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骑兵:在热武器时代迎回第二春(1 / 1)

冷兵器时期,枪骑兵一度成为整个战场上最为显眼的存在。而当工业革命的号角吹响,世界逐步进入热兵器时代后,枪骑兵就成了被忘记的存在,但拿破仑战争的打响意外让枪骑兵进入第二春。

在拿破仑战争当中,衣饰奇特、战绩卓著的波兰枪骑兵为法军提供了相当大的帮助,从而引领了枪骑兵复兴的潮流,这一原本即将被历史掩埋的兵种重新出现在欧洲各国的军队中。无论是原来就已存在少量枪骑兵编制的俄罗斯、普鲁士、奥地利,还是几乎从零开始的法兰西,都在战争期间大力发展本国枪骑兵。

然而,英军却是这股浪潮中的一个特例。尽管英国人对枪骑兵所能达到的战力已经具备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且早在半岛战争中便吃过波兰枪骑兵的苦头,可他们却等到整场拿破仑战争结束1年后才突然改弦更张,直接把多个轻龙骑兵军团改成枪骑兵军团。

英军为何要拖到战后才引入枪骑兵?

01

即便不考虑中世纪与近代早期的英国枪骑兵战例,在革命战争与拿破仑战争期间,英军也已经与枪骑兵有过接触,对枪骑兵并不是全然陌生。当时,向来缺乏人手的英军正四处寻觅来自欧洲大陆的士兵,希望他们执行各类前哨勤务,承载战争中的诸多杂役,以此把正牌英军从这些他们不乐意干也做不好的工作里解放出来,以便专注于最擅长的大规模战斗。于是,在波兰冒险家兼诈骗犯卢博米尔斯基的提议之下,由法国流亡贵族布耶经手的“不列颠枪骑兵”在1793年应运而生。

虽然卢博米尔斯基声称能够从他家的庞大庄园里弄来1000个枪骑兵好手,但布耶等人最终还是得依靠原来隶属于波旁王朝法军的瑞士人、德意志雇佣兵乃至法军逃兵,才能勉强把全团兵力维持在300~400人,而且这些家伙虽然制服、装备、武器都像足了技艺娴熟的波兰枪骑兵,可连如何使用骑枪都得现学。如此空有其名的枪骑兵自然谈不上什么战绩,也不会给英军留下太好的印象,后来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他们干脆被投放到疾病死亡率极高的加勒比海岛屿充当步兵使用,最终于1796年解散了事。

自此之后,英军再度遭遇成建制的枪骑兵已经是整整15年之后的事情了。1811年5月16日的阿尔武埃拉战场,他们不幸碰上了法军中经验最老到的波兰枪骑兵部队——维斯瓦河军团第1枪骑兵团。

这支部队隶属于法军而非当时的华沙大公国军队,当年年底正式改编为法军第7枪骑兵团。说起这个团,还有一则颇能体现官兵精神风貌的轶事。在波兰枪骑兵打出威名之前,不大了解骑兵也不大懂波兰人的拿破仑曾打算让他们放弃“累赘”的骑枪,认为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是小孩子的玩具,还不如换成能够在马上开火的枪支。这种认知一直没有改变,以至于1808年,拿破仑在巴约讷阅兵时还向时任第1枪骑兵团团长的扬·科诺普卡问了一个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颇强的问题:“你们(骑枪上)的红白色燕尾小旗难道能够吓到马吗?”科诺普卡没有用言语回击,而是请求皇帝稍做测试。拿破仑同意了,于是,一群平端骑枪、燕尾小旗飞扬的波兰人冲出来,吓得拿破仑的坐骑迅速掉头,带着他逃走了。待到拿破仑平复心绪后,他告知科诺普卡:“你们的骑枪就留着吧!”

英国人在阿尔武埃拉遭遇的便是这群连皇帝都敢冲击的骄兵悍将。当时,英军科尔伯恩旅的4个步兵营展开成左右相继的4个营横队,左起依次为第31步兵团1营、第66步兵团2营、第48步兵团2营、第3步兵团1营,士兵们形成一条漫长单薄的战线,以猛烈火力射杀法军,甚至大有发起刺刀冲击之势。

眼看科尔伯恩旅侧翼和后方门户大开,法军骑兵以第1枪骑兵团为首,多个骠骑兵团和龙骑兵团跟进,趁着战场上能见度较低,越过一条宽阔的冲沟迫近英军横队,而后一路风卷残云,打得英军士兵落荒而逃,英军总指挥贝雷斯福德几乎被生擒。最后,英军的4个营中仅有位于最左侧、人数也最少的第31步兵团1营有时间列成方阵抵抗,损失勉强不到4成,其余3个营均遭到毁灭性打击。

法军此次胜利得如此迅速又彻底,也是因为枪骑兵的出现令步兵惯用的伏地保命策略失效了。

此前,步兵一旦被骑兵突破队形就会卧倒在地,使得骑兵的刀剑“鞭长莫及”。尽管这种做法并不存在于当时的条令之中,却已成为各国步兵通行的应急措施,1799年特雷比亚河会战中的俄军步兵、1801年亚历山大港会战中的英军梅诺卡团、1811年丰特斯-德奥尼奥罗会战中的英军某苏格兰团、1812年克雷姆斯科耶战斗中的法方西班牙仆从军约瑟夫·拿破仑团都曾熟练运用过这种手段降低伤亡。然而,在波兰枪骑兵将近3米的骑枪面前,上述保命招数几乎等于是催命符。波兰人不但喜欢用骑枪随手杀戮地上的英军,还蓄意催马踩踏,结果,许多原本还有逃命可能的英军士兵非死即伤。

关于这一悲惨的现状,从阿尔武埃拉战场上存活下来的英军第48步兵团2营营长布鲁克说得很清楚:“得胜的法军骑兵中有一部分是波兰枪骑兵……他们骑马从伤员身边路过时,野蛮地把骑枪插入他们体内……这恶棍竭尽所能地想让他的马踩踏我……可这畜生都比骑手仁慈!”

可是,虽然英军步兵在枪骑兵手中吃了大亏,但步兵横队侧后方的防御力十分低下本属常识,从这个角度来说,不论当天参战的是枪骑兵、骠骑兵、猎骑兵还是龙骑兵乃至胸甲骑兵,只要被法军骑兵抓住侧翼空虚的战机,科尔伯恩旅就注定要被重创。

此外,在当天早晨的前哨战中,英军第3近卫龙骑兵团(374人)也的确让法军波兰枪骑兵的两个排(约100人)吃了些小亏,沃伊切霍夫斯基少尉虽然讳败夸胜,却承认他的枪骑兵排“遇到了麻烦,每个人得着手对付几个龙骑兵”,“遭到英格兰人的包围攻击,我的排就损失了14个人”。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当时的英军主要还是将自己的惨重损失归咎于指挥失误,而非归因于敌军阵营中枪骑兵的强大战斗力。

02

英国人迟迟不愿组建枪骑兵部队,也是因为法军中某些良莠不齐的“枪骑兵”在无意中败坏了全体同行的名声。

1811年9月25日,英军第14、第16轻龙骑兵团的4个中队在卡皮奥村附近击溃了法军第26猎骑兵团和仆从军贝格大公国枪骑兵团的4个中队,之后追杀了大约3公里,把溃兵撵进河里。此战英军仅有11人负伤、1人失踪,法军及其仆从军则有11人战死、37人被俘,俘虏多数已经受伤。法方记载,贝格枪骑兵团的勒塞尔夫中尉负伤被俘,施维特尔上尉在战斗中被削掉2根手指。贝格团后继单位的团史也承认:“英军的第14、第16(轻)龙骑兵团的猛冲把‘勇敢’的枪骑兵赶到了河对岸。”

英军的自信找回来了。战后,隶属第16轻龙骑兵团的威廉·汤姆金森上尉在日记本上信心满满地写道:“我们迫近之前,枪骑兵看起来的确很不错,确实令人畏惧,可一旦展开近战,他们的骑枪就成了累赘……我们总共才有1个人被骑枪弄伤而已。”

骑枪沦为累赘的原因其实并不复杂。普鲁士名将格奈泽瑙曾指出,至少3年的教学与练习才能培养出1个枪骑兵,虽然这话有些夸张,但熟练使用骑枪的确需要长年累月的努力。可贝格枪骑兵团直到1809年12月17日才奉拿破仑之命装备骑枪,1810年2月就要开往西班牙战场,加之人员流动频繁、马匹状况不佳,这些来自莱茵河畔贝格地区的德意志人更没有波兰人那样的复国信念,即便偶尔存在一点复仇情绪,也是以针对法国人的居多,于是战败也就成了正常的事。

阿尔武埃拉战场上枪骑兵获胜的原因被归到其他种种因素上,与战斗力无关,卡皮奥村战斗中枪骑兵的失败又固化了英军的原有想法,枪骑兵的形象在英国人心中简直要低入尘埃。英国王家骑炮兵E连威廉·斯韦比中尉在1812年7月15日的日记就很好地反映出当时英军的典型心态:“枪骑兵乍看起来的确是非常好的竞技场门面货,可一旦他们单打独斗,实际上骑枪就没什么用了。他们的名声不过是得益于在阿尔武埃拉歼灭了一大批队形已经崩溃的我军步兵而已。虽然枪骑兵看起来令人生畏,可一旦对上列阵完毕的部队,实战效果就很荒谬了,1个手持阔剑的龙骑兵抵得上2个枪骑兵。”

一言以蔽之,哪怕在法、俄两国大肆进行枪骑兵扩军竞赛的时刻,英国国内仍然普遍认为枪骑兵就是个运气好的样子货。

03

尽管国家整体国情如此,英军中仍不乏希望引入枪骑兵的人。1811年10月15日,英军第15轻龙骑兵团就请来一位德裔军官讲解如何使用骑枪,后来还挑出12人接受训练。同年12月,第12轻龙骑兵团的庞森比中校也自学骑枪用法,并制作了几把骑枪准备带回部队练习。同样是在1811年,从法军或仆从军转投英军的军官让·巴蒂斯特·德鲁维尔撰写了一本名为《论组建英国枪骑兵》的小册子,主张运用投奔英国的法军东欧裔逃兵组建具有民族特色的枪骑兵团,然后送到欧陆战场为英国效力。

应当承认,德鲁维尔显然相当了解法军,他的想法并不算是空谈,尽管法军中的确有许多波兰小贵族和知识分子具备强烈的爱国情怀,但也同样有很多只求当兵吃饷的来自波兰、立陶宛、鞑靼、白俄罗斯、乌克兰的普通人,一旦待遇下降或遭遇区别对待,他们便可能转投他国。斯韦比中尉也曾近距离观察过投奔英军的“波兰”人:“今天,有9名波兰逃兵出现在列雷纳,他们似乎是在服役期间积累了某种普遍的愤慨情绪,其中有7个是军士,据说还有10个人被法国人抓住之后以逃亡为由处决了。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在去年还十分尽忠职守地替法国人效劳。这些枪骑兵装备着一根又长又锐利的尖物或长矛(骑枪),在马镫上有一个安放长矛的矛托。它有一根松弛的吊带挂在手臂上,以防在脱手时丢失。长矛上面装饰着一面旗。”

德鲁维尔在1811年年底将他写的小册子进献给英军总司令约克公爵,但这个人微言轻的外来户显然没有说服英国军方的大人物。英军的总体指导方针仍是将大部分外籍部队视作廉价消耗品,将他们部署到疫病横行的西印度群岛,把原先屯驻于此的英国本土部队替换到半岛战场用于主力会战。

1814年,英军第9轻龙骑兵团少校莫勒斯根据亲身经历撰写了一本颇为详尽的枪骑兵手册,主张英军应完全采用波兰体系训练枪骑兵。

莫勒斯此前曾在凡尔登等地当了3年俘虏,在此期间多次目击法军中的波兰枪骑兵训练,因而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尽管这本书从技术角度来看颇有可取之处,但莫勒斯在与波兰人和法国人相处的几年里已经被潜移默化成了一个“精神波兰人”,无条件崇拜着孕育出波兰枪骑兵的贵族土壤,成了中世纪骑士精神的狂热追随者。回国后,他自称祖先是法国显贵,把自己的姓氏改成法国式的“德·蒙莫朗西”,主张骑枪乃是贵族的专利。此后莫勒斯又以“德·蒙莫朗西”的名义将这本手册进献给可能对各类新锐想法已经见怪不怪的约克公爵,并且设法在伦敦出版此书。虽然他此时在大众眼中已是数典忘祖的笑话,但终究还是提炼出不少战术见解,也算是献书有功,因而补偿性地获得了中校军衔。

如前文所述,直至拿破仑战争结束前夕,英军中的枪骑兵鼓吹者大多不是外来户就是被外国人同化了的家伙,主流观点对这个兵种仍然颇有怀疑。即便有些高级军官能够承认枪骑兵的价值,也往往认为只有波兰人等“骑枪民族”才能够有效运用骑枪,而他们并不需要。

1815年6月17日发生在热纳普的骑兵恶战彻底改变了他们的念头。

04

就在前一天,即1815年6月16日,拿破仑亲自指挥法军主力击溃普鲁士军队,取得利尼会战的大胜,奈伊元帅的法军偏师也在四臂村与英军形成僵持,迫使英军统帅威灵顿公爵在得知普军失败后向北退往滑铁卢方向。17日,担任英军骑兵后卫的第7骠骑兵团、第23轻龙骑兵团与担任法军骑兵前卫的第1、第2枪骑兵团在热纳普小镇遭遇,双方展开大战。

此战中,法军的主力为第2枪骑兵团。这是一支老牌骑兵精锐,团史可以追溯到路易十四初年。法国大革命前,它名为“波旁龙骑兵团”,后来改名“第3龙骑兵团”,在拿破仑战争中的阿布基尔、奥斯特利茨、埃劳、弗里德兰等会战中屡立战功,直至1811年6月18日才更名为“第2枪骑兵团”。这支枪骑兵团的士兵与波兰人毫无关系,是在更名后才开始集体学习使用骑枪的。此后,该团参与了1812年至1814年从莫斯科到巴黎的多数战役,积累了丰富的骑枪作战经验。轻骑兵专家德·布拉克曾对龙骑兵改编成的枪骑兵给予了过度夸张的赞美:“骑手的技艺,再加上人马的体格与灵巧和一颗法兰西的心脏,接受新理论2个小时后,龙骑兵就成了全欧洲最强的枪骑兵!”

下午3点半左右,随着英军第7骠骑兵团和法军第1枪骑兵团的前哨战告一段落,法军第2枪骑兵团的先头部队出现在热纳普小镇。英军第7骠骑兵团的奥格雷迪中尉在书信里提到,该团的“先头部队是一个枪骑兵连,都是非常年轻的小伙儿,骑在非常矮小的马上……他们在镇子入口停顿了15分钟,两翼得到房屋的保护,道路也不平直,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已经停顿,还在往前拱,很快就挤成了一团”。

正在镇外高地指挥英军后卫的骑兵统帅阿克斯布里奇侯爵见此情景,决心让他亲自兼任团长的第7骠骑兵团出动3个中队发起冲击,挫挫法国追兵的锐气。正在和旅馆主人闲聊的霍奇少校领命,率领他麾下地位最高、资历最老的骑兵中队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完全把旅馆主人的忠告抛在脑后:“先生们,你们最好还是避让一下!”

英军骑兵的确有理由鄙视法军枪骑兵的矮小战马:即便在法兰西帝国战马资源最丰富的征俄前夕,拿破仑皇帝规定的枪骑兵战马肩高也仅有4尺6寸到8寸(约153.3~160厘米),在法军骑兵当中都属于最矮,如今,在历经了此前几年的惨重损失后,就更不能与向来使用高头大马的英军相比了。屡败屡战的第2枪骑兵团也可能的确补入了太多的青年士兵,看起来确实其貌不扬,但法军骑兵军官、军士的丰富经验仍然足够让轻敌的英军吃到苦头。

热纳普街道上的法军枪骑兵虽然挤成密集队列,看似无法动弹,可左右两边依托房屋保护,实际上已经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长枪森林。英军第7骠骑兵团的上尉弗纳在回忆录中对此有一段相当痛苦的记载:“(冲击枪骑兵)就像是冲击一栋房屋,敌军在阵前排出了一道骑枪做成的拒马……枪骑兵用骑枪戳刺着我军,我们的人却无法用马刀触及他们。”同样隶属第7骠骑兵团的科顿上士则在回忆录中从对手的视角回答了拿破仑7年前的问题。“燕尾小旗难道能够吓到马吗?”科顿写道,“他们是很难打交道的客人,尤为特别的是,那还是一个我们相当不熟悉的兵种。当我们刚刚发动冲击时,他们的骑枪是竖起来的,可等我们冲到距离他们仅有两三个马身之后,他们就放平枪尖,摇动(燕尾小)旗,导致我们的某些马匹畏缩不前。”

当然,“骑枪拒马”终究不能完全阻止英军迫近,英、法骑兵最后还是要近战。英军奥格雷迪中尉含糊其词,暗示双方打得难解难分:“我们的冲击当然没有效果,可我们持续不断地朝他们劈砍,我们不后退,他们也不动……这种战况持续了几分钟……我们接到了向后的命令……等到我们最终能够脱离接触时,他们也没有尝试追击。”倒是第1近卫骑兵团的凯利上尉说得清楚:“第7骠骑兵团冲击失利,指挥官(霍奇少校)和少数几个人突入敌阵后被俘、被杀,其余人员在混乱中后撤。”骑兵统帅阿克斯布里奇的长子在7天后写给家里的信中更加坦率:“第7团的全部军官里只有一个没受伤,400人里战死(和失踪)了200人,埃尔芬斯通身上被骑枪戳伤了两三处。”

前方迟迟不下,统帅阿克斯布里奇又命令第23轻龙骑兵团继续投入战斗,可按照他后来的隐晦说法,那个团竟然“没有以所预期的热情遵守命令”。当时正在一旁围观的英军第1近卫骑兵团军医哈迪·詹姆斯对此事的记录十分简洁:“阿克斯布里奇的团,也就是第7骠骑兵团,和第23(轻龙骑兵)团一部被击溃了。”

最终,等到法军第2枪骑兵团得意忘形地穿过热纳普镇进行追击,英军第1近卫骑兵团才打退了这些队形已经有些散乱的枪骑兵,勉强替英军骑兵挽回了些许荣誉。尽管如此,热纳普之战落入法军手中的10多名英国军官和足足60把英伦雨伞也足以说明双方此战的胜败。

热纳普战斗开打前,阿克斯布里奇和多数英军高层一样,认为马刀优于骑枪,但此后他不得不承认现实:“不管我对一般情形下的枪骑兵有什么看法,我认为那种状况下的枪骑兵在面对骠骑兵时就是具备决定性的优势。”他还表示自己见证了法军骑枪的燕尾小旗令骠骑兵战马陷入混乱。不管怎么说,把战斗失利归因于敌方的强大和“盘外招”总比归咎于自己人的无能好。

当阿克斯布里奇等英军将领目睹并非波兰人出身的法国枪骑兵的优异表现后,在英国军中推广枪骑兵的障碍已被彻底扫除,《太阳报》(并非如今那个同名的现代报)很快就爆出英军高层有意给每个骑兵团均配备一个枪骑兵连的消息。后来,英军总司令约克公爵经过反复权衡,干脆照搬法国的模式,将4个轻龙骑兵团全体改为枪骑兵团。

1816年9月19日,随着英国军方一声令下,英军第9、第12、第16、第23轻龙骑兵团正式改制为枪骑兵团。第9轻龙骑兵团的莫勒斯自然是欣喜异常,只是不知道第16轻龙骑兵团那位5年前还在日记中肆意臧否、把骑枪视为累赘的汤姆金森,此后要如何在军中与它日日为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