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金蝉脱壳

1

凡浩决定，去老胡说的那家馒头铺看一看。这天上午，老胡带着凡浩和洪武来到那条街上，走了一阵，老胡指着前面不远的一个铺面说，就是这一家。凡浩走近看了看这个铺面的牌匾，叫“福禄寿馒头铺”。于是向老胡和洪武示意了一下，就迈脚走进来。铺子里，前几天被训斥的那个小伙计已经不见了，换成了一个中年男人。

凡浩问这个中年男人，这里是福禄寿馒头铺吗？

这男人正埋头做馒头，听凡浩这样问，用手指了指头顶上的字号。

凡浩点点头说，这馒头铺的掌柜在吗？

男人说，在啊，你要找他？

凡浩说，是，你把他叫出来。

男人立刻回头朝里喊，掌柜的，外面有人找！

里面应了一声，就走出一个斯文的中年男人。

凡浩上下看看他，又回头看看老胡。

老胡有些意外地问，你是这馒头铺的掌柜？

这男人说，是啊？

老胡问，你姓什么？

男人说，姓张啊？

老胡又问，叫什么？

男人说，叫张三禄，怎么了？

老胡回过头，与凡浩对视一下，摇摇头。

凡浩笑笑说，天底下还有这样巧的事啊。

男人也笑了，说，我叫张三禄，打一落草儿就叫这名字，有什么巧的？

老胡在凡浩的耳边低声说，这人肯定有问题，我上次看见的，不是他。

凡浩点点头说，好，我们走吧。

说罢就转身走了。老胡和洪武不解地朝凡浩看看，只好跟出来。走到一个街拐角，凡浩站住了，转身朝不远处的馒头铺看着。老胡和洪武这时才明白，在这里，刚好可以看到前面馒头铺里的情

形。一会儿，就见那个自称是张三禄的男人从馒头铺里出来，匆匆地走了。凡浩回头朝洪武示意了一下。洪武立刻尾随着跟上去。

2

洪武直到将近中午才回来。凡浩正等在书房里，一见洪武立刻问，怎么样？这时美娟也来到书房。洪武说，这个人走过两条街，就朝煤河码头那边去了，可是再到码头上，却找不见他了。凡浩听了想想说，他去码头……干什么？洪武说，煤河码头不仅有货船，也有客船，我想，他是不是……坐船走了？美娟立刻说，对，那一次袁大人的七姨太来，我和周夫人陪她在煤河上赏月时，曾听船家说过，这码头上新开了去往上游的客船。凡浩对洪武说，你明天再去这个馒头铺看一看，如果这个自称掌柜的男人回来了，我立刻过去。

洪武点头说，好。

凡浩没有估计错，第二天上午，这个自称是掌柜的男人果然又在馒头铺里出现了。凡浩得到消息立刻过来。凡浩走进馒头铺，对正在面案上做馒头的伙计说，你把掌柜的给我叫出来。凡浩正这样说着，就见那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这男人一见凡浩和洪武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们到底有什么事？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凡浩看着他说，我现在要找这馒头铺的掌柜，可找的不是你。

男人说，你这人真莫名其妙，我已经说过了，掌柜的就是我！

凡浩看着他，微笑着点点头，突然猛一下抓住他的胳膊窝，另一只手摁住他的脖子，一用力就将他摁到做馒头的面案上。这男人的脸上立刻沾满了面粉，呛得咳嗽起来。

凡浩声音不大地说，你说实话，这个馒头铺的掌柜到底是谁？

男人不说话。凡浩的手里在一点一点地用力。男人呻吟起来。

凡浩说，说不说？先告诉我，你究竟叫什么？

男人说

，我叫……叫刘财……

凡浩把手松开了，说，好吧，刘财，现在你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这个叫刘财的男人嘟囔着说，当初光图便宜了，没想到弄了这么个倒霉的馒头铺，敢情一屁股麻烦！凡浩点点头说，接着说。刘财说，这馒头铺原来的掌柜确实叫张三禄，也是最近刚认识的，过去并没有什么来往，前两天突然来找我，说是他遇到旧日的仇人了，想躲事，这个馒头铺急着要出手，说只要我肯给他帮忙，这馒头铺就可以便宜着盘给我。

凡浩问，他让你帮什么忙？

刘财说，是啊，我当时也问他，帮什么忙。他说，很简单，如果有人来馒头铺找他，我就说自己姓张，叫张三禄，不要提他这档子事，而且说，这馒头铺一直是我开的。

凡浩点点头，又问，这个张三禄，现在人呢？

刘财说，他倒是留了一个地址，说如果有人来馒头铺找他，就去告诉他一声，我昨天去了，是在煤河上游的田各庄，村东菜园子旁边，看样子，他好像临时住在那儿。

凡浩问，你说的，是实话？

刘财赶紧说，这位爷，我不知道您是干什么的，也不想知道，不过看您这派头儿，我知道惹不起，我可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甭管这张三禄当初怎么得罪您了，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凡浩点点头，就和洪武一起从馒头铺里出来。

洪武问，大少爷，咱们怎么着？

凡浩说，去田各庄！

凡浩和洪武赶到田各庄，在村东很容易就找到了那片菜地。菜地的旁边有一个小院，看样子是种菜人住的。凡浩过来推开院门，走进来。屋里显然刚刚住过人，但已人去屋空。

洪武说，大概，这小子一得到消息就跑了。

凡浩咬咬牙说，他就是跑到天边，我也要把他抓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