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中部地区“道粮斋僧功德回向法会”,上午驱车前往台中省三中学礼堂,为发心道粮的信众们开示。供僧之义,不供一餐,要供一年;不供少人,要供多众;不供现在,要供未来。佛光山开山二十七年来,承信众们长期护持,已培育比丘、比丘尼千人以上,其中或在海内外弘法,或在海内外深造,而在佛教学院精勤修学者,也有六百多人。为感谢诸位檀信长期捐献道粮供养僧众,因此特别举办“道粮斋僧功德回向法会”,将功德回向给各位檀信七世父母宗亲福慧增长。
台中市长林柏榕先生也在会中致词,赞叹佛法是社会的一股清流,林柏榕市长为佛教市长,对佛教非常护持,信徒们也一样很护持市长。
中午在东海道场用餐,餐后便北上普门寺。
第二十八届国际自由宗教联盟世界大会暨百周年世界宗教会议,自八月十五日至二十二日,在印度南部有花园城市之称的邦加罗尔市召开,本山是该联盟的团体会员,因此派遣满华代表出席。据满华报告:此次参与会议的各国宗教代表有佛教、基督教、印度教、天主教、锡克教、伊斯兰教、耆那教等近五百人参加,其中以美、英、日、韩籍人数最多。满华在报告中,提到他出席此次会议的看法及心得:
满华奉常住之命,于上个月中旬抵印度参加国际自由宗教联盟大会,开幕典礼时,各国代表举旗绕场一周,由当地乐队开导,十分热闹。此时欣见在印度参学一年多的佛光山信徒连惠妍、连惠从姊妹(她们从新德里赶来)。各国代表入席后,全体祈祷礼赞拉开序幕,接着由联盟主席、秘书长、当地政要们致词,会中并颁发史怀哲奖,及授证新会员,最后以宗教团体的唱颂礼成。
八天的行程安排紧凑充实,除每日一小时的早晚课诵外,尚有各宗教间的分组讨论、家庭访问、寺院参访、西藏雪狮和民俗舞蹈表演。小组讨论的主题内容有:“冲突前后社区建立之宗教角色”、“建立信心、和平与公正之伦理精神能源”、“服务与团结”、“了解与合作之教育”、“与自然和谐相处”、“维护家庭和社会之慈悲与自由价值”、“分享世界伦理”、“未来宗教间关系之个人观点”。
有一次在分组讨论时,主持人临时请我为大家结语,我就将国际佛光会的会员四句偈“慈悲喜舍遍法界,惜福结缘利人天;禅净戒行平等忍,惭愧感恩大愿心”,用英文诵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竖耳聆听。讨论会结束后,英、日、美籍的与会人士,都向我围聚,赞叹该偈的深广意义及包容性,并要求我用中、英文逐字拼出,让他们抄写,以方便读诵。
又有一次,在一场当地摩诃菩提协会新寺院破土典礼时,会长僧伽桑那(国际佛光会拉达克分会会长),邀请日本立正佼成会会长和韩国圆佛教代表致词(他们为摩诃菩提协会的功德主和赞助者),也要我代表佛光山讲几句话,我就把师父为信众开示的“道场与信众的关系”告诉他们,道场是:
1.善友来往的聚会所
2.人生道路的加油站
3.修养灵性的安乐所
4.去除烦恼的清凉地
5.购买法宝的百货店
6.悲智愿行的学习处
我用英文为大家介绍,获得了全场两百多名人士的共鸣,大家法喜充满溢于言表,此刻深深的体悟到师父的老婆心切,师父对佛光山传灯学院教材的苦心编辑、佛教学院教育方针的拟定、弘讲师的考核等等,无非是要徒众们平时多方面充实,养深积厚,为日后在国际佛教的弘传上,尽一份力量!
因为南传佛教一直尚未广开方便法门,让女众们剃度(听说南传比丘尼戒法已失传)。此次议程中,有很多与会人士颇关切女权问题(联盟主席即为美国女士),而我又是大乘佛教唯一出席的比丘尼,因此从上飞机往孟买的那一刻起,我便成为大会的焦点之一,不时有人要求拍照(比丘尼的见证者)。再加上上述二次的即席开示,给人印象深刻,立刻便有《朝日新闻》、共同通信社、佼成出版社、佛教时代社等报社杂志访问我有关我的学佛因缘、我对佛教未来前途的看法等等。在佛光山我只不过是个还在学习的学僧,但是一旦出门在外,却成为如此被重视的人物,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二十日黄昏,所有代表应省长之请,到他的官邸参加茶会,除备有精致糕点外,另有由三十人组成的军乐队在旁演奏世界名曲,宾客莫不对此占地广大、喷泉四布、花团锦簇的英国维多利亚式的花园建筑赞赏不已。随行的印籍义工卡普那小姐,不禁露出她的欣羡之情,因为她在印度住了四十五年,如果不是本次大会的因缘,是不可能踏进省长官邸一步的。这使我想起,陈履安先生将他父亲灵骨奉安到佛光山,捐墓地为大众公园之举,实在是一强烈对比。
是晚,当地佛教大护法西瓦林格先生,邀请桑那会长、美籍里维博士(一九八九年曾到佛光山参加国际禅学会议)、韩国圆佛教代表朴女士、连惠妍、连惠从姊妹和我,到他位于乡间的农场住宅作客,由于此农场环境优美,常有电影公司前来拍摄外景,西瓦林格先生目前正在加盖一栋别馆,希望能赶在年底前完工,以便师父访印时下榻之用。席间,还提及今年十月中旬,将与桑那会长同行来台,参加国际佛光会第二届会员大会,届时将会向师父表达,他想在邦市成立佛光会的心意,希望能如愿。佛教在当地仍然是个弱势团体,这种现象可由大会期间的两件事情看出:
一、在早课时,所有宗教唱诵皆是坐着进行,唯独唱英文圣歌时,全体被要求起立。早课后,我向主办单位抗议这不平等的待遇,对方回答我的第一句话是:“你来自何处?”我反诘宗教无地域之别时,负责单位才为自己的疏忽致歉,这使我想起孟子所云:“予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
二、在参访的寺院中,都备有午餐和大众结缘,大会并给予补助。当地佛教寺院的代表摩诃菩提协会,却没有得到补助,阿难达法师为此曾向大会交涉,却得不到要领,而显得无奈。我就自告奋勇的以“观光客”身份,为大家介绍摩诃菩提协会服务项目及困境,请大家表现“施即受”的具体行动,来鼓励协会的工作。随即有一院童持钵让大家自由发心,居然也小有可观。参访后,有不少妇女前来和我握手,对我拔刀相助之举,表示致谢。“路逢剑客须呈剑,不是诗人莫吟诗”,佛教要团结,才有前途,师训在耳不敢忘记!
大会闭幕后,我便转机,开始我的朝圣之旅。自瓦拉纳西机场出关时,就见到鹿野苑“中华佛寺”的慧性法师,真感谢他来接机。当他获悉我因返台机位难求,必须缩短行程时,便争取时间,以向导身份,带我坐上来回须十一个小时的火车,去朝礼圣地菩提迦耶。一路上尘土飞扬,但见“黄金”铺地,儿童多数赤身露体,伸手乞讨,成人则游**街头。圣牛除了昂首阔步于市街外,火车站内到处见到它们穿梭,候车室和月台横卧着等车的人,对圣牛的游走视若无睹,照睡不误,旅客却寸步难行!
深夜十一时许,终于来到菩提迦耶,大塔的两位住持,目前仍在外云游(今年上半年,曾到过佛光山),留守的菩提巴来法师,对午夜访客,无不介意,仍一一为我们介绍菩提树、金刚座等历史,还说佛陀是在夜睹明星下悟道的,正是我们来的时候。看到他欣然的神情,不禁有所感慨,如果他是佛光山午夜的访客,不知会受到怎样的款待?
离开圣地搭车回鹿野苑,车厢内座位铺位全满,只好蹲在诸味杂陈的厕所前,摇晃了一夜,才回到“中华佛寺”,住众喇嘛已将早餐准备在桌子上,有麦片、牛奶、花卷、果酱等。过去十多天,印度食物对我而言,不是太辣就是太甜,再加上霍乱流行,不敢乱吃,即使吃也不敢吃太多,尤其这两天来,接触的都是脏、乱、挤、杂味等环境,能回到洁净寺院,享受如此可口的早餐,净土就在当下!难怪很多外国人士到佛光山参观时,都羡慕我们活在极乐世界中,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稍事休息后,便徒步前往鹿野苑(约五分钟脚程),苑内四周都是绿油油的草坪,迎着微风,意境非常舒适,很自然的想起二千五百多年前,有多少的诸善上人,都在此承受法益,而证果解脱,是多么殊胜的法缘!在旁的慧性法师,为我解说思法塔、五比丘迎佛塔的来历。身为佛弟子而能亲临佛陀的故乡,踏着佛陀曾经走过的足迹,对我而言真是稀有难得。我非常佩服慧性法师能在物质如此缺乏的环境下,安住了六年(在北方的依华法师已有十年),真是近法处即是近悟处。
挥别这块凡圣一如的土地时,对印度我已有一份浓浓感情,它是我第二个国家——佛陀的故乡。我也了解到,贫困的社会背景,往往是酝酿思想巨人的摇篮,而印度的巨人今又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