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三国演义》作为一部小说,书中所描写的三国时代,与历史上真实的三国是有区别的。不过由于小说中对武将战斗力的夸张描写过于深入人心,如今很多文章为了吸人眼球,直接将《三国演义》里一些高战斗力角色贬得一文不值。
最典型的就是吕布。在《三国演义》中他是战力巅峰,而当今一些人却说他不过是丁原手下的一个主簿,一个“秘书”的战斗力不会有多强。那么吕布的战斗力究竟如何呢?
首先,吕布在史书上出场时的确是个主簿,但他是怎么当上丁原的主簿的呢?先介绍一下丁原。受到《三国演义》电视剧影响,很多人印象里的丁原,大致都是那个被吕布一剑“秒杀”的文绉绉老头儿,但其实,历史上的丁原也是个能征善战的武将。他手下除了有吕布,还有后来威震逍遥津的张辽等猛将。而吕布之所以能够跻身这个从上到下武力值爆表的武斗派集团,也正是依靠他“以骁武给并州”的战斗力。而且别小看主簿这个官,虽然主簿听起来似乎是个职位不高的小文官,但实际上,当时主簿是大臣的幕僚之长,换言之,吕布依仗自己的一身武艺,一举成为丁原最重要的亲信。
除此之外,在《三国志》中有不少描述吕布武艺高超的记载。比如在投靠董卓后,吕布“便弓马,膂力过人,号为飞将”,董卓也因为吕布的武艺而“行止常以布自卫”。吕布的实际战绩其实也不少,比如早年在南县担任吏时,便“有警急,追寇虏,辄在其前”;之后在“文和乱武”时,吕布更是在与郭汜单挑中“以矛刺中汜,汜后骑遂前救汜”。此外,吕布“不好斗而好解斗”的名场面——辕门射戟,更是显示出了高超的箭法。
总的来说,吕布的个人战力虽然并不像《三国演义》中所描述的那样所向无敌,但也绝对配得上那句“马中赤兔,人中吕布”的赞誉。不过作为一方诸侯,光自己能打显然不够,吕布作为将领的水平又如何呢?
关于这个问题,后来陈登给吕布的评价——“布勇而无计”,其实就是对吕布为将水平的最好诠释。董卓死后,吕布虽然短暂接管了董卓的部分军队,但随后,在李傕、郭汜两将为了争夺权力而引发的“文和乱武”中,他所掌控的董卓旧部很快就损失殆尽,最后只能是“将数百骑出武关”,前去投靠袁术。
换言之,吕布虽然有诛杀董卓这个高调开局,但是他真正开始角逐汉末群雄,却是以一个低位开始进行的。从关中出逃后,吕布先后投奔了袁术、袁绍、张杨和张邈。虽然这期间也有像张辽等猛将一直跟随吕布,但是考虑到吕布在张杨处,为了保命甚至不得不说出“卿杀布,于卿弱。不如卖布,可极得汜、傕爵宠”这种话,可以想见,当时颠沛流离的吕布,过得绝对不比后来的刘备好。
那么关键的问题来了,既然吕布前期混得这么惨,那他究竟是怎么翻身的呢?这就要说说吕布短暂生命中最后一个贵人——陈宫。与《三国演义》中所描述的不同,陈宫其实一开始是曹操帐下的武将。在曹操进攻徐州时,驻守在曹操根据地兖州的陈宫,投靠了吕布当时的上司张邈,并和其他几个守将一起迎接吕布占据兖州。
陈宫此举究竟出于什么心态,这里不做分析。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后来接手徐州之前,吕布的军队主力正是陈宫等人带来的原曹操驻守兖州的守军。此后,吕布击败张飞,夺取徐州,又进一步吞并了刘备和原陶谦的大批部队。也就是说,巅峰时期的吕布,部队中有张辽等少数一直跟随自己的嫡系,也有像高顺这样来路不明、疑似是吕布在袁绍帐下时招募的部队,更多的则是收编自兖州和徐州的部队。换言之,吕布后来在与曹操争夺徐州时,所带领的是一支东拼西凑的部队。
当然,收编其他武装部队为己所用,这本身也是汉末三国时期各路诸侯的必修课,但吕布在这一点上做得非常一般,己方内部的叛乱行为屡禁不止,手下两位堪称股肱的大将陈宫和高顺之间也有非常尖锐的矛盾。可以说,在吕布集团后期关于如何应对曹操进攻的决策上,这一点带来了非常巨大的负面影响。
说回吕布作为将领的问题,如果只是单纯作为一员战将,吕布的确有很强的能力,否则也不会连袁绍和曹操都对他感到忌惮。但如果要再往上一步,让吕布作为一方诸侯,其能力就要打折扣了,毕竟他“无谋而多猜忌,不能制御其党”,加之人际关系的处理方面,又搞得手下“诸将各异意自疑”。要不是当时军阀之间正处于混乱的攻伐状态,以吕布的水准,只怕覆灭得更快。
最后,还有个按理说不是问题的问题,那就是吕布的民族问题。有不少人认为,吕布老家在今内蒙古,加之他又擅长骑射,因此他是匈奴人。实则不然。从东汉到隋唐时代,社会风气都非常看重出身。如果是在南北朝那样战乱不断的时代,想要伪造出身要简单很多,但是吕布生活在汉末,当时才刚由统一王朝进入战乱时期,其早年经历和家世是很难作假的。
陈寿在写《三国志》时,对于一些少数民族出身的人物其实都有明确记述,如孙权的母亲吴夫人,在《三国志》中就明确记载是“吴人”,而在董卓的女婿牛辅帐下,也有“攴胡人赤儿”(1)。可见,《三国志》本身并不讳言所记者的“异族”身份,如果吕布真的是匈奴人,陈寿又何必冒着砸自己名声的风险,给一个自己评价不高的人物编造寒门出身呢?
况且,在古代,骑射技艺本身就是衡量一个将领能不能打的重要指标,并非只有少数民族才擅长骑射。因此,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表明吕布是匈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