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一段文字,可以因停顿位置的差异而产生不同的理解、产生完全不同的语义,因而生出捉弄取笑对方的幽默意境。
停顿也就是指语句或词语之间声音上的间歇。像下面这段文字:
“我赞成他也赞成你怎么样?”
可以因停顿位置的差异而有不同的理解:
“我赞成他,也赞成你,怎么样?”
“我赞成,他也赞成,你怎么样?”
停顿要按照语境的规定进行,如果故意在不该停的地方停,会产生怪异而导致笑料。我们不妨先看这样两个例子:
明代的唐伯虎、祝枝山、文征明、徐祯卿,堪称“江南四大才子”。据传说,有一年除夕,祝枝山来到杭州拜访友人周文宾。杭州人的习惯是除夕那天,有些人家门上只贴红纸,未写对联,准备请名家来题写。祝枝山走过当地才子徐子建家门,见正门、侧门贴着四条空白红纸,一时兴起,取来笔墨,大书两副对联:
正门上是:明日逢春好不晦气终年倒运少有余财。侧门上是:此地安能常住其人好不伤悲。
徐子建回家看到此联,气得七窍生烟。一问才知是祝枝山写的,便将对联揭下来。等到正月初四,徐子建相约杭州众秀才与周文宾找到祝枝山评理,质问他为何如此恶毒诅咒自己,众人也纷纷批评祝氏太不像话。此时,祝枝山胸有成竹地说,诸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是故意“卖弄”。只见他拿笔用标点巧加点化,结果出现想不到的效果,使上述两副对联成为:
明日逢春好,不晦气;终年倒运少,有余财。此地安,能常住;其人好,不伤悲。
大家见之,无不称道。
从前有个财主,准备开一爿槽坊。为了喜庆,于是他出十两银子公开征求槽坊对联。要求对联称赞他的槽坊酒好、醋酸、猪肥,没有老鼠且人丁兴旺。
结果有位秀才应征,撰写一副对联:
上联曰:养猪大如山老鼠头头死。下联曰:酿酒味道好造醋缸缸酸。横批为:人多病少财富。
出乎意料,届时旁边一观看热闹的人随口大声念道:养猪大如山老鼠,头头死。酿酒味道好造醋,缸缸酸。人多病,少财富。
财主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对秀才兴师问罪。秀才马上奉劝财主“息怒”,说别人念错了,并随即用笔标点,结果成为:养猪大如山,老鼠头头死。酿酒味道好,造醋缸缸酸。人多,病少,财富。财主看了,笑逐颜开。又赠秀才五两银子,以表奖励。
以上两例中,祝枝山与秀才巧用语音的不同停顿,使语义产生不同,戏弄了徐子建与财主,故构成了笑话。
当然,生活中像这样一句二义,且意义相悖的例子不多,但一旦出现,就令人好笑。如:
“世上如果男人没有了女人就倒霉了。”
这句话有两处可停顿:
“世上如果男人没有了,女人就倒霉了!”
“世上如果男人没有了女人,就倒霉了!”
停顿不同,意义正好相反。
在相声中运用此法,巧合与乖说协同作用,致谐力量非同一般。
甲:现在我写十个字,写得了,不改。你说你父母在不在全对。
乙:你写什么呢?
甲:“父母双双不能克伤一位”。哎!你随便说你父母在不在全得对。
乙:我父母全在。
甲:对呀,我这写得明白,“父母双双,不能克伤一位”。一位都不能克伤。
乙:那……我父母不全,已经死了一位了。
甲:死了一位啦?那也对呀。我写得明白——“父母双双不能”,说你父母双双不能——“克伤一位”,还剩一位。
乙:我父母全不在啦。
甲:全不在还是这十个字。念到这“不能克伤一位”的“一”字,一拉长声儿你父母就全完了。
乙:那怎么念呢?
甲:这位老兄说他父母全不在了,我这写得明白,“父母双双不能克伤一(拉长声)位”呀,要死全死。
这是对口相声《相面》中的一段,作者利用“父母双双不能克伤一位”这十个字,进行不同地方的停顿,从而产生的不同含义制造笑料,非常有幽默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