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每个人生活的本质都一样,不一样的是你在感受什么。你感受到向往,你便会为之奔跑;你感受到热爱,你便会为之疯狂;你感受到美,你便会学会爱这个千疮百孔的人间。
在欧洲求学八年之后,潘玉良回国。国内沸腾了,上海美专请她当老师,中央国立美术学院请她当教授。大家为她办画展,展览当天,民国政府主席林森亲自到场参观。行政院长孙科都来捧场,并订画数幅,满载而去。内政部次长张道藩上午看了,下午还去看,左手拿烟斗,头部微斜,看得得意时,跑近前去,又往后倒退,差点撞到其他观众。
《中央时报》甚至说徐悲鸿为一睹而快,夜闯展厅,没人开门,就从边门的书架钻过去。
徐悲鸿说:“当时的中国画坛,能够称得上画家的人不过三人,其中一个就是潘玉良。”陈独秀说:“所作油画已入纵横自如之境,非复以运笔配色见长矣。”张大千说:“潘玉良用笔用墨为国画正派。”可在中国,**画依然是禁区。
刘海粟和新任上海督办孙传芳公开对战。孙传芳电令刘海粟:“希望你有自知之明,立即撤回模特制。”刘海粟当仁不让,立即回击:“模特制为绘画实习之必须,与衣冠礼教并无抵触。”
潘玉良也当仁不让,举办了《春之歌》个人**画展,有人骂她:“原来这个春字,不是春天的春,是思春的春。”
她在国内办的第五次画展,被人为破坏。《陈独秀肖像》被扔到展览的另一头,《大中桥畔》被刀子划出了大口子,《壮士头像》被写上:妓女对嫖客的赞歌。
还有一次,在学校的休息室里,潘玉良听见有人骂:“中国人都死光了,让一个婊子来上课。”她愤怒极了,推门进去,朝着那个人脸上就是两个耳光:“我打的你,我敢负责,你为什么要恶语伤人。我不会欺负人,但决不会让人欺辱。”潘玉良“啪啪”两巴掌打给那个时代的愚昧,打给那个时代的歧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