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世间(1 / 1)

生活的隐喻 安孜 265 字 2个月前

在加德满都泰美尔逼仄的首饰店铺里,一只娇小的泰迪犬凑过来,在我衣角嗅个不停。我低下头,对这个有缘相遇的小家伙说声“hello”,回头看见了泰迪的主人—翩翩儒雅的中年男子。

瑞士出生,巴黎长大,浪迹伦敦,曾在华尔街做投资银行高管,他的过往辗转辉煌。花呢大衣和花白的头发,两次婚姻和如今的洞彻世事,他说要在这个奇妙的国家终老。每天十八小时的停电时间,浴室龙头里流出的浑黄水流,和二十年前摔伤后就开始隐隐作痛的左臂一样,都是困扰他的小问题。

“没有关系,”他说,“我们来到这世间,与生命中的过客或挚爱相聚离别,来到此地或者彼处,难道不就是为了游**嬉戏?”然后,他从首饰托盘里拣出一枚硕大的电气石戒指,为我戴上,说:“你看,多美。”

两天后在帕苏帕蒂纳特,我遇到难得一见的欧洲印度教徒。一尘不染的白色中裤、手绣精细的帆布肩包,与他的苦行僧盘发构成强烈反差。他说,过往的一切已然忘却,像脱下的衣衫,如今的修行就如游戏,欢喜多多。眉梢眼角都是温和的笑意,但他也扬起手臂,委婉遮挡我的镜头。

我想起在泰美尔遇见的男子。他和他,在两日间相继为我昭示游乐世间的意义。我绕到儒雅的苦行僧身后,为他们,也为我自己,轻轻按下快门。

希腊,越蓝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