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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因用璜为交州刺史。九真郡功曹李祚保郡,璜遣攻之,逾时乃拔。皓以璜为交州牧。武平、九德、新昌,九德,吴分九真郡立。破交趾后,又分交趾为新昌郡。诸将破扶严夷,置武平郡。皆在今越南境。土地阻险,夷僚劲悍,历世不宾,璜征讨,开置三郡及九真属国三十余县。征璜为武昌都督,以合浦大守修允代之。交土人请留璜以千数,于是遣还。《晋书·璜传》。

天纪三年,晋武帝咸宁五年。夏,修允转桂林大守,疾病,住广州,先遣部曲督郭马将五百兵至郡,安抚诸夷。允死,兵当分给,马等累世旧军,不乐离别;皓时又科实广州户口;马与部曲将何典、王族、吴述、殷兴等,因此恐动兵民,会聚人众,攻杀广州督虞授。马自号都督交、广二州诸军事,兴广州刺史,述南海大守。典攻苍梧,族攻始兴。

八月,以滕修领广州牧,率万人从东道讨马。与族遇于始兴,未得前。皓又遣徐陵督陶浚璜弟。将七千人从西道。命交州牧陶璜部伍所领,及合浦、郁林诸郡兵,当与东西军共击马。陶浚至武昌,闻北军大出,停驻不前。《孙皓传》。滕修赴难,至巴丘。而皓已降,乃还,与广州刺史闾丰、苍梧大守王毅各送印绶。诏以修为广州牧,委以南方事。修在南积年,为边夷所附。大康九年,卒。《晋书·修传》。

皓既降晋,手书遣璜息融敕璜归顺。诏复本职。晋减州郡兵,璜上言曰:“交土荒裔,斗绝一方,或重译而言,连山带海。又南郡去州,海行千有余里,外距林邑,才七百里,夷帅范熊,世为逋寇,自称为王,数攻百姓。且连接扶南,种类猥多,朋党相倚,负险不宾。往隶吴时,数作寇逆,攻破郡县,杀害长吏。臣以尪驽[3],昔为故国所采,偏戍在南,十有余年。虽前后征讨,翦其魁桀,深山僻穴,尚有逋窜。又臣所统之卒,本七千余人,南土温湿,多有气毒;加累年征讨,死亡减耗;其见在者,二千四百二十人。

今四海混同,无思不服,当卷甲消刃,礼乐是务,而此州之人,识义者寡,厌其安乐,好为祸乱。又广州南岸,周旋六千余里,不宾属者,乃五万余户。及桂林不羁之辈,复当万户。至于服从官役,才五千余家。二州唇齿,惟兵是镇。

又宁州兴古,见下。接据上流,去交阯郡千六百里,水陆并通,互相维卫。州兵未宜约损,以示单虚。”又以合浦郡土地硗确,无有田农,百姓惟以采珠为业,商贾去来,以珠货米,而吴时珠禁甚严,虑百姓私散好珠,禁绝来去,人以饥困。又所调猥多,限每不充。今请上珠三分输二,次者输一,粗者蠲除。自十月讫二月,非采上珠之时,听商旅往来如旧。并从之。

璜在南三十年,威恩著于殊俗。及卒,朝廷以员外散骑常侍吾彦代璜。《彦传》:在镇二十余年,威恩宣著,南州宁静。彦卒,又以员外散骑常侍顾秘代彦。秘众父,见《众传》。秘卒,州人逼秘子参领州事。参寻卒。参弟寿求领州,州人不听,固求之,遂领州。寿乃杀长史胡肇等。又将杀帐下督梁硕。硕走得免,起兵讨寿,禽之。付寿母,令鸩杀之。硕乃迎璜子苍梧大守威领刺史。在职甚得百姓心。三年卒。

璜父基,吴交州刺史。威弟淑,子绥,后并为交州。自基至绥四世,为交州者五人。《璜传》。威,《晋书·忠义王谅传》作咸,云:新昌大守梁硕,专威交土,迎立陶咸为刺史。咸卒,王敦以王机为刺史。硕发兵距机,自领交阯大守。乃迎前刺史修则子湛行州事。敦以谅为交州刺史。谅既到境,湛退还九真。广州刺史陶侃遣人诱湛来诣谅,谅斩之。硕率众围谅于龙编。以上《谅传》。大宁元年,五月,龙编陷,谅死之。六月,陶侃遣参军高宝攻硕,斩之。《本纪》。参看第三章第九节。

大元五年,十月,初九真大守李逊,父子勇壮有权力,威制交土。闻刺史滕逊之当至,分遣二子,断遏水陆津要。

杜瑗者,朱鸢人,汉朱鸢县,《晋志》作朱鸢,在今河内东南。本属京兆,祖元为宁浦大守,宁浦,晋郡,今广西横县西南。遂居交趾。瑗仕州府,为日南、九德、交趾大守。是时为交趾大守。收众斩逊,州境获宁。逊之居州十余年及北还,以瑗为交州刺史。参看下节。

义熙六年,年八十四卒。府州纲佐,共推瑗第五子慧度行州府事。辞不就。七年,除交州刺史。诏书未至,卢循袭破合浦,径向交州。李逊子奕、脱等;引诸俚帅,众五六千人,受循节度。慧度与弟交趾大守慧期,九真大守章民讨破之。循中箭赴水死。斩李脱等。慧度俭约质素;为政纤密,有如治家;由是威惠沾洽,奸盗不起。宋少帝景平元年,卒。以慧度子弘文为刺史。亦以宽和得众。大祖元嘉四年,以廷尉王徽为交州刺史。弘文就征。会得重疾,行到广州,卒。《宋书·慧度传》。二十年,以檀和之为刺史。二十三年,伐林邑,破之,事见下节。

《齐书·南夷传》云:泰始初,刺史张牧卒,交趾人李长仁杀牧北来部曲,

《宋书·徐爰传》云:悉诛北来流寓,无或免者。爰时徙交州,长仁素闻爰名,爰又以智计诳诱,乃得无患。据交州叛。数年,病死。从弟叔献嗣事,号令未行,遣使求刺史。宋朝以南海大守沈焕为交州刺史,以叔献为焕宁远司马、武平、新昌二郡大守。叔献得朝命,人情服从,遂发兵守险,不纳焕。焕停郁林,病卒。

大祖建元元年,仍以叔献为交州刺史,就安慰之。案《宋书·本纪》:泰始四年,三月,以孙奉伯为交州刺史。交州人李长仁据州叛。妖贼攻广州,杀刺史羊南,陈伯绍讨平之。八月,以刘勃为交州刺史。五年,七月,以陈伯绍为交州刺史。

七年,二月,置百梁、在今广东合浦县东。(左忄右龙)苏、在合浦东北。永宁、在今广东阳江县境。安昌、在合浦北。富昌、未详。南流郡,今广西郁林县。又分广、交州三郡广之临漳,交之合浦、宋寿。立越州。《齐志》:镇临漳。案临漳,宋郡,在今合浦东北。盖孙奉伯、刘勃、陈伯绍皆未能之镇,故立越州以规交土也。

《齐书·大祖纪》:即位后遣使分行四方,以交、宁道远不遣使。《刘善明传》:善明表陈时事,以为“交州险夐[4],要荒之表,宋末政苛,遂至怨叛,今大化创始,宜怀以恩德,未应远劳将士,摇动边氓。且彼土所出,惟有珠宝,实非圣朝所须之急,讨伐之事,谓宜且停。”盖大祖本意在息民,又时交州惟有珠宝,大祖性俭,非其所重,故遂以姑息处之也。

《南夷传》又云:叔献受命。既而断割外国,贡献寡少。世祖欲讨之。永明元年,以司农刘楷为交州刺史,发南康、庐陵、始兴郡兵征交州。南康,见第七章第五节。庐陵,见第三章第九节。叔献间道自湘川还朝。

六年,以始兴大守房法乘代楷。法乘至镇,属病不理事。好读书。长史伏登之因此擅权,改易将吏。录事房季文白之。法乘大怒,系登之于狱。十余日,登之厚赂法乘妹夫崔景叔得出。将部曲袭执法乘。启法乘心疾动,不任亲事。世祖仍以登之为交州刺史。盖终不免于姑息矣。

梁武帝天监四年,二月,交州刺史李凯据州反,长史李畟讨平之。十五年,交州刺史李畟斩州反者阮宗孝,传首京师。普通四年,六月,分交州置爱州。治九真。皆见《本纪》。

大同七年,先是武林侯萧谘为交州刺史,以裒刻失众心。土人李贲连结数州豪杰,同时反,攻谘。谘输赂,得还越州。台遣高州刺史孙冏、新州刺史卢子雄将兵击之。兼采梁、陈《书·本纪》。高州治高凉,见第十五章第三节。新州梁置,今广东新兴县。时春草已生,瘴疠方起,子雄请待秋讨之。

广州刺史新渝侯萧映不听,谘又促之。时谘亦至广州。子雄等不得已,遂行。至合浦,死者十六七。众并惮役溃散,禁之不可,乃引其余兵退还。谘启子雄及冏与贼交通,逗留不进。武帝敕于广州赐死。《陈书·杜僧明传》。子雄弟子略,与冏子侄及其主帅杜天合、杜僧明共举兵,执南江督护沈(左岂右页),进寇广州。《陈书·武帝纪》。其事详见《杜僧明传》。

陈高祖时为西江督护,讨平之。时又遣越州刺史陈侯、罗州刺史宁巨、安州刺史李智、爱州刺史阮汉同征贲。罗州,见第十五章第三节。安州,未详。

九年,四月,林邑王破德州,治九德。攻贲。贲将范修破走之。十年,正月,贲于交趾窃位号,署置百官。《梁书·本纪》。诏陈高祖为交州司马,领武平大守,与刺史杨?南讨。

十一年,六月,军至交州,破贲。中大同元年,四月,克交趾嘉宁城。贲窜入僚洞。屈獠斩贲,传首京师。《陈书·高祖纪》在大清元年,《梁书·本纪》在二年三月,盖贲死于元年,《纪》于其传首至京之日书之。贲兄天宝,遁入九真。与劫帅李绍隆收余兵二万,杀德州刺史陈文戒;进围爱州。高祖仍率众讨平之。

越南国史,称贲为前李氏。谓其七世祖为中国人,徙居大平。以大同十年自立,国号万春,年号天德。贲死后,天宝自立为桃郎王。有赵光复者,亦于大清三年,自立为越王。敬帝绍泰元年,天宝死,无子,诸臣共立其族人李佛子。

陈宣帝大建二年,袭禽赵光复。至隋文帝仁寿三年降隋。据冯承钧译迦节《越南世系》,在《史地丛考续编》中,商务印书馆本。案李佛子之降,事见《隋书·本纪》及《刘方传》。越南古史,原系依附中国史籍而成,其不足据,与朝鲜、日本之古史正同也。陈世交、广之域,欧阳氏实擅大权,欧阳頠为广州刺史,及其子纥之事已见前。頠弟盛为交州刺史。纥之平,交阯夷僚,往往相聚为寇抄,阮卓奉使招慰,交趾多金翠珠贝珍怪之产,前后奉使者皆致之,惟卓挺身而还,衣装无他,时论咸服其廉焉。

以上所言,为交、广缘海之地,为文明及财富所萃,政权亦托于是。大抵能树威德者,皆久居其地之豪族,单车孤往,则形同羁旅,即使清能,亦多无以善其后,而贪暴者更无论矣。此其所以势同割据,五代后卒至分裂而去也。至远海之区,则启辟尤厪。

《齐书·州郡志》言:“广州民户不多,而俚、獠猥杂,皆楼居山险,不肯宾服。”“越州俚、獠丛居,隐伏岩障,寇盗不宾,略无编户。元徽二年,以陈伯绍为刺史,始立州镇,穿山为城门,威服俚、獠。土有瘴气杀人。汉世,交州刺史每暑月辄避处高,今交土调和,越瘴独甚。刺史尝事戎马,惟以战伐为务。”此可见广州之启辟,不如交州,越州又落广州之后。盖其文化皆自海道传来,交州眣出海中,故其启辟较易也。

琼州一岛,汉武帝时,置儋耳、今广东儋县。珠崖二郡,昭帝时罢儋耳,元帝时又罢珠崖,已见《秦汉史》第五章第十六节。孙权欲取夷洲及珠崖,陆逊、全琮皆谏,详见第五节。然赤乌五年,卒遣将军聂权、校尉陆凯以兵三万讨珠崖、儋耳。《三国·吴志·权传》。是岁,遂置珠崖郡。晋平吴,省入合浦。宋文帝元嘉八年,又立珠崖。

《南夷传》云:世祖大明中,合浦大帅陈檀归顺。四年,檀表乞官军征讨未附。乃以檀为高兴大守,罗州治。遣前朱提大守费沈,龙骧将军武期率众南伐,并通朱崖道。并无功。辄杀檀而返。沈下狱死。则亦仅等诸羁縻而已。

宁州之地,距中原窎远[5],与交、广无异,而又无海路可通,故其闭塞尤甚。自两汉开辟之后,迄于南北朝,惟蜀汉之世,颇能控制之,则以其相距较近;又蜀土褊狭,军资国用,势不能不有借于此;故能尽力经营也。晋世宁州之地,后汉时分越嶲、见第十三章第四节。益州、牂牁、今贵州平越县。永昌今云南保山县。四郡,而以庲降为控扼之所。

《三国·蜀志·李恢传注》云:臣松之讯之蜀人,云庲降地名,去蜀二千余里。时未有宁州,号为南中,立此职以总摄之。晋泰始中,始分为宁州。案《马忠传》言:初建宁郡杀大守正昂,缚大守张裔于吴,故都督常住平夷县,至忠乃移治味县,似庲降都督本治益州也。平夷,今云南曲靖县。

雍闿之乱,杀大守正昂。蜀以张裔为大守,闿又执之,送于吴。吴遥置闿为永昌大守,《三国·蜀志·吕凯传》。而以刘璋子阐为益州刺史,处交、益界首。诸葛亮平南中,阐还吴,为御史中丞,见《蜀志·二牧传》。越嶲夷王高定,牂牁大守朱襃亦叛。惟永昌五官掾功曹吕凯,与丞王伉闭境拒闿。诸葛亮欲自征之。长史王连谏:以为不毛之地,疫疠之乡,不宜以一国之望,冒险而行。亮为留连久之。建兴三年,三月,卒自行。时李恢为庲降都督,领交州刺史,住平夷。

亮由越嶲,恢案道向建宁。诸县大相纠合,围恢军于昆明。未详。恢绐以官军粮尽,欲引还,乘其怠出击,大破之。追奔逐北,南至槃江,谢钟英《三国疆域志补注》云:即今南盘江。东接牂牁,与亮声势相连。

时亮发在道,而雍闿为高定部曲所杀。亮至南,改益州为建宁,分建宁、永昌置云南,治弄栋,今云南姚安县。建宁、牂牁置兴古。治温,今云南罗平县。表吕凯为云南大守,会为叛夷所害,子祥嗣。王伉为永昌大守。军还,南夷复叛,杀害守将。李恢身往扑讨,锄尽恶类,徙其豪帅于成都。赋其叟、濮耕牛、战马、金、银、犀革,充继军资,于时费用不乏。案《诸葛亮传》称亮南征之功,亦曰“军资所出,国以富饶”,可见当时之用兵,固欲绝后顾之忧,实亦利其赋入也。七年,以交州属吴,解恢刺史,更领建宁大守。九年,张翼为庲降都督。持法严,不得殊俗之欢心。

十一年,耆帅刘胄作乱。翼讨之,不克。以马忠代之,乃讨斩胄。移治味县。越嶲叟夷数反,杀大守龚禄、焦璜,是后大守不敢之郡。只住安定县,去郡八百余里。安定治所未详。除张嶷为大守。嶷诱以恩信,讨其不服。在官三年,徙还故郡。

定莋、在今四川盐源县南。台登、在今四川冕宁县东。卑水在今四川会理县东北。三县,旧出盐、铁及漆,夷徼久自锢食,嶷率所领夺取,署长吏焉。郡有旧道,经旄牛中旄牛,汉县,在今四川汉源县南。至成都,既平且近,绝已百余年,更由安上,既险且远。安上,谢钟英云:当在峨边、越嶲间。亦获开通,复古亭驿。嶷在郡十五年,至延熙十七年乃还。永昌郡夷僚不宾,以霍弋领大守,率偏军讨之,斩其豪帅,郡界宁静。弋后领建宁大守,统南郡事。蜀亡降魏,仍拜南中都督,委以本任,使救吕兴,事已见前。

案马谡攻心之论,诸葛亮七纵七禽之说,古今侈为美谈,《三国·蜀志·马谡传注》引《襄阳记》曰:亮征南中,谡送之数十里。亮曰:“虽共谋之历年,今可更惠良规。”谡对曰:“南中恃其险阻,不服久矣。虽今日破之,明日复反耳。今公方倾国北伐,以事强贼,彼知官势内虚,其叛亦速。若殄尽遗类,以除后患,既非仁者之情,且又不可仓卒也。夫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愿公服其心而已。”亮纳其策,赦孟获以服南方,故终亮之世,南方不敢复反。

《亮传注》引《汉晋春秋》曰:亮在南中,所在战捷,闻孟获为夷汉所服,募生致之。既得,使观于营阵之间,问曰:“此军何如?”获对曰:“向者不知虚实,故败。今蒙赐观看营阵,若只如此,即定易胜耳。”亮笑,纵使更战。七纵七禽,而亮犹遣获。获止不去,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遂至滇池。南中平,皆即其渠帅而用之。或以谏亮。亮曰:“若留外人,则当留兵,兵留则无所食,一不易也。加夷新伤破,父兄死丧,留外人而无兵者,必成祸患,二不易也。又夷累有废杀之罪,自嫌衅重,若留外人,终不相信,三不易也。今吾欲使不留兵,不运粮,而纲纪粗定,夷汉粗安故耳。”粗安、粗定四字,最可注意,所能期望者,原不过如此也。

其实反斾未几,叛旗复举,重烦讨伐,又历多年,知志在赋取者,终非如厚往薄来之可以无猜也。邓艾入阴平,或以为南中七郡,阻险斗绝,易以自守,宜可奔南。谯周言:“若至南方,外当拒敌,内供服御,费用张广,他无所取,耗损诸夷必甚,甚必速叛。”事乃已。

晋既定蜀,泰始七年,建为宁州。大康三年,废宁入益,置南夷校尉以护之。《三国·蜀志·霍峻传注》引《汉晋春秋》;弋之孙彪,为晋越嶲大守;《吕凯传注》引《蜀世谱》:凯子祥,为晋南夷校尉;祥子及孙,世守永昌;又《马忠传注》:子修,修弟恢,恢子义,皆为晋建宁大守;盖皆用旧人以抚之,故获相安。惠帝大安二年,复立宁州。巴氐乱作,声教始隔。

永嘉元年,南夷校尉李毅卒,宁州遂陷。治中毛孟求刺史于京都,诏以李逊为之。逊仍据州与李雄相拒。逊死,州人立其子坚。陶侃使尹奉代之。至成帝咸和八年,乃为李寿所陷,已见第三章第六节。

咸康二年,广州刺史邓岳,遣督护王随击夜郎,晋郡,今贵州石阡县西南。新昌大守陶协击兴古,并克之。加督宁州。五年,岳又伐蜀,建宁人孟彦执李寿将霍彪以降。寿遣李奕攻牂牁,大守谢恕固守,奕粮尽引还。后八岁,李氏灭,宁州还属晋朝。苻坚陷益州,《载记》言西南夷邛、筰、夜郎等皆归之,盖尝致其献见,然坚实未能有其地也。

宋世萧惠开督益、宁,大明八年。《传》言其欲收牂牁、越嶲,以为内地,绥讨蛮、濮,开地征租,然有志而未逮。梁世武陵王纪居蜀,史言其南开宁州、越嶲,故能殖其财用,已见第十三章第四节,此亦意在赋敛而已。其时徐文盛为宁州,《传》云:州在僻远,所管群蛮,不识教义,贪欲财贿,劫篡相寻,前后刺史莫能制。文盛推心抚慰,示以威德,夷僚感之,风俗遂改。当时自边徼举兵勤王者,实惟文盛与陈高祖二人,其人盖亦异才,惜乎未竟其用也。《齐书·州郡志》云:宁州道远土瘠,蛮夷众多,齐民甚少。诸爨氏强族,恃远擅命,故数有土反之虞。盖客籍官于宁能举其职亦少,故其后地遂为两爨所擅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