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很多人选择移民,其实很多时候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补偿。
很多华为人,在选择奔赴海外的时候,并没有机会自主选择代表处。在随机分配的情况下,很多人都被送到了非洲。
从大的区块上来看,非洲可以分成北部、东部、南部、西部这几大块。北非的风土人情、宗教信仰、人种构成基本跟中东其他国家没有什么区别,可以视作非洲大陆比较另类的一个区域;东部非洲,拥有壮丽的山川河流,拥有水草丰美的自然馈赠,这里算是常驻非洲的华为人的一个不错的选择;而南部非洲,虽然会有大量的疾病,但总起来说无论经济发展还是人文条件,这个地方还算可以接受。
最艰苦的常驻地区,出现在西非。
尽管,外派到这里的华为人,拥有超出同龄人几倍乃至十倍的年薪加补贴,但渔夫依然要说,西非是整个华为海外最艰苦的地区。
西非的历史不可谓不长,早期的西方殖民者最早发现和开发的非洲大陆海岸,就在今天的西非。所以,我们看到这里有了很多别样的名字,比如象牙海岸,又比如黄金海岸、胡椒海岸等称呼,均出现于西部非洲,并且带着非常鲜明的殖民痕迹。而且,西部非洲当年是将非洲大陆上的黑奴转运到新大陆美洲的转运站,因此,这里的人们对于各种各样的贸易都见怪不怪。
西非最大的问题,跟我们以上所讲到的内容都没有关系。对常驻的华为人威胁最大的,是西非当地的疟疾。
疟疾在西方被称为“Malaria”,也就是我们中国人俗称的“打摆子”,主要通过蚊虫叮咬来传播。疟疾其实广泛存在于撒哈拉以南非洲,但在西非的发病率是最高的。这种病的危险之处在于,如果患者不能够得到及时治疗,其死亡率非常恐怖。关键是,这种病存在潜伏期,假如你被一只作为疟疾传播媒介的蚊虫叮咬,疟原虫随之寄生到了你的血液(红细胞)之中,真正发病的时间,可能要推迟到7到10天之后。而等到发病时,其症状可能跟感冒、发烧十分相似。一旦误诊,就会耽误治疗时间,造成生命危险。
曾经有一个活生生的案例,讲的就是疟疾潜伏期造成的生命大营救。当时的一位常驻非洲的某公司员工,在乘坐飞机回深圳之后出现了发烧、头痛的现象,于是就按照感冒治疗了几天,不过随着病情的加剧,他终于向医院主治大夫说出了自己曾经在非洲出差的经历。于是,医院紧急调整治疗方案,才让这位兄弟捡回了一条命。这些年下来,即便是在条件相对好很多的华为非洲一些代表处,也同样存在疟疾不治身亡的情况。
很多人说,如今的医疗技术如此发达,况且前文也说了,华为人在奔赴非洲之前不是都会去统一打疫苗嘛。遗憾的是,人类的医疗技术已经发展到了今天,依然没有非常好的疟疾疫苗出现。换个角度讲,疟疾疫苗一般只是抵抗一部分的疟原虫,却没法抵抗非洲那些五花八门的疟原虫。
这样没法做到百分百抗病的疫苗,有了作用也不够大。所以,特效疟疾疫苗的出现,还有待于将来医疗技术的持续进步。
疟疾的危险之处,还在于治疗过程中的副作用。
疟疾在世界历史上长期以来并没有特效药,一直到17世纪,西班牙殖民者才在印第安部落中得到了一种家传秘方,也就是后来的奎宁。然而实际上,奎宁治疗疟疾的方式属于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奎宁在对疟疾病人的治疗过程中,会给病人带来一些非常强烈的副作用,而且会给病人的肝脏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要知道,疟原虫同样会对奎宁产生抗药性,反复使用奎宁的地区,往往已经起不到非常好的疗效。
疟疾以及其他很多恐怖的传染病,从客观上来讲让当初的西方殖民者谈虎色变,从而也保护了非洲大陆没有像美洲一样成为欧洲人口中的“新大陆”,而非洲的原住民也没有像美洲印第安人一样遭到种族灭绝的下场。
所以,我们可以重新审视一下诺贝尔奖得主屠呦呦,她和她所提取的青蒿素的横空出世,堪称非洲人民的福音。
对于常驻非洲的中国人或者说华为人而言,非洲地区的其他恶性疾病,哪怕艾滋病,其实都并没有那么恐怖。毕竟,只要洁身自好,艾滋病就算再可怕,也不会找你的麻烦。唯一令人感到无计可施的就是疟疾。疟疾的传播媒介就是蚊虫,而非洲的自然环境十分适合蚊虫滋生,这样的传播方式令人防不胜防。此外,疟原虫的寄生不仅限于人体,还广泛存在于一些动物体内。这样的疟原虫分布之广泛,也让疟疾的发生神出鬼没,疾病防控极其困难。
渔夫有一些华为老同事,他们都有先后常驻西非的经历。就他们的得病经历来讲,也在一定程度上印证了疟疾的可怕。他们中的很多人,在常驻西非期间,最多的时候一年曾经得过五次疟疾。五次疟疾的折磨下来,整个人都像是换了副身板,从此慢慢也就虚弱下来。当然,早期的华为对于第一次得疟疾的同事还有人文关怀,比如补助一万块钱等等。然而,这样的补偿对于身体上的不可逆变化来讲,显得杯水车薪。更何况,很多人即便是治愈了疟疾,医生也会再三嘱咐,两年之内不准结婚生子,随时观察身体变化。
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于常驻西非的华为人的补偿,就是在华为职场的下一站安排他们去常驻欧洲。这样的话,艰苦地区能够升职加薪,而欧美发达国家则可以休养生息,也算是对艰苦奋斗的华为人的一种最大的精神补偿了。只不过,即便如此,很多人的身体已经再也回不到当初。而且有一些华为女员工,对于那些得过疟疾的同事也是敬而远之,或许就是对曾经在血液内寄生过的疟原虫有种说不出的恐惧吧。
讲到这里,渔夫还要多说一句。
西非,其实只不过是华为海外艰苦地区的一个典型缩影,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类似于西非的地区存在,还有很多类似于疟疾的恐怖的传染性恶性疾病存在,比如伤寒、黄热病、登革热。就这,我们还没有算上那些战乱地区,高污染地区,甚至曾经被核辐射过的地区。有人统计过,每天大概有1000个左右的华为人坐在不同的航班上。所以,当年的“马航MH370”事件,我们在第一时间就知道航班上还有两位华为人。
整个世界,无论外部环境如何,几乎处处都有华为人的身影。
所以,谈及上一节移民文化的时候,渔夫只是针对移民这种现象表达了自己的一些想法,而且言明无论如何选择,都是华为人的个人选择。那么来到这一节,我们还是要对那些默默奉献、艰苦奋斗的华为人,致以我们最大的敬意。
正是因为这些华为人的存在,大航海时代西方人没有做到的事情,我们中国人做到了,华为这个中国品牌做到了。
我们应该向这些华为人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