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索疗养院是一栋巨大的砖头建筑,屋顶是绿色的,连通着三栋颜色相同的圆形附属建筑。我穿过两扇门,进入里屋。一进去就可以看见一个玻璃盒子,里面陈列着一些工艺品,可能是在艺术治疗期间制作的,还展示了锅托、木制的黄油刀,墙上的文字是刺绣绣成的。
一条长廊贯穿了整个一楼。右侧是“加比的美发沙龙”(Gaby’s Hair Salon),紧挨着一个修脚店。左侧有一家咖啡馆和一家药房。正前方就是电梯,再过去是一间会议室,里面摆放着轻木做的桌子和椅子。透过巨大的窗户,我看见了一个山谷和几间小房子。
根据电梯旁的公告牌,疗养院病房在二楼、三楼和四楼。我走进电梯,乘坐到四楼。我走出电梯时,一个穿白裤子和蓝衣服的女人急切地向我跑来。她匆匆地擦着我跑过,似乎没有注意到我。
我右拐,穿入走廊。我懊恼地想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克斯廷肯定不会把爱丽丝带到这里来的。
“需要帮忙吗?”一个健壮的女人走出储藏室,操着一口芬兰口音问道。
“我在找一个熟人,她在这里工作。”我说。
“谁?”
“克斯廷·卡尔森。”
女人的脸色沉了下来。
“克斯廷?”她说,“她不在这里工作了。”
她衣服上的名牌写着“里特娃”。她拖着脚走回储藏室,我跟上去,站在门口。
里特娃正打开盒子里的消毒剂,说道:“她好几班都没来,甚至没有通知我们。就算是之前,她也收到了不少投诉。”
“投诉?”
“她总是有点神经兮兮的。最近对老人更是刻薄,动不动就发火。一些药物也不见了。”里特娃直起身子,看着我,“你是克斯廷的朋友吗?”
“我是伊莎贝尔的朋友。”
“克斯廷的女儿?”里特娃说,“她小时候经常来这里。一个非常甜美可爱的女孩。”
“我好几天都联系不上她了。”我说,“我想问问克斯廷知不知道她在哪里。”
里特娃关上储藏室的门,拐出走廊。“我很久没见伊莎贝尔了。她现在住在斯德哥尔摩。她一直都是个乖孩子。”她停在员工室外面,“希望你能联系上她。”
“我也希望如此。”我看着墙上的一幅镶框画。这是一棵大树,每根树枝的末端都贴着一张照片。
“他们都是这里的员工。”里特娃指着照片说,“这是我。”她用手指轻敲右上角的一张照片。照片已经变黄褪色了,里特娃和克斯廷在这里工作了很长时间。
“看到一个人变成这样,真是令人难过。”里特娃转身走进了员工室。
我仔细地端详着照片。她的脸很圆,眼睛很小,头发稀疏,看上去染了色。照片下面贴着手写的标签:克斯廷·卡尔森。
我以前见过她。
但她用的是另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