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巴达强势征服了拉戈尼亚地区的原住民后,又把扩张的触角伸向美塞尼亚这块肥肉。和平的国度被迫卷入一场持久的反侵略战争中。
邻近斯巴达的西部疆域是一片平坦的沃土,有一个爱好和平的部落在这里耕种生息。这里就是美塞尼亚,一个物产丰富的宁静之国。
美塞尼亚并不落后,只是不热衷于军事争夺。他们生活得安闲自如,并没想到本是同族的邻邦有一天会突然举兵进犯。
约公元前730年,两国交界处的士兵发生了小冲突,关于详细起因,现在已经没有资料可以说明。我们猜测,斯巴达早有侵略企图,因此先挑起了事端。
于是,斯巴达人以美塞尼亚侵犯边境为由,不由分说,直接征伐美塞尼亚。美塞尼亚虽然厌战,但绝不容许敌人肆意践踏,全国上下奋起反抗。团结的美塞尼亚人挡住了斯巴达军队对城市的攻伐,但斯巴达军队又把目标转向农村,很多脆弱无依的村落沦陷了。在那里,斯巴达人劫掠了大量粮食和牲畜,数千名农民被虏变为农奴。城市失去了农村的支撑,饥荒蔓延,加上久战对国力的消耗,美塞尼亚节节败退,最终屈辱地答应了斯巴达的条件,每年向斯巴达上交全部收成的一半。
但是,没有人想沦为亡国奴,尤其是美塞尼亚国王阿里斯托德莫斯,他决定带领人民背水一战。战前,他派使者去德尔菲神庙询问此战吉凶。神谕说,美塞尼亚此战可以取胜,但要在王族中选出一名童女作为牺牲献给诸神。为了得到阿波罗的佑护,为了拯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子民,国王忍痛奉献了自己的女儿。美塞尼亚的将士们深受感动,把对斯巴达的仇恨和对小公主的悼念统统化作英勇杀敌的士气,一举击溃了斯巴达。他们没有辜负国王和公主,一鼓作气,乘胜追击,收复了很多失地。
很少受到重创的斯巴达这次休整了很久,以致阿里斯托德莫斯还以为斯巴达已经就此罢手了。
当攻伐的号角再次传来,国王忧心忡忡,又去向神卜问。神谕说,谁能先在宙斯祭坛上供奉一百个三角鼎,谁就是战争最后的胜利者。于是,诚恳朴实的美塞尼亚人连夜赶制,塑模,烘烧,再用青铜**浇注。铸鼎需要很多的工序,工匠们在国王的督促下已经尽力缩短时间,但还是输给了狡猾的斯巴达人。
斯巴达人听说这则神谕后,用黏土直接塑出一百个三角鼎,赶在对手之前,把这些鼎献给了宙斯。可怜的阿里斯托德莫斯只觉无力回天,大局已定。美塞尼亚军队锐气大减,他们在绝望中,眼见斯巴达冲破防守,不费吹灰之力攻下了都城。国破家亡让国王哀痛欲绝,他来到女儿的墓前自尽了。历史上的第一次美塞尼亚战争以斯巴达的胜利告终。
美塞尼亚少部分“持不同政见者”被流放异地,大多数人沦为奴隶。也正是他们建立了斯巴达唯一的殖民地塔拉斯。就是在这个时候,美塞尼亚人的名字在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记录中消失了。
纯粹的暴力和压迫是无可辩驳的错误,更何况,斯巴达的奴隶人数远多于公民人数,每八个人中就有七个奴隶。斯巴达人对奴隶的残暴激起了美塞尼亚人的愤怒。公元前6世纪,阿哥斯人第一次大胜斯巴达人之后,美塞尼亚人紧随其后,发动了第二次美塞尼亚战争。
为首的是青年领袖阿里斯托美尼斯,他事先联合各地的同胞,并获得了一些城邦的支持。起义军队怀着对故国的思念和对侵略者的仇恨,在战场上一往无前,屡战屡胜。
斯巴达人招架不住,又使出一条诡计——他们收买了美塞尼亚的盟军首领。在一场决定胜败的战役中,美塞尼亚一方接近胜利的那刻,盟军叛变了。全军大乱,美塞尼亚人猝不及防。斯巴达人伺机反攻,起义军伤亡惨重,被迫退守山区。其后,双方又僵持了十几年,但美塞尼亚最强盛的士气一去不返,在斯巴达人的步步紧逼下,越战越弱,直至全军覆没。
从此,美塞尼亚的土地归斯巴达所有,沦为奴隶的人丝毫没有改善自己的处境,仍然为斯巴达人做牛做马。
人们都颂扬斯巴达人的勇猛无敌,但其实他们也有残酷和狡诈的一面,以善战闻名的民族在战争中也会以阴谋诡计取胜。他们对待自己都无比严酷,对待被征服者就更加残暴了。
在对外的不断征服中,斯巴达社会形成了三个等级。首先,是斯巴达本族人,他们自称“平等人”,平等地享有土地和公民权;其次,是庇里阿西人,即“藩民”之意,他们是拉戈尼亚原住民或是自愿投降的美塞尼亚人,属于自由民,主要经营工商业,无权参政;最底层的是希洛人,也被称为“黑劳士”,由曾经热爱和平的美塞尼亚人变成了斯巴达人的奴隶,忍受着无尽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