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神明为一,而不知其同也,谓之“朝三”。何谓“朝三”?狙公赋芧,曰:“朝三而暮四。”众狙皆怒。曰:“然则朝四而暮三。”众狙皆悦。名实未亏而喜怒为用,亦因是也。
——《庄子·内篇·齐物论第二》
“朝三暮四”的原意是指实质不变,用改换名目的方法使人上当。其实,橡子的总数没有变,只是分配方式有所变化,猴子们就转怒为喜。南先生由此而生出一番感慨,世上的人就如这一群猴子,因为陷入了自己的思维定式里,看不清事物的本质,而不知道事物本身就有同一性,最后不免像猴子一样,被“朝三暮四”和“朝四暮三”所蒙蔽。
思维定式的力量是可怕的,如果我们不能从中脱离出来,就如下面讲的小象一样可悲了:一只小象出生在马戏团里,淘气的小象总是到处乱跑,工作人员就用一条细铁链把它拴在铁栏杆上。小象怎么努力也挣脱不了,无奈的它只好在铁链控制的范围内活动。
过了一段时间,小象又试着想挣脱铁链,仍然未果。一次又一次,小象都没挣脱那根铁链。渐渐地,小象不再去尝试了,它习惯了链子。小象一天天地长大了,这时以它的力气挣断那根小铁链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可是小象从未想过要这样做。它一直以为那根链子牢不可破,再怎么努力挣扎也是白费力气。
人也是如此。循规守旧、一成不变是人性中的惰性使然,故步自封让我们在既定的框架和模式中毫无作为。无法突破定式思维的束缚,人生就很难有新的突破,也很难获得什么成就。
南先生认为,事物的实质不会变,关键是要善于改变以前的思维。遇到问题总会有解决的方法,一定会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关键是你能否稍加变通。
从前,一个老国王想从他的四个王子中物色一位才智过人的王位继承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最后挑出了两位人选——大王子和二王子。
因为两位王子都精通骑术,老国王便吩咐办事大臣准备了两匹同样好的马,并想出了一个主意来考验他们:“我知道你们二人都很善于骑马,这里有两匹同样好的马,我要你们比赛一下,胜利者将成为我的王位继承人。”
他把白马交给了大王子,把黑马交给了二王子。两人接过马后,不约而同地打量着马的素质并在心中衡量自己的骑术。
二王子心想:“幸好我一直都在坚持练习骑马的技术,看来国王之位非我莫属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沾沾自喜起来。
这时,老国王才开始宣布比赛的规则:“我要你们从这里骑马跑到草场的那一边,然后再跑回来。谁的马跑得慢,后到目的地,谁就是胜利者。”
听了这话,二王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从自己的美梦中醒了过来。他心里很是纳闷:“骑马比赛都是比速度,谁快谁就赢,怎么会比谁的马慢呢?”
大王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呆立着不知如何是好。
老国王见两人都张着嘴巴没说话,又说:“我再重复一次比赛规则,这次比赛是比‘慢’而不是比‘快’。你们赶快准备好,我数一二三就开始。”
一会儿,大王子突然灵机一动,迅速跳上了二王子的黑马,然后快马加鞭地向前急驰而去,他自己的马却留在了原地。
二王子对大王子的举动感到很奇怪:“咦?他怎么骑了我的马呢?”当他终于想通了是怎么一回事时,已经太晚了。他的黑马遥遥领先,无论怎样追也追不上了。结果,二王子的马最先到达终点,他输了。
“不错!不错!”老国王看着大王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能出奇制胜,这证明你有足够的才智来继承我的王位。我宣布,你就是下一任国王了!”
大多数人总是不自觉地沿着以往熟悉的方向和路径进行思考,而不会另辟新径,这叫思维定式,它是思维的头脑枷锁。只要敢于突破定式思维,独辟蹊径地用简单的方法去解决看似复杂的问题,最终就能将困难化解于无形。
“朝三暮四”和“朝四暮三”是一个思维的圈套,要想从中脱离出来,突破是关键。做一只猴子,还是扮演耍猴人的角色,这是庄子留给我们的思考,也是我们无法逃避的选择。