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力2∶1,决战高梁河(1 / 1)

宋太平兴国四年(辽保宁十一年,979年)爆发的高梁河之战,是宋辽战争中的一场关键性战役。宋太宗赵光义御驾亲征进攻辽国幽州,却在此战中被耶律休哥和韩德让打得惨败,上演了“驴车漂移”。从此宋辽战局逐渐向不利于宋朝的一方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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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梁河之战并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是一场毁灭性的惨败。宋军总共损失才一万余人,虽受创不轻,但减员不超过10%。这是因为辽军直到获胜,兵力都不如宋军,宋军兵力有十一二万,而辽军援军赶到后,总兵力也不过才五六万,所以不可能打成歼灭战。

就此而言,宋太宗攻灭北汉之后,马上讨伐幽州,确实产生了出其不意的效果——全面动员也能动员出20万以上兵力的辽国,根本来不及集结足够的兵力救援幽州。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太宗皇帝还是有一些军事布局才能的。

然而,赵光义拙劣的实战能力,仍然导致了此次北伐的失败。

赵光义破太原后没有及时犒赏三军,致使军心不满,大抵是他有“灭此朝食”的轻敌心态,希望攻克幽州后再赏赐三军。

经过柴荣和赵匡胤**出来的周末宋初的军队,野战能力也是惊人的,面对契丹铁骑浑然不惧。在此前围绕北汉的交锋中,宋军已经有多次以少打多,击败辽军的战绩,所以对于辽军的战力有轻视也很正常。

再加上由于兵力不足,燕云辽军在与宋军野战过程中屡战屡败,南院大王耶律斜轸部也在得胜口之战中被斩首千余级(也可能是宋方夸大了战果),靠着迂回宋军后方突袭才挽回了一些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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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五日,宋军看出耶律斜轸的兵力不足,只是据险而守而已,最多只能声援幽州,便只留一部分兵力与之对峙,大军开始围攻幽州城。

耶律斜轸部将渤海帅达兰罕率部降宋,赵光义以其为渤海都指挥使,并想办法招降辽军将士,使得辽军内部人心涣散,经耶律学古和韩德让安抚后,军心方定。

耶律斜轸虽然是名将,但在前期交锋中确实没从宋军手上讨到过便宜。不过耶律斜轸这一支高速机动的辽国游军的存在,依然使宋军难以派兵堵塞燕山上的孔道以断绝幽州支援。

骑兵数量不足导致无法追击歼灭耶律斜轸部,辽国援兵也必将源源不断赶到,这就迫使宋军必须加速攻打幽州城。

事实上,就整个幽州围攻期间,幽州的守备没有一丝被打出缺口的迹象。

六月三十日,赵光义又督军攻城,宋军三百人趁夜登城,被耶律学古擒获,后辽军又发现并堵塞了宋军挖的隧道,修守备待援兵。

兵力占绝对优势的宋军因攻城不利,“将士多怠”,士气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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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本来就是坚城,过去五代晋国大将周德威曾以幽州对抗耶律阿保机二百余日,撑到援兵赶到,最终击败契丹军。这样一座城池可不是轻易就能攻克的,而城池守将韩德让等人也都有合格线以上的军事才能,竭力防御,就使宋军不得其门而入。

受五代风气的影响,宋初军队属于典型的野战型军队,短于攻城,当初宋军攻克南唐国都金陵就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虽然宋军步兵比例高,攻城能力强于契丹军,但也强不了太多。因此,哪怕耶律沙、耶律休哥不率领援兵赶到,宋太宗能否攻克幽州都要打一个巨大的问号。

七月初六,辽国南府宰相耶律沙、特里兖(官名)耶律休哥率领数万援兵穿越燕山孔道,进援幽州。兵力虽不多,却都是五院精锐。

而宋军攻城已接近二十日,当时曹翰率领的预备队都被赵光义拉上去攻城了,全体宋军都因攻城而疲惫不堪。

然而,发现辽国援军赶到之后,宋军仍然迅速调整为作战队形,对其进行迎击,竟然击败了养精蓄锐而来的耶律沙,追击十余里。

当时尚只是耶律沙副手的耶律休哥当机立断,率骑兵从小道迂回,袭击宋军腰侧,人人持火炬虚张声势。

宋军大惊,不知其多少,停止追击后撤至高梁河。耶律休哥帮助耶律沙聚拢败军,而后趁夜晚再次与疲惫的宋军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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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沙从正面和宋军抗衡,其正面应当有大量汉军、奚人的精锐步兵,以抵抗宋军重步兵的锋芒,耶律休哥与耶律斜轸各率铁骑夹击宋军两翼,战斗异常激烈。

由于宋军兵力占优,步兵又利于平地对抗,辽军仍然打得极为艰险,几乎要再次落败。耶律休哥身先士卒,身被三创,直接昏死过去。

幽州城内的韩德让和耶律学古当机立断,开门列阵,四面鸣鼓,城中居民大呼,响声震天动地,而后从城内率军杀出,宋军被四面夹击,宋太宗也中箭受伤,阵势终于陷入混乱,无法抵御,崩溃而逃。

但辽军也损失不小,未能组织凶猛的追击,最后宋军损失一万多人,宋太宗本人在混乱中乘着一辆驴车疾驰逃脱,数日后才和在涿州聚拢的败兵会合。宋太宗回来后得知诸将想要拥立赵匡胤之子赵德昭,赵德昭很快就被迫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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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笔记《默记》记载,神宗一日语及北边事曰:“太宗自燕京城下军溃,北人追之,仅得脱。行在服御宝器,尽为所夺,从人宫嫔尽陷没。股上被两箭,岁岁必发。其弃天下,竟以箭疮发云。”可见,太宗最后去世也很可能与在高梁河所受的箭伤有关。

在幽州系列会战中,发挥最好的辽国将领无疑是耶律休哥,韩德让也功劳不小(但考虑到他与萧太后的关系,不排除其战功其实是耶律学古的),耶律斜轸表现则亮点有限。

事实上,辽国对于宋军的战力也有所轻视,整场会战中没有有效利用劫粮道、袭扰等手段削弱宋军战斗力,而是倾向于正面会战。因此即便面对疲惫的宋军,打得也非常艰苦。当然这也是因为辽国重骑兵战斗力远不如后世金国铁浮屠,破阵能力不足。

同年九月,满城之战后,耶律休哥逐渐掌握了辽国的军事大权,辽军越来越重视发挥骑兵的机动性优势来削弱、牵制宋军,但却没有进行有效的重骑兵强化改革。

即使如此,宋军与辽军打起仗来也越来越艰苦了,在岐沟关之战(宋雍熙三年,辽统和四年,986年)中更是遭遇了毁灭性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