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终归连货车司机都没有当成。
1997年 4月 10日,晚上 11点半,邻居突然听到小波屋里传来两声惨叫。第二天下午,邻居还不见小波出门,觉得不妙,便赶紧推开了小波的房门。只见小波倒在地上,身体已经冰冷。
第二天,去美国做访问的银河接到了姐姐的电话:“小波出事了,快回来吧。”
从机场回家路上,李银河脑海里跳出的画面,全是小波去年 10月在机场送别时的样子。
“他用劲搂了我肩膀一下作为道别,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别竟是永别。”
小波去世后,李银河找了许多墓地,悉数横平竖直,都不能令她满意。后来,她找到昌平佛山灵园的一块天然大石,天然、不羁,恰似王小波的性情。王小波生前的一点名头,是靠着杂文打出来的。
但对于他自己来说,你要是评价他“王小波是个杂文作家”,相当于拿铁棍子戳他的肺管儿,因为小说才是王小波的**。
更荒诞的是,王小波去世一个月后,他一生最看重的时代三部曲得以发表,只是小波已经长眠。
一切都来得太晚了。
前些年,有一个《新京报》的记者曾对李银河说:“我身边出色的男士都有个共同点,就是喜欢王小波,包括韩寒、冯唐。他们的共同特点都是有智、有趣。”其实说来并不夸张, 20年内,太多人喜欢王小波,喜欢王小波相当于喜欢那个叛逆、特立独行、恪守内心、追寻自由的自己。
有人问李银河:“如果有机会,你最想问王小波一个什么问题?”
李银河说:“早上我去给小波扫墓的时候,有一些读者在墓前放了鲜花、二锅头或者烟,有一个人放了一篇王小波的文字,一只蝴蝶就一直贴在上面。我很想问问小波:你走得太急了,你走后,时代里每一个人都在变,太多人没有灵魂,而你呢?你的灵魂还在不在?”
人的外表,其实什么都不是,皮囊而已。在时间里,皮囊终会老去,最后所有的光鲜都会被褶皱吞噬;而灵魂不会,这灵魂里包括你走过的路、经历过的事,还有你一生的思考。
就像王小波生前对人生的注解:
我活在世上, 无非想要明白些道理,遇到些有趣的事情。 倘若我能够如愿, 我的一生就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