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4月11日,有位妈妈带位8岁的小学生来找我治疗,孩子头痛,反反复复痛了一整年,也曾去儿童医院做过MRI检查,但没有发现异常。
患者说起这个头痛,就好像头顶上有个锤子在砸,发作不定时,说着就趴我桌子上了。也难为一个8岁多的小朋友,要忍这个忍了一年。
这个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呢?
我问家长,孩子头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家长说,是2021年5月,学校组织了去动物园玩,回来就开始头痛。
我们中医对气候是很敏感的。5月份的深圳是很热的,而且深圳野生动物园,我们买了年卡,陪孩子去过多次了,那地方晒不晒,可以说是心知肚明了。
我又问孩子是怎么回家的。
家长说,是坐学校的大巴回来的。
大巴刚启动时,车内是很闷热的,随着开空调的时间变长,里面就冷了。
综合以上两个信息,我得出一个结论,这是暑气挟湿,入侵阳明经。
以阳明经为中心,我继续寻找线索。
患者的大腿内侧皮肤瘙痒(偏肝经),肘尖皮损如苔藓(偏胆经)。患者两三岁时,手脚常脱皮,这个我以前分析过为什么脱皮,大多是中焦湿热(偏阳明),也有是气血不足造成的。
患者的胃口一直很旺,但是感觉胃不蠕动(偏阳明),舌质是正常的淡红舌,苔不厚腻,脉还表现得缓弱没有火气。
患者身体看起来还算壮实(起码气血不算弱)。
我找了一通,支持问题出在阳明的证据并不多,尤其舌脉,就看不出是阳明经问题。
我还是觉得从起因上治比较好。
5月,深圳室外温度很高,在室外待上一天,经太阳一晒,暑气就直接入了脑,再加上在大巴车内是先热后冷,头上的暑热被空调的风寒一包住,就在头上不走了。
足阳明胃经,上络入脑;暑邪又常先中阳明;暑邪又多兼湿,最后我还是认为这是阳明暑湿之邪。
他这个皮肤问题,虽然分布的地方在肝胆,但源头可能也是从阳明经蔓延过去的,这种特异性皮炎,一开始,我也常从阳明经入手治的,属于治得多了的经验性用药。
最后我就拍板从阳明湿热来治。那么问题来了,阳明湿热用什么方子?
就是用我在《痰湿一去百病消》里常提到的甘露消毒丹(请在医生指导下使用本篇文章涉及的药物和药方)了。
藿香10克,白豆蔻10克,石菖蒲10克,射干10克,连翘10克,薄荷5克,绵茵陈10克,滑石10克,通草3克,黄芩10克,浙贝10克,再加消食的麦芽10克,神曲10克,山楂10克。
这种暑湿又吹空调风,我本想再加一味牡荆叶子,但是药房没有这个药,只有牡荆子,我就只能用牡荆子10克替代了,再加甜叶菊6克,方子就甜了,小朋友就能喝得进去。
这个方子,我就开了七天。
患者再复诊的时候,说头痛发作频率大大减少,就守方继续服用。
又过一周,妈妈带着孩子又过来找我了,说是一上课就头痛,还恶心。
我寻思着,患者病了一年了,多少有点耗气伤阴了,这个湿热造成气阴两伤的机理,我在《痰湿一去百病消》里也反复强调过了。
所以第三诊时,我就用甘露消毒合上生脉饮再加当归补血汤,湿热要祛,正虚要补。
枇杷叶6克,郁金6克,淡豆豉6克,栀子6克,藿香6克,白豆蔻6克,石菖蒲6克,射干6克,连翘6克,薄荷3克,绵茵陈6克,滑石6克,通草3克,黄芩6克,浙贝6克,甜叶菊6克,太子参10克,麦冬6克,五味子6克,当归6克,黄芪6克。
七剂,水煎服,日一剂,早晚分服。
到后面就偶尔头痛了,又再服了一周药,患者就好了,于是停药。
前后治疗不过28天。
当然,我不是想要表达我治得多快,我是想表达的是,看病要追溯初起的那根线头,往往那根线头,就是治病的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