮城市,此官立监冶,所由不可废欤?祖逖北征,屯淮阴,起冶铸兵而后进,见第四章第二节。何承天《安边论》曰:“四曰课丁仗,勿使有缺。千家之邑,战士二千,随其便能,各自有仗。素所服习,铭刻由己。还保输之于库,出行请以自卫。弓干利铁,民不办得者,官以渐充之。”则当时作兵之材,民间亦有不能尽备者也。
攻战所施,强弩最称利器。卢循遣十余舰攻石头栅,宋武帝命神弩射之,发辄摧陷,循乃止。其后水战,又以军中多万钧神弩获胜。已见第七章第二节。杨公则攻东昏侯,登楼望战,城中遥见麾盖,纵神锋弩射之,矢贯胡床。神锋弩,盖即神弩也。周文育攻韦载,以载收得陈武旧兵善用弩不能克,见第十三章第五节。弩之难御如此,故庸、蜀之众,惟便刀矟,则邢峦轻之矣。见第十一章第四节。
水战,舟舰利于高大,说见第七章第二节。又有所谓拍者,水战多用之,间亦施之于车,用以攻城。《陈书·侯安都传》:留异奔桃枝岭,于岩口竖栅,以距王师。因其山陇之势,迮而为堰。夏潦水涨,安都引船入堰,起楼舰与异城等,放拍碎其楼雉。《侯瑱传》:与王琳战于芜湖,众军施拍纵火。章昭达乘平虏大舰,中江而进,发拍中于贼舰。《黄法氍传》:大建五年北伐,为拍车及步舰,竖拍以逼历阳。亲率士卒攻城,施拍加其楼堞,时又大雨,城崩,克之。
《章昭达传》:讨欧阳纥,装胪造拍,以临贼栅。《徐世谱传》:与侯景战于赤亭湖。景军甚盛。世谱乃别造楼船、拍舰、火舫、水军,以益军势。《吴明彻传》:讨华皎。募军中小舰,多赏金银,令先出当贼大舰,受其拍。贼舰发拍皆尽,然后官军以大舰拍之,贼舰皆碎,没于中流。《周书·裴宽传》:为汾州刺史,陈将程灵洗,以大舰临逼,拍竿打楼,应即摧碎。皆当时攻战,资拍为利器之事也。《隋书·杨素传》:素居永安,造舰名曰五牙。上起楼五层,高百余尺。左右前后,置六拍竿,并高五十尺。容战士八百人。拍之用不可详知,其制犹有可考,《读史兵略》以为即礮,则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